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駿系列--魔法少女成長禮,魔女宅急便

宮崎駿系列--魔法少女成長禮,魔女宅急便

1989年7月29日,吉卜力工作室第五部動畫長片(宮崎駿執導的第三部)《魔女宅急便》上映,吸引了264萬人次觀看,成為當年日本的票房冠軍,也是首部由吉卜力工作室與迪士尼合作發行的動畫電影。

1、製作背景

《魔女宅急便》的製作計劃開始於1987年的夏季,吉卜力想要製作一部關於魔法少女的成長故事。電影改編自作家角野榮子的同名小說,因為角野榮子認同《龍貓》與《螢火蟲之墓》的製作,所以同意讓宮崎駿或高畑勲來改編成動畫。

因為小說的背景是在北歐的某個虛構國家,所以宮崎駿開始尋找與背景有關的景色。他主要將目標放在斯德哥爾摩、阿德雷得、南澳大利亞與瑞典的哥得蘭島。城市的建築則是根據愛爾蘭、巴黎與東京的銀座街道來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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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哥特蘭島上最大的城市維斯比是片中琪琪打拼的城市克里克的原型,雖然小說裡描繪的克里克遠比維斯比來的大。不過維斯比古樸舒適的城市元素——圍繞城市的石頭城牆、山丘上的市中心與鐘塔——在片中都能清楚看到。琪琪在街道上飛行的背景則非常類似於維多利亞時代的阿德雷得市中心或是墨爾本。

當琪琪剛出發打開收音機響起荒井由實的《口紅留言》時,相信挑起了不少“老”觀眾心中的情懷,因為這段經典的歌曲原音來自於最早期的車載音響。

由於琪琪身上攜帶的這款神似1950年款式的晶體管收音機、電影中出現過的黑白電視、哈德利-佩吉H.P.42飛機(1941年前退役)與汽車等元素,《魔女宅急便》的時代背景受到過許多影迷的討論,宮崎駿後來解釋說《魔女宅急便》是發生在1950年代的平行世界中,第二次世界大戰不曾爆發過。

老爺子游歷歐洲後開始修改故事,創造新想法與修改人物,他將琪琪發生的改變加入電影情節中(小說中對此刻畫的比例較少),而且琪琪成長時面對的困難也特別強調。他說:“電影總是創造更逼真的感受,琪琪也將面對比小說中更嚴酷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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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魔法少女

相傳,魔女家庭的少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魔女,必須經過社會實踐的考驗。必須選擇在13歲這一年中的月圓之夜離開自己生活的地方,去陌生的地方生活一年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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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13歲的小魔女琪琪帶著她的黑貓吉吉和一臺老式收音機,在一個晴朗的月圓之夜,滿懷未來憧憬的出發了,這是屬於魔法家族的古老成人禮,她要去一個新的城市,獨立開始自己的人生,雖然起飛的時候免不了出點小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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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很喜歡大海,所以她來到一座能看得見大海的城市。這是一座已經很久沒有魔女落戶的現代化大都市,只有年紀大的老頭老奶奶們才對魔女有較具體的印象。

人們驚訝於在空中飛行的少女,卻冷淡面對琪琪熱情的自我介紹;她在交警面前首次吃癟,她為此感到不高興並任性地發洩在主動向她打招呼的少年身上;媽媽很會煉藥,高傲的前輩會愛情占卜,但她除了飛行不會任何其他技能卻選擇了一座大城市;所以她開始感到迷茫。

像世界上每一個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一樣,她對一切都充滿了熱情與新鮮感。初來乍到的琪琪算是見識到了人們的冷漠,這裡是複雜而擁擠的城市,和每個人都親如一家的鄉村不同,她要學會這裡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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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條就是謀生,但除了會騎著掃把飛行,琪琪暫時啥也不會,因緣際會她遇到了好心的麵包老闆娘蘇娜一家。琪琪幫了蘇娜一個小忙,蘇娜給了琪琪一個落腳點,也由此聰明的琪琪意識到了物流在大城市中的重要性,非常前瞻性地想到了日後風靡全球的業務——空中快遞。

