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董家嶺村,歷史名村變懸空村

靈石縣有一座歷史悠久,建築風格明顯的古村落,董家嶺村。村書記趙志靈介紹說,明末清初時這裡有鏢局、典當行,什麼都有,不出村什麼都能辦。清朝時候是富裕的村莊,主要是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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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嶺村建於明清時期,村裡都是典型的山西窯洞式建築,一層層窯洞排列在千縱萬壑的黃土上,一眼看去,和中華大地的其它村落一樣,炊煙裊裊,綠樹環抱。但和其他村落不一樣的是,董家嶺的土地下掩埋著烏金——煤炭。

煤炭的生產讓董家嶺村的村民得到了收入,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土地發生沉陷無法耕種,甚至居住也有危險,據統計,董家嶺村有740多口人需要搬離。對於董家嶺村村民來說,現在還生活在危險的採空區的上面,能不能搬遷還是一個問題。

山村古韻之靈石董家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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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嶺位於靈石縣南二十公里處。名為董家嶺,其實是趙家村。董姓的人來去無蹤影,後人很難說得清。趙姓人說:本來就沒有董,那是因為我們趙姓鐵匠整日辛苦勞作,叮叮咚咚,所以人稱"咚"家嶺,不知道哪個學究就給寫成了"董"家嶺。其實這個說法是靠不住的。真要不是董姓的祖居地,此地早已變成了趙家嶺或趙家村。由是推斷,董姓不但有,而且先於趙姓居此地,後和趙姓共居的時間還很長。就如同英武的雷家莊,陳氏人丁也很興旺,早已是雷陳共居了,但仍稱雷家莊。段純的吳家溝,孫氏已為主流,吳氏僅剩一戶,但仍稱吳家溝。再如梁家墕的田家山,段純的王家窊,早已都是張姓的天地了,但仍舊用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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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嶺趙氏是靈石八小家之一,和其它旺戶一樣,他們也是由農而商,在河南等地經商而致富。史上趙氏分三大家族五個堂囗,分別是:永和堂、愛裡堂、崇德堂、和忠堂、眀善堂。但以永和堂發展最好,其中一輩兄弟九人,人多勢重,實力強勁,是趙氏史上最為興盛的時期。據村中老年人講,當時僅長年用於日常生活的騾子就達十頭,長工、差人等近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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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董家嶺始建於明末清初。但,是趙氏始居於明末清初?還是董氏建村於明末清初?不得而知。不過全村建築歷經數代增擴才成此規模是不爭的事實。

董家嶺趙氏建築總體上看,它依山勢展開,成扇形佈局,大致分東西兩塊。西為九層東為五層,於《易經》"九五"之意不謀而合。西面建築全部為東南向,東部為西北向,只有村中連接處的一兩幢院為座北正南向。可見地勢對它形成了很大的制約。

和王禹棗嶺相較,棗嶺名曰嶺,其實它是修建在了一個嶺上的窪地之中,雖然建築十分精美,但從遠處看效果不很理想。但董家嶺的美妙之處正在於它名副其實的真正的建在了嶺上。各幢院落依山而建拾級而上,氣勢恢宏。更有造型別致的各院側房之牆和穿欄、瓦簷適時的將正窯半遮半擋。正是唐人所謂"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無形中又增添了整個建築的嫵媚之美。站在村南的廟坡上,遠遠望去層樓疊榭,高下相間,錯落有致,勾心鬥角,神工天巧,美麗壯觀。初入此村,使人有步入仙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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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嶺與棗嶺近在咫尺, 所以趙、胡建築風格也基本雷同。其大門多磚券拱型,沒有門檻,依牆而開,偶有磚木混合的,但也相對低矮,不像西山大門的高挑秀氣。門頭匾額都為磚匾,間或有個別石匾。有些匾額字形內容與棗嶺匾一模一樣,大概為當時同一版本製作。村中院落多以單層為主,規制也相對較小。村中道路、牆頭壓石都就地取材,用當地沙石,風化十分嚴重。不過,仔細觀察趙氏建築在精細、寬厚上似不足棗嶺胡氏建築。

