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殷國安
初生的時候
裹在襁褓兜
餓了有乳汁
冷了貼在孃的胸口
再大的時候
扶著娘學走
跟著娘冒話
餓了吃娘熬的米粥
上學的時候
娘縫的書兜
娘削的鉛筆
娘把我送到校門口
工作的時候
娘做新枕頭
囑咐又叮嚀
遠望火車向我招手
結婚的時候
娘說樂不夠
前前後後跑
娘說心底沒了石頭
娘離去十個年頭
每年的這個時候
我都靜靜坐下來
翻看娘讀過的《家》《春》《秋》
文／凌雲
窩頭
是七十至八十年代
農家的主食
我
是吃窩頭長大的
窩頭的成份很簡單
玉米麵
豆子面
少許食用鹼
可製作窩頭的過程很複雜
從篩選玉米和豆粒
再磨成麵粉
到成為一個香噴噴的窩頭
整個過程都由娘一個人去完成
裡面的勞累和辛苦也只有娘自己才能夠體會
娘做的窩頭最香
個頭大
鬆軟
肥厚
一般人一次休想吃上一整個
對門的青嬸兒
和娘學做了幾十年
都沒蒸出一鍋象娘一樣好吃的窩頭
第一次或餓肚子的人吃娘蒸的窩頭
娘總會兌一碗溫水
太香 怕噎著
莫說前鄰後居親戚朋友
就連那些走街串巷的手藝人
纏筐的
磨菜刀的…
也都知道娘做的窩頭好吃
娘去街上修理傢什
也從沒人要錢
只討要娘做的一個窩頭回家去吃
窩頭
成為孃的獨門手藝
就算姥姥和奶奶做的
也不如娘
吃著娘做的窩頭
長大了我和弟弟妹妹
也培育出我們姐弟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堅強不屈的個性
時光荏苒
轉眼幾十年過去
也有二十幾年沒有吃過娘做的窩頭了
好多次在夢裡
看見娘又蒸了一鍋
可每次都是剛捧在手裡
還沒等吃便醒了
無論幾點
一直到天亮便再也睡不著
前幾年去縣城
見有賣小窩窩頭的
買了一個
入口板硬 乾澀
最終沒能嚥下
遠遠沒有娘當年做的窩頭香甜
如今的娘
已經年近古稀
銀髮參頭
好想好想再吃上一頓娘做的窩頭
好想好想請娘再蒸上一鍋香噴噴的窩頭
可當我每次看到
娘那雙貼著膏藥僵硬的再也伸展不開的手
淚水總在眼裡打轉
那個想吃娘窩頭的渴望
始終沒敢
再說出口……
分享到:
閱讀更多 上上微覽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