所以少女開展了幫人送快遞的業務,一開始業務並不順利,第一次工作就弄丟了客人的貨物,吉吉被迫當了替代品。還好有好心迷人的大女孩烏露絲拉,她是一位很有個性的女畫家,幫琪琪修好了壞掉的玩偶。獨立的女孩都很酷,琪琪交到了她在異鄉的第一位朋友。還有客人侄子家那條懂事的老狗狗,它在貪玩的小侄子手下保護了吉吉並幫助他全身而退,洗盡鉛華的狗狗也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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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飛行的魔女開展送快遞的生意對這座城市而言的確是一件稀奇事,因而業務步上正軌。琪琪對待工作更認真了,她會根據貨物重量給客人報價,悶騷但話少貼心的麵包店大叔——蘇娜的丈夫幫琪琪用麵包做了一個很好看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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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是位和藹的老奶奶,有著貴族般的教養卻時刻帶著慈祥的笑容,身邊跟著一位愛冒險、羨慕琪琪會飛行的女傭,少女很喜歡她們。今晚是老奶奶孫女的生日宴會,老人家想給孫女帶她從小就很喜歡吃的奶奶親手做的鯡魚派。對此琪琪覺得很感動,她在異鄉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於是乎三個人忙活了一頓用老式烤爐做好了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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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途中下起了大雨,少女用身體和衣物死命護住老人家的一番心血。目的地的門前,理所當然,開門的是一位與琪琪年紀相仿的穿著華麗的年輕女孩,她帶著迎接朋友的笑容打開了門,站在門外的卻是落湯雞的少女,上下打量一番之後笑容被嫌棄般的疑惑取代:“你是誰啊?我有這樣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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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知悉琪琪只是送快遞的時候,孫女鬆了一口氣(“還好原來並不是我的朋友”),隨後神情轉向無奈,惱怒地向屋內的朋友抱怨奶奶又送過來她早就不喜歡吃的派。派還是熱乎的,孫女簽收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沒有“謝謝”、“不好意思”、“辛苦你了”,甚至也沒有“你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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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又一次感受到了城市的冷漠,她什麼都不說,冒著大雨飛回小屋,一頭扎進床鋪裡。琪琪沒有去參加聚會,沒離家之前她和同伴們都很嚮往城市的燈紅酒綠,但她看到了一位不講禮貌、不體諒別人的大小姐,這和她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是相悖的,原來參加城市聚會的是這樣的人,蜻蜓他們是不是呢?琪琪大病了一場。

病好之後,蘇娜拜託她去送貨,收貨人是蜻蜓。少女沒有用掃把,她慢慢的走過去,慢慢的找,偶然經過露臺,站在那裡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蜻蜓恰到好處的出現了,少年帶她去看自己的飛行自行車,解釋說聚會就是慶祝這個的完成。

之後,兩個人一起騎車,一起大笑,一起看海,蜻蜓說每當有煩惱的時候他就會來看大海。原來少年並不是那樣的人,這就是琪琪選擇的城市,選擇的生活。忘記那個大小姐吧,也許少女應該認識一些和她一樣,和孫女不一樣的人。琪琪覺得心情好多了,也向少年為自己的任性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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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沮喪的琪琪想跟吉吉傾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她聽不懂吉吉說的話,也失去了飛行的魔力,當少女開始有了煩惱與焦慮,這暗示著她純真童年的遠去,但卻使她的魔法慢慢的消失。這顯然是少女受過的最大挫折,只能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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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候還是女畫家烏露絲拉喚醒了少女的信心:

“這種時候能做的也就只有先原地踏步,除了畫畫還是畫畫。”、那我就什麼都不畫啦!散散步看看風景打打瞌睡或是什麼都不做,時候到了你就會突然想動筆畫畫了。”

畫家告訴琪琪,你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你不知道怎樣才能交到朋友,你也不知道魔法什麼時候能恢復,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你一個人彷徨無助,那麼今天先好好的生活,充滿信心的生活,明天,也許就有解決辦法了。這不是逃避,也不是苟且,是在解決矛盾根源前不得已的妥協。“堅持下去,不要模仿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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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拯救蜻蜓的行動中,少女又找回了飛行的能力,但那更多的是一種恢復信心的象徵,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也不想就能飛起來的小魔女,這一點可以從她的黑貓吉吉身上看出來,雖然恢復了飛行,但她還是聽不懂吉吉說的話。

屬於少女的魔法世界消失了,而琪琪也正式進入到了喜憂參半的真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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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觀感

關於結尾

許多人都會疑惑一個問題:為什麼琪琪恢復魔法後還是不能聽懂黑貓吉吉的話?

我覺得,能與吉吉交談從來就不是因為魔法所致,影片從始到終只有琪琪能與吉吉說話,同為魔女的母親沒有與吉吉說過話,同為魔女的前輩影片也並沒有描寫她能與自己的黑貓交談。

所以我認為養黑貓只是魔女的其中一項傳統而已,只是琪琪的童真使她能與青梅竹馬般的吉吉溝通,與魔法無關,因此最後魔法恢復的琪琪還是聽不懂吉吉說的話,從少女開始有煩惱那刻開始,她就再也不能聽懂吉吉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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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吉吉不再和琪琪說話,不是因為琪琪失去法力,而是因為他們都長大了。一個小魔女和一隻黑貓從小長在一起,所以他們能互相交談。他們可以溝通不是因為魔法本身,而是因為他們是如此的親密無間。

琪琪真的長大了,她不再需要那“另一個自我”。

宮崎駿說:“對琪琪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否獨立面對各種各樣的人。只要她騎著掃帚帶著她的貓咪飛行在天空,她就可以自由。但住在一座城市裡、接受訓練,就意味著不再有掃帚,不再有吉吉,她要獨自走在城市的道路,她必須和人們交談。琪琪和吉吉可以建立一種人格上獨立的新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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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電影