趙氏建築在華麗精巧之外,其防禦功能也別有獨到之處。村前為一條深溝,整個村莊建在一個岩石之上。它前以懸崖峭壁為屏,後以崇山峻嶺為障,東西兩翼溝壑相阻,村內有暗道直通山頂。可拒、可守、可匿、可逃,其防守之勢在民居之中不可多得。

需要特別提出的是,村東下方有一"2號"院落,其門庭之高大堪比靜升王氏且造型雷同。院內五間正窯穿欄高達近八米,這是在各地著名民居乃至北京皇宮都沒有見到過的,也是趙氏建築的又一驚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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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的中間有棵大槐樹,因為有九個枝頭,人稱九頭槐。然而九頭槐已成乾枯朽木。而真正煥發生機另一株老槐,它居村中九頭槐之上,畔池之邊,地勢開闊。下有石桌石墩,是村民聚集納涼的最好去處。

村下東頭有座新近維修的廟宇,形似龍頭,相傳舊時有碑記載:宋楊六郎曾於此殺喇嘛,燒廟宇,救八賢王。據說河南豫劇中還有楊六郎大鬧董家嶺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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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很令人納悶。沙腰老人講:董家嶺趙家是東家,他們張家為掌櫃。董家嶺人講:東頭的趙老九弟兄是東家,西頭的趙家為掌櫃。但直觀的看,似乎掌櫃們的建築比東家整體規模更大,形式也更多變華美。看來這掌櫃們的收入夠豐厚了。嘿嘿,難道當時就是年薪制?由此可見這趙東家是夠開明大氣的了,難怪生意能做得那麼龐大。

(曹柏廷2016.6.2再訪董家嶺並拍攝撰文)

是誰偷走了靈石董家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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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汾河水指引的方向,踏著呂梁山孤寂的小路,追著被堅硬水泥遮擋住歷史車轍的古道,尋著傳奇董家嶺的夢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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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這厚厚的黃土地上精心雕刻著古老的文明,將這座向陽的黃土當作靠背,一左一右的高山當作扶手,舉目眺望著南方迷人的風景,靜靜地分享著日復一日從東到西那旋轉著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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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這厚厚的黃土地當作一張神奇的畫紙,用青灰色的優雅勾勒出一座座別緻的北方民居,再用油油的綠色畫筆到處點綴著它不朽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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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這厚厚的黃土當作魔幻的道具,讓這厚重的黃色土地瞬間像春筍般生長出一座又一座神奇的古堡,從下往上層層疊疊,從左到右錯落有致,從南到北引人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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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這一幅巨畫高高舉起,讓藍藍的天空真誠地擁抱,讓一朵朵白雲悄悄地親吻,讓柔柔的輕風萌萌地問候...哦!這到底是人間還是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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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牽著馬韁在吆喝聲中叩響了歲月的大門,那清脆而響亮的馬蹄聲隨著開啟的門板,穿過門洞傳遞到了期待已久的莊院,還有那木質的車輪依然嘎嘎地默唸著輪迴的記憶。忽然搖著尾巴的家犬急速跑來,不停地在身旁跳躍,也在不住地哼著歡迎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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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又在庭院的繡樓上輕撫著琴絃,彈奏著走西口的纏綿,演繹著一簾幽夢的相思。那樹上的鳥叫,還有不間斷的蟬鳴以及山澗的流水聲共同合奏著更替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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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又讓西去的太陽送來暮色,讓那吱吱響起的麻油燈開啟了生命的光芒,那翻閱帳本的掌櫃,那苦讀四書的孩童,那穿針引線的少女,那書寫家信的長者......都在那明亮的窗紙上不住地上演著一幅幅多情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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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讓青蛙在夜晚領唱,是誰又讓蟋蟀練習著歌喉,是誰又席捲了山花的清香,一併送到了無心關閉的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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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又清洗了黑夜的寂寞,讓睡醒的陽光像利箭一樣穿越著一座座青色的圍牆,那房頂上吐露著的一縷縷炊煙正宣告著邁起了新一天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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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董家嶺留下了深深的腳印,又是誰悄悄地偷走了董家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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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這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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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能強

