在這樣母親的節日
母親
可我又能為您做些什麼呢
即便是最尋常的問候
電話那頭亦再無人顫巍巍地接聽
故鄉的老屋空置
門旁的竹椅已不知去向
窗前的月季瘋長
後院的菜地多年荒蕪
許久也沒有老家的消息
母親
我知道再不能給您做些什麼了
因為我們早已陰陽兩隔
愈久的別離便愈加思念
母親
無論我生長到什麼年紀
無論我是否鬚髮皆白
無論我是否已有自己的兒孫
無論我順利還是困頓
我都是您膝頭想要依靠的孩子
這世上除了您
誰把稍好一點的東西都留給我們
還有誰對我的外出一再叮嚀
還有誰為我的流浪處處擔心
每念及此
我都想放聲長哭
宛如漫長而真實的夢幻
往事如昨
歷歷在母親的節日
可我們與您的相見
現在只能在土墳之前
清明那日
我特意用鐵鍬給您裁剪了一方
開著淡紫色草花的春泥搬上墳頭
那是我對您
難以釋解的眷戀
嚴峻的時光若能倒流
母親
我願捨棄一切伴您左右
五月的天空晴暖
我長久地向上仰望
我想此刻您的靈魂一定在天上
人們說善良的皆得去到天堂
母親
願您和父親在那裡永享福樂
來生
倘若你們願意
倘若還可以選擇
任隨別人家是何等富貴高尊
我仍會欣然選擇你們做我的父母
就這樣平平凡凡
就這樣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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