這部電影的情節非常簡單,但卻溫馨而動人,裡面也沒有什麼反派,最多是惡劣的天氣與人群的小冷漠。對於成長的煩惱,宮崎駿給出了很細膩也很微妙的表達。

《魔女宅急便》是宮崎駿首次描寫少女成長的故事,片中對在異鄉打拼獨立的單純少女的心理描寫異常的真實和深刻,在我看來,琪琪是身在異鄉的女孩最好的寫照。

這是一部相當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以溫暖的語辭描寫站在獨立與依賴的夾縫中的今日少女們的願望和心情。對許多人來說,歷盡千辛萬苦後所得到的經濟上的獨立就等於是精神上的獨立。在今日這個時代,所謂的貧困。不再僅止於物質上的匱乏,反倒是用來形容心靈上的貧乏居多。

在這個把離開父母這一成長必經儀式看得不怎麼重要、在人群中生活也只須一間便利店就可解決所需的年代裡,在某個層面來說,少女們所面臨的獨立問題將變得更加困難,因為,她們必須要想盡辦法發現自己的才能並加以充分發揮,進而努力去實現自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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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只擁有飛行的能力。在這個世界裡,魔女並不算是稀奇。她身上揹負著到陌生的城市生活一整年、好讓大家都能對魔女有所瞭解的學習課題。雖然有母親使用過的掃帚守護著、用父親的收音機來提振精神,以及從小相伴到大的黑貓吉吉,但是,琪琪的心裡還是害怕孤獨、對朋友充滿了渴望。

這就是當今許多少女的縮影,她們也是在備受父母呵護,甚至接受父母經濟援助的情況下,對於繁華都市有無盡嚮往而渴望能到那裡獨立生活。琪琪的想法太過天真、認識太淺,也正好反映出現今少女們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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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著小說中,琪琪能得心應手地施展魔法,幫人們解決了所有的難題,因此廣結善緣。這的確會讓人感到很愉快,但問題是,那些在都市裡討生活的少女們的心情應該更加曲折才對。畢竟對大多數的少女來說,要突破自立的高牆並不容易,甚至有許多人在整個過程當中並不像琪琪那麼幸運,得到很多的祝福。

因此,宮崎駿才會對原著做這樣的改編,想進一步探討有關獨立的問題,琪琪的初期應該是帶有強烈的孤獨感和挫折感才對。當我們想起琪琪的時候,浮現腦際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一個少女正在都市夜景的上空飛翔,燈光燦爛。可是,卻沒有任何一盞燈願意給她溫暖。

雖然擁有飛行能力意味著可以遠離地面獲得解放,但是,獲得自由也意味著不安和孤獨。而這部電影的主角,卻是經歷過各種困境和挫敗之後,決定靠自己的力量飛上天際的魔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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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許多動畫作品都把魔法當作是少女實現願望的手段,一個個沒有吃過任何苦的魔女就那麼變成了大家的偶像。現實不該是這樣的,因此在這種大環境下,吉卜力才會想去製作一部關於不一樣的魔法少女成長的故事。

這部電影裡的魔法是有限制的,很容易看出這是指代一般少女都特有的力量,也就是自身所擁有的才能。

當最後琪琪在街道上方飛翔時,心中除了感受到屋簷下的人群與她有著深刻的關連,同時也比以前更加確信並肯定自我,影片能用這種幸福的畫面來做結尾,正是因為宮崎駿相信,整部電影的描繪過程已經能彰顯出這樣的說服力。

這部電影的目的,並不是要否定現代少女們的花樣年華,也不會被她們的絢爛所迷惑,而是要向那些正如你我這般、在獨立和依賴的夾縫中彷徨猶豫的年輕觀眾致意。這樣的真實,才能得到大多數觀眾的共鳴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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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重新會飛後,陪伴已久的黑貓伏在她的肩頭,她驚喜的喊:“吉吉!”自以為也恢復了和貓咪交流的能力。貓咪“喵”的一聲作為回應,在她耳中,和其他貓咪無異。但她不再惶恐無助,她溫柔一笑,側頭蹭了蹭貓咪,那就這樣吧。

琪琪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沒有缺憾的。你的朋友,也許是你討厭的人的朋友。你的工作,總是沒人來,會迷路,不順利。你的決定和成長,也有瑕疵,永遠不是一帆風順。

這大概就是獨立成長的重要步驟:認清並接受生活的不完美。縱然他是別人的老朋友,但他也是自己的朋友,在他有危險時,也要去救他。縱然工作不太順利,但用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問心無愧。縱然決定不一定正確,但堅持著走下去,總能看到終點。縱然成長伴隨失去,但還是要成長,還是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從脫離父母懷抱,到無從落腳,到有了工作,到工作挫折,到戰勝自己,到認清生活。魔法少女琪琪終於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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