靈石王禹村、棗嶺村,眾考察者都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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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來,人們紛紛來到靈石縣王禹鄉,考察山西省歷史文化名村王禹村和“藏在深山人未識”的棗嶺古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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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村位於靈石縣城西南四十公里處,座落在海拔1000米的王禹原、道梁公路幹線中心,是王禹鄉人民政府所在地。王禹村在2009年公佈為省級歷史文化名村,該村以牛家大院最為出名。牛家大院明代始建,清時擴建,民國增補,整個大院呈正方形,佔地面積22500平方米,建築面積12000平方米。大院由九處院落組成,共計116孔窯洞,全部是冬暖夏涼的拱形窯洞,四面由窯壁自成高牆,院院相連,門門相通。牛家大院正大門為拱形門洞,座西向東,大門兩側蹲著一對青石獅子,獅子雙目睽睽,煞是威風。大門起先為一層,民國戰亂,多鬧土匪,為防匪盜加高為二層,並配備長槍土炮數十支,從大門到村道高約數丈,要經三十個臺階。大門對面築有一座高達數丈的照壁,歷經百年堅如磐石。隨著歷史變遷,加之連年戰亂,炮火摧殘,大院幾近破損。1954年“民高”利用牛家大院作為校舍。近年來,修修拆拆,原貌全非,目前保留較完整的只有賬房院一處。

棗嶺村與東莊村、後背掌村、南關鎮董家嶺村相鄰,歷史上曾經以胡氏家族為主修建。棗嶺村依山坡順勢而建,層層遞升,磚木石三雕藝術堪稱一絕,特別是各院保存完好的磚木石雕門額體現的不僅是主人的文化品位,更展示了棗嶺村濃厚的文化底蘊。

