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羊九不全——偏偏不信命(二百五)

十羊九不全——偏偏不信命(二百五)

“方紅!你鎮定啊!鎮定!!”

羅勝急著拉架,“有我在,我不會不管這個外甥女的!”

“都是你們兩口子害的!!”

方紅哭的崩潰,“你們賠我的女兒!賠我的女兒啊!!!”

一時間,我們店裡充滿了哭喊的聲音,方芸的,方紅的,當然,還有一看到這場面就嚇哭的向晴的……

我不知怎麼拉架,也不擅長這個,在櫃檯後面局外人一般的看著,看著羅勝和他的妹夫一同拉著這掐在一起的姐妹倆出了店門,看著左鄰右舍都湊過來圍著瞧著熱鬧,看著向晴哭嚎無助的站在一旁,不多時,又尿了褲子,引的周遭鄰居一片譁然。

就這樣,一神像引發出來的靈異事件,最後竟生生演繹成了方芸姐妹倆的家庭內部矛盾。

心裡翻湧著複雜的情愫,這件事,歸根到底,究竟是要怪誰?

怪方芸為了兒子瞎去求神拜佛?

怪向晴為了一點好奇心也摸索著去了那石砬子洞裡?

還是……

要怪柳鶯鶯好端端的厲鬼不做,非得要結親生子,下了盤棋後搞的這活人不得安寧,她自己也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了?

作啊

好似,沒人因這件事有了好的結果,不,硬說的話,我大奶奶和三叔,算是這件事的受益人吧。

因方紅的情緒失控,左鄰右舍看熱鬧的便將這件事縷了出來,再加上還有譚美鳳從任心口中知道的真相,後期對這件事的潤色,眾人也算是明瞭的七七八八。

譚美鳳雖然沒說任大民被柳鶯鶯磨過的事,但也大大的誇張了柳鶯鶯的能耐程度。

眾人唏噓向晴變傻的同時,也越發的對大奶奶和三叔表示欽佩,說是莫河能有大奶奶這樣的先生,眾人都安啊。

有人還故意來店裡就這件事詢問大奶奶,問她這胡亂拜神像是不是真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向晴的病真就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你也說是胡亂,拜錯神就如同跟錯人,會有好結果麼?”

大奶奶淡聲回他,“至於向晴那孩子,我治不好,不代表別人治不好,一輩子那麼長,不到最後一刻,萬不可蓋棺定論!”

好信兒者悻悻離開。

過了許久,大奶才在店裡輕聲的呢喃,“世人啊,都想找尋一種捷徑,殊不知,很多貌似好走的路,卻是最難,最兇險的,莫不如腳踏實地,雖艱辛些,卻也能睡得安穩,看的真切……精衛啊,奶奶以前和你說過,做先生最重要的是什麼,還記得嗎”

我看著店門口發呆,方紅方芸鬧了一通走了,小街道終於恢復了安寧。

“做先生……”

抽回神,我對著大奶奶扯了扯嘴角,“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心。”

“好孩子。”

大奶奶笑了,點頭,“記著你說過的話,路再難,也不要想著捷徑,尤其是我們踏道之人,悟道可有四重境界,初為聞道,次為知道,再為見道,終為得道……路要一步步的走,道,要一點點的去悟,懂沒?”

我懵懂。

還是點頭,聞道,知道,第一二重,算是見識了。

眼見為聞,耳聽為聞,鼻嗅為聞,所歷為聞……對於陰陽之高深,無知後會帶來的苦楚,經歷後在無法彌補的過錯,也終於知道了。

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正身直行,眾邪身息。

回到學校,首先洗禮一遍的自然還是向晴事件。

甭說在學校了,整個鎮上,誰不知向晴被鬼上身後變得瘋傻了?

大奶奶因這事兒的名聲翻了幾倍,向晴這塊墊磚就會被提出幾回。

不過,羅勝也的確沒有放任這向晴不管。

就在向晴的名字快被鎮里人嚼爛時,羅勝也出錢讓她父母帶著她前往BJ治病,並且在鎮裡放話,只要向晴痴傻一天,他羅勝就照看她一天,直到給向晴的病治好為止!

鎮上的人說羅勝講究,可在我看來,他不講究也不成啊。

老師就這事兒還特意開了班會,以向晴事件做引,把同學中痴迷的幾種玄幻之術批了個遍!

教育宗旨就一個,要樹立正確的思想價值觀,沒事兒別老搞些子虛烏有的,拜什麼神,玩什麼筆仙兒,鏡仙兒,碟仙兒,精神頭務必要用對地方!

我聽著沒吱聲,並未覺得老王是在針對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老丈爺走的時候還是我大奶奶給張羅辦的,對的陰陽道道,和正確的思想價值觀也不發生衝突!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大奶奶對我教育的哪一句,不是儒道之精華?!

至於任心,她比我回學校的時間還晚,我是因為靈魂出竅歸位需要在家養,她則是實打實的生病。

聽譚美鳳講那晚任心回家還挺正常的,可睡著了就開始盜汗,說夢話,反反覆覆的發燒。

最後還是我三叔去給叫了叫魂,她家裡人又找來鎮裡的診所大夫掛吊瓶,虛實同治,才算是讓她這病情穩定。

我沒去她家裡看她,雖然那晚和她算是冰釋了前嫌,感激歸感激,但總覺得還有些小尷尬。

說不清自己什麼心理,回到學校後看前座的向晴還有任心空空的座位還是彆扭,反覆在心裡醞釀著,等到任心來上學了,第一句,要和她說什麼?

‘來了?那個……聽說你病了?好點了?’

好假!

廢話一樣!

我垂眼,這也不是我風格啊!

尋思了一會兒,那說,“哎,任心,鎮裡小書店會員買書就需要八折你知道吧,正好,我買了一套卷子人家給我辦了個會員,我尋思這卡得用啊,就……”

“精衛,你叨咕什麼呢?”

身體一僵,我抬眼看著走進座位的任心手還在課桌裡放著,“沒啥啊,背題呢。”

“哦。”

任心點了下頭,坐到我旁邊摘下書包,“你身體好點了沒?聽三叔說,這段時間你也請假在家養著呢。”

“嗯……”

我扯了扯嘴角,:“主要我也是為了照顧我大奶奶,她身體不太好,那個,我也聽三叔說你一直髮燒,現在沒事兒吧。”

“好利索了!”

任心衝我笑笑,眼裡也有些不自然,俺倆就這麼大眼對小眼的看了半天,互相嗓子眼像是都刺撓似得不停的清著,“嗯哼,那個,精衛啊,你背幾道題了?”

“瞎看的……你……”

“我……”

我倆就這麼吭哧癟肚的啊,半晌,任心才抿著唇從何書包裡拿出一袋爆米花,衝我推了推,“昨天我去崩的,放奶油那種的,你嚐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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