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父親的鬢髮我的鈍

李萍:父親的鬢髮我的鈍

父親的鬢髮我的鈍

文|李萍

父親的白髮,何時爬上他的額頭,我不曾仔細注目過,那會愚鈍,哪裡會注意他的鬢角何時斑白?

李萍:父親的鬢髮我的鈍

父親的頭髮稀少且捲曲,所以理髮的頻率高。還好,年輕時的父親,總把那些稀疏的捲髮扣在帽子底下,不讓它們被風雨洗禮。所以,年輕的父親,總是戴一頂藏藍色的滌卡帽子,只有父親摘掉帽子時,外人才會看到他的頭髮。

有時,我會問父親,怎麼像外國人一樣,頭髮怎麼捲了?為什麼沒有把卷發遺傳給我們,好讓我們不燙髮?父親笑笑,說自來卷的頭髮不好。

曾羨慕不已一位自來卷的女生,面對她的一頭捲髮,幻想著遺傳一點父親的捲髮,多好。

捲髮沒有被遺傳,反而繼承了父親耿直的秉性。

我讀初中時,發現父親鬢角有了白髮。那時,父親會對著鏡子,拿著一把老的總卡頭髮的手動推子,自己理髮。

李萍:父親的鬢髮我的鈍

記得,某個星期天的下午,母親有事加班,家裡就我和父親,我寫作業時,父親不停地搗鼓那把推子,約莫一小時的時間。我寫完作業了,父親還在玩轉那把推子。我好奇,所以目睹父親似乎收拾好了推子,取下掛在牆上的大鏡子,豎在圓桌上,在脖頸間圍上毛巾,坐在鏡前,自己動手理髮。

我專注地看著父親,捏著推子的右手青筋暴露,很是用力,從鬢角開始向上推。或許是推子太老,又卡住了父親的頭髮,父親咧一下嘴,皺一下眉,看一眼推子,繼續給自己理髮。

對父親自己理髮的行為,我們已習以為常,但那次,分明感覺到父親的吃力,還有那把老推子的“老”。在父親吃力的動作裡,我軟硬兼施,最終,從父親手中接過那把推子,幫父親理髮。

當時,我是萬分好奇的,而我幫父親理髮,無非是想試試推子到底好不好使,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父親的鬢角已生白髮。

父親的鬢角,那些戳疼我心的白髮,似乎很強硬,拒絕推子讓他們結束生長,所以老卡,讓父親齜牙咧嘴,甚至惱怒不已。我腆著臉,騙父親馬上就好;也對父親許諾,我掙錢了就買把最好的推子,不再卡頭髮的推子。在我的許諾里,把父親的鬢角被推的狗啃了一般。父親看似惱怒,也沒有罵我,只是對著推子狠狠地捏幾下,自己推了幾下,左看右瞧,實在無法修理,不得已,去了理髮店。

我知道,父親是為節省理髮的那兩塊錢不去理髮店。父親跟所有的男人一樣,也喜歡坐在椅子上,讓光頭師傅理髮後,躺在躺椅上,敷面,刮鬍子。

李萍:父親的鬢髮我的鈍

那些一次,又一次離開父親鬢角的白髮,倔強地捲曲著,像極了父親的個性。漸漸地,父親聽從我們的建議,摘掉了藍帽,頂著一頭華髮,在小城裡奔走,讓陽光微風梳理滿頭華髮。

當我有能力給父親買把最好的推子時,父親卻沒了。我在我的愚鈍裡痛憶父親時,時常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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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類別:臨夏州地區文化

藝術、創業、勵志人物等

報名“河州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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