考察者們看後對古村落的文化內涵、歷史文物價值讚歎不已。同時對古村落的現狀也評點:堪憂。

靈石古村棗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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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嶺,單從地名上分析,應該是個普通的小村寨,但此處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民居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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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嶺村位於靈石縣城西南,王禹以東8公里處。該村以胡姓為主。棗嶺胡氏為"靈石八小家"之一。相傳其先祖本為湖北襄陽均州人。明末清初(1616)道美里至羅漢這條山溝有一道關,叫鬼門關。白天不見日,晚上多豺狼。鬼門關一帶鐵礦貯量大,好多人在此開礦鍊鐵。後來,這些人聚眾成匪,殺人搶劫,無惡不作。一時間行人驚懼,路斷人稀,官府多次征剿,只因山高路險、林深草密,均無功而返。當地官府只好上報朝廷,朝廷從湖北抽調大將胡萬光、胡萬丁、胡萬春兄弟三人征討鬼門關,為民除害。兄弟三人驍勇善戰,一舉平息了匪患。為了防止匪徒再起事端,胡氏三兄弟在鬼門關附近選了一處水中無鹼,棗樹茂盛的地方定居下來,並取村名為棗嶺。從此,棗嶺村人種地不納糧、不交稅,吃的“皇糧”均由東莊、南莊、羅漢、後背掌等周圍村莊供給。這一制度一直沿襲到解放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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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在棗岒定居後,隨著月歲的增加,人口興旺,家業擴大。遂由武而文、而商,文武商兼備。於是大興土木,興學辦教,放賑救災,一時在當地傳為美談。光緒十六年(1890年),胡家有一位飽學生員胡良弼考中秀才後無心士進,便效仿古人設賬授徒,在自己家裡設立書院。鄉人叫“胡家書房”,也有人稱之 為“修身書院”,為當時靈石四大書院之一。這所書院,收納四鄉鄰村學童,開講經書,教學詩文。胡良弼教的三十多名學童,參加光緒二十一年童試,都考中了秀才。學童們為感謝先生的恩惠,在道美村通濟橋頭(現道美至南關的大橋西岸北側)樹一教澤碑,表彰先生功績。碑文在橋復修時毀,但人們猶記,碑亭側對聯:“春風化雨恩浩蕩;身教言傳德崇隆”。橫批:尊師重道。棗嶺史上最有錢的富戶是胡友賢弟兄。時人有幾句順口溜:"胡友賢真有錢,墳地紮在羅漢原,文筆塔修在棗嶺原,買賣做在七層原。"但胡氏弟兄富不忘本,樂施好善。光緒年間天下大旱,弟兄二人果斷賑災放糧,救濟災民。鄉鄰感激不盡,在大路口立功德碑一座。上書:"伯眾聯芳二難競羨,鄉鄰頌德眾望交孚。"對胡氏弟兄的善舉勒石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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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嶺村現存宅院,建築群是一個不規則的串通式封閉型城堡。共有16個院落,105間屋舍。可謂是門內有門,院中有院,屋上有屋。順勢而上,登高望遠,氣象萬千。為了防禦兵匪,每個門上均有三道門栓,門上和高牆上還有望孔、射擊孔。步入宅院,石雕、磚雕、木雕工藝歷歷在目,令人暇思,讓人品味。出西門不遠,便是祠堂院。沿南門而下,可到孔子廟。棗嶺村的原上,還曾建有文筆塔。整個村落在沒有被人為破壞之前,空中鳥瞰為鳳凰雙展翅的一個獨特造型,十分美麗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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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它幾處建築相較,棗嶺胡氏建築有它自己的特點。其大門幾乎全部是面西或面東而開(有兩三個二門是面南而開),除面東的兩個大門是獨立單設外,其餘大部分是依託西圍牆或西廂房而開。大門一般沒有獨立的門腿,即便有也沒有突出,而是與牆體成一線對齊。說白了就是在牆上開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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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嶺胡氏建築文化底蘊豐厚。從其現存的眾多的磚、木精雕門頭牌可見一斑。如:養天機、蘭桂秀、瞻紫來、恭敬忠、樂耕讀、詩書禮、有三聲、務本圖等等,寓意極為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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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門匾外,棗嶺的房簷牆頭磚雕也很多,且造型各異,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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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民居的建設規制,一般是正窯三孔、五孔,個別的有六孔或七孔。但在棗嶺卻有兩處院落正窯為四孔。這種實屬罕見,估計是受地勢制約,不得已而為之。胡氏建築的整體風格和王家大院、董家嶺類似。但其窯洞卻略顯高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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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嶺村座落在沙石層上,沙石取材極為便利,所以胡氏建築選用沙石也較多。大到村內坡道、牆體,小到牆頭壓石,甚至於門前石雕,都就地取材。然而棗嶺沙石屬硬度較差的黃沙石,時間一長,風化極為嚴重。道路坑窪不平,牆體剝落坍塌,牆頭壓石破損斷裂。這是棗嶺胡氏建築最大的不足。胡氏祖先難道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現在是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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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胡氏院落的女兒牆也是最顯眼,最壯觀,保存相對好的。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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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留幾個問題供讀者思考:你知道下圖牆上嵌的石頭是幹什麼用的?房簷下的這些木架子是用來幹什麼的?牆體中的長形石條起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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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5.22 上午,曹柏廷與老幹部王長順老先生參觀王禹棗嶺胡氏民居並攝影撰文。)

(附:文章以格圖發表後在社會上引起極大反響,大家對棗嶺胡氏建築讚不絕口。同時也得到棗嶺人的積極回應。胡氏後人胡世信、胡守志、胡守海,特別是一個網名叫ふP孩菂靉綪qìňɡ的胡曉琴等人又給提供了大量的棗嶺史實,使得內容更加充實完善。在這裡作者表示衷心的感謝。但願這些能喚醒社會對古民居的保護意識。一一作者2016.5.27補記。)

淳樸民風西莊村

張百仟

2008以來我數次拜訪西莊村,每次都有文物保護員吳守禮先生為我們介紹西莊吳氏家族的傳承歷史,引領我們參觀村中民居建築,甚至到墓地查抄碑石文字,特別是走到村中“麟厚堂”和村東“幸福泉”時,興奮的吳守禮先生一定給我們講述:民國二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日(1936年3月17日)毛主席率紅軍東征總部機關抵達西莊村,入住“麟厚堂”,組織紅軍在村東小河溝挖成“幸福泉”,“吃水不忘打井人,時刻想念毛主席”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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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民國,西莊村先後隸屬於靈石縣雙白裡(雙池、白江簡稱)、西城裡(籍城西各鄉諸村堡)、第五區雙池編村所轄;新中國成立之初仍為五區之域。1958年6月西莊區屬雙池鄉,同年人民公社成立,名之為紅旗人民公社。1971年4月省人民政府將靈石縣的雙池、回龍兩個人民公社劃入新設立的交口縣,西莊村也隨雙池人民公社成為交口縣所轄之區。

