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樣感謝您,我的母親

母親秉承知識女性和傳統女性的美德,從艱苦的農村生活中一路走來,孝養長輩、照顧丈夫、養育兒女,幾乎從未想過自己的存在。她是平凡的,也是偉大的。

該怎樣感謝您,我的母親

母親生於上世紀40年代初,三歲被送到博平縣城她的姥孃家生活。母親說她的姥爺——我的老姥爺是博平縣城裡的大戶人家,所以母親小時候的日子無憂無慮。母親17歲考上臨清衛校,後因家中變故休學,又在1958年考上博平縣工讀師範,兩年後分配到博平專區趙杜小學任教。不久國家對中小學教師進行精簡,母親在1963年被下放到農村勞動。之後我的父親從長春第六航校畢業,因病停飛,他們相識結婚,一輩子生活在農村。

(一)

從小沒怎麼幹活受累的母親,和奶奶共同承擔起一大家子的日常起居。每天一大早起來去井邊打水,準備一家十口人的早飯,收拾好家務活再和我的姑姑叔叔們去隊裡掙工分。農閒時父親去博平飯店裡“幫忙”(現在叫打工),母親精打細算地用父親掙來的錢供我們姊妹幾個上學。母親把一腔教育情懷都傾灑在我們姊妹六人身上,大姐16歲考上聊師,成為一名人民教師。沉重的家庭負擔壓在母親肩上,小時候記憶中的母親每天都是忙忙碌碌,放下掃把拿起鋤把,沒有片刻停歇。二姐毅然輟學回家幫助母親料理家務,照顧我和年幼的妹妹。

上世紀八十年代,家裡承包了十多畝地,母親和姐姐種了六畝多棉花。母親天一亮就去棉花地裡幹活,等姐姐做完早飯喊她回家。晨露打溼了母親的衣服,她也渾然不覺。長期彎腰低頭幹農活,母親過早駝了背,但為了讓孩子們吃飽穿暖,她依然天天兩點一線奔波在家裡和莊稼地之間。記憶中過麥時節是農村最累的時候。早上四點天剛矇矇亮,我們一家人就都去麥地。從地這頭到那頭我中間不知道要歇多少次,可母親一直俯身割麥子,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來,任汗水溼透了衣服也不歇息。母親過早患上了椎間盤突出、胃病等慢性病,但為了孩子們上學有個好未來,她一直默默勞作,奉獻著她的體力和青春。

(二)

1998年我考上了警校。當時母親已經快六十歲,哥哥姐姐都已經成家立業,我和妹妹還在上學。接到警校通知書的時候,母親非常高興,比她自己當年接到臨清衛校的錄取通知書還激動。但接近七千元的學雜費把母親愁壞了。雖然哥哥姐姐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但日子都不算好過。母親和父親商量說:咱再清苦些,也得讓孩子上學。把家裡的耕牛賣了吧,不夠就讓他姊妹幾個湊湊,你再去博平飯店幫上幾年忙,等發了工資再把幾個孩子的錢還了。在大事面前,柔弱的母親處理起來總是條理清晰,安排妥貼。

1999年春節過後,二哥從濟南迴來帶了一部相機。嫂子說,都和老媽合個影吧。我穿著警校發的學員服跟母親的這張合影,母親一直珍藏著。照片雖然有些發黃,但那時的母親滿頭黑髮,幹勁十足,一點也不像已經六十歲的人。她知道她還有兩個孩子的任務沒有完成呢。

1998年9月16日早晨,我離家去濟寧上學。母親早早地就起床給我做飯,又讓我檢查行李箱是否遺漏東西,千叮嚀萬囑咐在路上注意安全。臨行前,她把我拽到裡屋,塞給我兩百元錢,說:“孩子啊,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在外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大姐給母親買雞苗的錢。我把這帶著母愛體溫的錢放進內衣口袋裡,說:“娘,我到學校一定好好學習!”母親微笑著看著我:“好好學習,將來當個好警察!我看著你走。”等我走到村中央大隊部往北拐彎時,回頭再看母親,她仍站在衚衕口目送我。我鼻子一酸,淚水止不住順著臉頰淌下來……

兩年之後我從警校畢業,因為政策調整,要自謀職業。回到家,母親安慰我說:“沒事,孩子,不當警察,我們幹別的。你要是當了警察,我還整天提心吊膽呢。”母親對我這樣說,但背後就給父親下命令,要他想法設法給我找一份工作。她對父親說,小虎畢業了沒有工作,以後日子咋過啊!

慶幸的是經過八年磨礪打拼,我於2008年通過公務員招考進入縣公安局,成為一名人民警察。回家給母親報喜,她激動地掉淚了:我的孩子,爭氣!你是咱村裡第二個穿警服的人。母親已經年近七十歲了,腿腳不如十年前靈便,歲月的風刀在母親臉上鐫刻下深深的皺紋,白髮又增添了好多。我勸母親別再種地了,她說:“雖然你姊妹幾個都挺爭氣,但你們在城裡生活也不容易。我和你父親兩個人在家裡種點地,也算有個事幹。再說了我們在地裡種點綠色蔬菜,你們還能回來吃些不打農藥的蔬菜。”爭不過母親只好順著她,就是擔心她的身體。

(三)

母親秉承知識女性和傳統女性的美德,從艱苦的農村生活中一路走來,孝養長輩、照顧丈夫、養育兒女,幾乎從未想過自己的存在。她是平凡的,也是偉大的。母親現在年近八十歲,每逢週末,只要有時間,我都會帶著妻子和父母吃頓飯,幫著收拾一下家務。陪伴和孝順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母親節馬上到了,祝願我敬愛的母親倖福快樂,祝願天下所有的母親倖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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