無論西莊村歸靈石之區還是屬交口縣所轄,其淳樸民風代代相傳,已成定律。查考歷代版《靈石縣誌》,讀閱遺存碑石文字,研討西莊村《吳氏族譜》,可知可見如下史實:

明初,有渤海吳氏分支吳天盛、吳天應兄弟倆從靈石縣在城裡西行到雙白裡雙池鎮趕集赴會,發現鎮西五里之處群山環抱,土肥水美,風水極佳。於是購得地畝,掘窯圍院,定居下來,代代傳承,形成村落,名之曰:“西莊村”,蓋因位雙池鎮境之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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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族人或農耕勞作于田間地頭,或外出商賈貿易於晉、陝、蒙、冀等地,經濟效益、社會地位漸次提高。於是在西莊村的北山之區“面南山”擴建豪宅,創設宗祠,修葺廟樓,連接街巷,設立牌坊,宏偉壯美的西莊村漸成規模,氣勢雄偉。塔、樓、莊、園、祠、廟、坊、堂等主體建築一十六座,房屋堂舍七百有餘,面積超三萬平方米。

發了家致了富的吳氏族人在建宅安居的同時,時時牽掛著家鄉,救急扶貧,“世有隱德”。明代資料雖有吳姓之名,然不敢肯定是西莊村吳氏族人,故不敢多言。入清,嘉慶十六年(1811)歲歉年荒,西莊村吳氏族人吳源,字川泉、號長江者,為救“村中無食者”,他立即“出錢粟”救飢救急,是時族人吳浩也捐銀三百兩賑災,兩個人全都“了無德色”,認為這是自己必須做的。道光十二年(1832)他捐輸粵西軍需,議敘國子監典籍。光緒三年(1877)大旱,顆粒無收。是時“針穿黑豆沿街賣,好地不值半分文,東街不敢往西街走,姥姥鍋裡煮外孫。”為解大旱造成的大災,吳文炳“特捐千金,首倡義舉”。對於兄長文炳的捐銀救災,還有補葺橋樑,修廟築祠等諸多義舉特行,體弱多病的弟弟文蔚總是全力支持,奔跑勞累,不幸早逝,年僅三十有餘。

吳佩琛,字獻遷,附貢生,文炳之族侄,對於辦理公益賑濟之事,全縣富紳公推為巨臂。在雙池之區創辦聯莊會,不僅擔任經費,並能以身督率,地方得以安堵,人民樂業。

吳文炳之子佩琦,還有族侄佩珣在光緒二十六年(1900)之時各捐賑銀一百兩。民國元年(1912)靈石四區雙池籌設高等學校,吳佩琪這位“對於公益尤為熱心”之士,特將價值大洋二百餘元的木料全部捐出,分文不收,學校建成,學子入學,是他最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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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吳氏族中兄弟吳佩珣也對學務最為關懷,說定要捐大洋貳佰元,不幸辭世歸天。其妻張氏承夫之願,如數交出。學校建成之日,集體公送“熱心教育”之匾,懸於其門。

……

綜上所述,西莊村吳氏族人代有賢德,熱心公務,先世遺德代代傳承。拜訪晉西吳氏老院,探尋紅軍東征遺蹟,常常令人歎為觀止,流連忘返。吳氏族人、西莊村民、村鎮領導對文物古蹟的保護,對文化遺存的發掘,盡在紮紮實實的行動之中,願慧眼識珠的有識之士青睞西莊這一國之瑰寶,願西莊村的保護、修復、開放順利進行,讓西莊村早日發出燦爛的光華,讓西莊村的淳樸民風代代傳承,讓西莊村在不遠的將來能夠走向社會,走向世界!

初識羅鋪村

鄭建華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羅鋪村是一個始建於500多年前的古村落,村落綿山東峙,姑射西屏,北連汾孝,南通秦川。村內的建築具有典型的晉派建築風格。極盡氣派,訴說著醒目的富庶和地位。

據康氏“孝思堂”清嘉慶五年《祠堂碑記》載:“我始祖自西土遷寓以來,傳三百餘年,迄今精神有寄……餘康氏族繁戶大,派別支分,愈久愈疏……”據此推算康氏始祖於明弘治年間遷居本地,至清中葉已發展成當地望族,位列靈石七十二家毛毛家之列。康氏定居於此後,創建了商鋪,主要從事蠶繭販賣絲綢和為過往商提供食宿方便。逐漸使羅鋪村成為一個古絲綢之路上的旱碼頭,一個輻射周邊村莊的商品集散地,一個太汾幫與臨襄幫商貿活動的聚合處,為靈石縣西鄉的較大村落。

羅鋪人歷來崇文重教,清乾隆三十二年立於康氏宗祠(即孝思堂)旁的仿木結構雕花大碑樓碑記載:“古稱不朽有三,而立德為先。無德者雖生猶死,有德者歿世如生。德綦重哉,吾鄉邑端德盛。如我太學生沫翁老先生者,累世令德,至翁而光大前業,家道日隆。賦性慷慨,樂善好施。倡導勤儉,力禁賭風……。”此碑樓為61位族人公建,其中監生就有21人,廩生22人,佔到總人數的三分之二。康氏族人無論是“學而優則仕”的為官清廉,還是先儒後商或是儒商結合,總之,由這裡走出去的康氏子弟在仕途上忠於職守,在商場上游刃有餘,將字號鋪面開到津、豫、秦、皖等地。康氏族人秉承著先輩的德行,賺錢後,一方面投資著村莊規劃,一方面熱心著公益事業。建廟修祠,惠澤後人。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在羅鋪村採風中我發現,羅鋪村人有著一定的從容沉靜,優雅大方,倒是那些狗兒警惕地看著我們這些人,好像要守護好這寧靜的家園似的。

羅鋪村歷經500年滄桑,至今骨架猶存,那風格質樸的平陽堡,機杼聲斷的絲紡院,莊嚴肅穆的孝思堂,工藝考究的大碑樓,崇尚儒學的文筆塔,已深深地烙印在我內心深處。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一個古村落有著山的高大,幽雅便不冷清。五百多年的往事,雖已不再那麼清晰,但依稀間那些遙遠的圖景,至今仍縈繞於高凸的羅鋪山峰上,江山不老,古風永續,卻有多少人和事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悄悄逝去,最終沉澱在文化的厚重書頁之中……

靈石樑家墕,廢墟上的憑弔

張春亭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北方的初冬,夜說變就變得長了。在接連幾天的夜裡,我夢迴了故鄉,夢見了故鄉的一座古寺。

這是坐落於我老家晉西南靈石縣西山的一座古寺——老峰山聖壽寺,距縣城約九十華里,為三市(晉中、呂梁、臨汾)四縣(靈石、交口、隰縣、汾西)交界處,海拔一千四百米,為靈石西山最高峰。村人張象舒(清癝生)有詩曰:“天近峰頭峻接天,仙人遺蹟久相傳,餘宗藉此鍾靈秀,百世安居永不遷”。老峰山又稱天近峰,登峰頂,可謂“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周邊四望,千山萬壑,重巒疊嶂,百里山河,盡收眼底。

據村人張樹鼎考得,聖壽寺始建於唐大中六年(公元852年),傳張果老雲遊至此,看得風水,遂主持並聯靈石、隰縣周邊四十八村所建。千百年來,歲月流轉,改朝換代,古寺歷經風雨浸蝕,戰亂兵燹,經歷次修葺,古寺得以頑強地生存下來。直至上世紀五十年代,這裡雖已顯頹廢敗落,香火依稀,每年三月十五、七月十五的兩次廟會,仍吸著周邊縣域客商雲集,蔚為壯觀。那時的我已經記事了。

古寺分上寺、下寺,兩寺地下暗道相通,上寺為整個寺廟的主體建築,下寺為僧侶、居士歇息地。整個古寺建築群佔地二十餘畝,有窯洞近百孔,大小廟宇六處,至清時常住僧人五六十人。加之遊僧和暫住的善男信女可達上百人,有寺內碩大的鐵鍋為證。

上寺坐北朝南,依山勢而建,為一進三層三平臺院落結構,為北方窯院式建築風格。進得山門,見有坐南朝北戲樓一座,飛簷斗栱,琉璃碧瓦,雕樑畫棟,頗為壯觀。戲樓,顧名思義是供唱戲的場所,平時則是舊時官吏和鄉紳糾首議事的地方,顧亦稱“議事廳”。院內有古柏兩棵,碩大而茂盛。正北及兩廂窯洞為接待香客的地方。

沿正北中間通道拾級而上,道口立兩尊石獅,兩側為“哼哈二將”(是為鄭倫、陳奇二將軍),通道頂部建有“八角樓”,樓分上下兩層,上層供“魁星菩薩”,下層供“眼光菩薩”,樓之八角飛簷處掛有風鈴,山風吹來,十六隻風鈴叮噹響起,清脆悅耳。上得二層,院內東西各窯洞五孔,為通體結構。西窯供奉龍母娘娘,對面為昌衍宮,供奉孫聖母,兩邊對稱五龍雕塑,曰“五龍瞅母”。

上得三層,正面為大佛殿(亦大雄寶殿),為專供僧人誦經和做法事的殿堂。正中供奉五佛十大菩薩,即東方阿眾佛、南方寶生佛、西方阿彌陀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央毗盧遮那佛(大曰如來)。十大菩薩為:文殊、普賢什麼的。東西兩廂分別為“天王殿”和“十王殿”,院中間建韋馱樓。大雄寶殿兩門柱有楹聯一副,上聯為“金身偉大胸次間納地包天總是真如妙體”下聯為“殿宇湛深門面前樹光塔影無非性海莊嚴”。與其它寺院獨特之處的是殿內有兩座鐵花樹,每樹有明燈一百盞。遙想當年,燈火通明,笙歌梵音,是一番何等景象!

在童年的記憶裡,古寺最為深刻的有兩處:一為“十王殿”,一為“古寺晨鐘”。十王殿供奉有: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閻羅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轉輪王,各有分工,各司其職。各種刑具,各色刑法,陰森恐怖,毛骨聳然。大凡遊過豐都鬼城的都領略過。千百年來,統治者們就是依此教化黎民,警示著人間滾滾紅塵。古寺有鐘鼓樓,拂曉時便聞鐘聲響起,文人們謂之“古寺晨鐘”,有詩曰“古寺高居天近峰,老僧到曉即鳴鐘,誰家睡在聞聲後,大眾同嗤是惰農”。在漫長的歲月中,村民正是聞聲即起,開始一天的勞作。我伴隨著鐘聲,度過了童年的時光。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在外工作多年,很少有睱再光顧過古寺,耳聞已破敗不堪。直到前幾年,因主修族譜事,與同仁登臨古寺,眼前的景象令我愕然,只見荒草萋萋,暮鴉迴翔,殘牆破壁,滿目瘡痍!試著尋找歷史記載,卻已是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自大唐以來,歷史走到這裡,如石刻般停滯、凝固了,一座千年古寺已淪為一片廢墟。

據有關史料記載,山西曆史上大地震發生六次,分別為:北魏延昌元年、宋景佑四年、元大德七年、明天啟六年、清康熙二十二年和康熙二十四年。我無從知曉,這六次大地震對古寺的破壞程度,也許震後得以修葺,反正到我記事時古寺依然完整。而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寺院的古碑、石座大都流落到周邊各村的飼養院,或作牛槽,或用於水池底座,就是公社新建戲臺也是從寺院拆得磚瓦。試問,天災乎?人禍乎?

查看僅存的兩通重修聖壽寺碑記,雖已字跡斑剝,漫漶不清,但其中幾行仍依稀可辯。清康熙十年碑載:“及康熙戊申年間,靈宮傾圯,金容剝落,几几乎黍,雖與悲乎!…但民因餘時之力廢而無餘,素揣揣然難,唯恐業廢半途,功同棄井也…”。上載督工、住持、糾首均領頭捐施銀粟,多者銀六兩、粟十石,少則一兩、一石。村民亦在拮据中踴躍響應,石鬥均見。更有石匠名心明者,既工又資,計米十石、銀二錢。這就是我們的先祖,嗚呼!

中華五千年文明的傳承和演進,古寺竟在二十世紀遭此厄運!這讓我思緒連連,莫名感慨。

我們試圖再一次尋找古寺的蹤影,哪怕是一件歷史遺存留作信物。據村人張耀民先生回憶,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在太原純陽宮見過寺之大鐘,我們遂趕往今博物館所在地太原文廟,院方稱記載己無稽可查。在院內古鐘群尋遍,杳無蹤影。幸在靈石資壽寺意外見到鐵花樹,但已是鏽跡斑斑,奄奄一息。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古寺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幾何,我們無法估量,這是專家們的事情。但一次尋親之旅,讓我發現其獨特的人文意義。二0一二年,我們著手修纂族譜時,發現舊族譜中載有一筆,即族中一支於清中葉遷徙汾陽山中。據此線索,在當地有關部門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王家莊鄉色頭山村(原名“殺頭山”,系走西口古道上土匪出沒之地,後易名)。八十五歲的張忠義老人得知我們來自家鄉田家山村,特意強調是哪個“田家山”?是不是老虎山(老峰山誤傳)下的田家山?當確認我們是家鄉人時,頓然老淚縱橫。這使我想起了洪洞“大槐樹”這個國人皆知的根祖符號。清朝洪洞人氏景大啟,時任山東曹府觀城廳典史,每當斷案時屢有訟者稱“在下洪洞大槐樹人”,這使景頓生鄉情,宣統年辭官還鄉,幾經籌劃,遂於民國二年倡議並主持在大槐樹遺址修建碑亭,又募資建茶室、牌坊等,石印流佈。從此“大槐樹”成為國人尋根問祖的源頭和紀念地。寺因山建,山以寺名,老峰山何嘗不是故鄉遊子尋根的地理方位和精神座標!

“古寺無燈憑月照,山門不鎖待雲封”,一座千年古寺從此佛光不再,梵音無聲,留給我們的是一片廢墟。二0一五年八月,懷著對古寺修復的願望,我陪同幾位山東客人再次登臨古寺遺址,我特意讓鄉府隨行拍照留影,似乎是廢墟上的一場巡禮,一次憑弔,再次品咂一下滄桑歷史、世事流變的苦澀厚味。而當我抬頭看看幾位來客的表情,似乎介於似是而非、不置可否之間。面對古寺的廢墟,連同山下已人去樓空的故鄉老村,我仰天長嘆!

我不是向古代遁逸,也不是單純的復古主義者,而中華民族的再次崛起,給予了我們更多的期許。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後人們,有責任尋找故鄉曾經有過的文化座標。在這個曾經發生過許多歷史事件的文化現場,先讓廢墟提醒我們自己,再由自己提醒更多的人們,故鄉的土地上還保留著歷史的證據。

“夢中每迷還鄉路,愈知晚途念桑梓”,我們曾經與這座古寺相鄰而居,朝夕相伴,然後問一聲:我是誰?何以面對這座倒在我們這一代的廢墟?!

二0一六年十一月於椿園書屋

靈石高壁--秦晉古道的迴音

一條載滿秦晉深情的古道,像一條巨龍飛舞在崇山峻嶺,他會拾起一支神筆,飽蘸香墨書寫時間和空間留給我們塵封的記憶。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韓信嶺北面的山谷底,也就是在玉成村後溝的騾馬店開始起步,從這裡可以掀開秦晉古道那輝煌而神秘的面紗。穿越由雜草守護的古道,就會擷取到許多遠古悠長的思緒,踏著記載歲月的足跡和烙印,聽著由遠而近的呼吸和感嘆,讓你無法去識別這是前人的祈禱還是後人的思念。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在古道的半坡上有一塊平地,有人說這叫竹杆坊,也有人說這是李家莊,總之,這就是過客歇腳的地方。無論它的前世是誰,今生的它呈現出的卻是一片沉甸甸的古建築遺址。由於長期無人問津,所以一直沉睡在這荒山野嶺。遊客只能用身體輕輕地觸摸著這往日的塵垢,去滿足一顆求索的心跳,並可以滋潤那份乾涸久違的好奇。萌著雙眼,自拍一張定格的時間,來彌補一份遲到的完美。然後,傾心去聽一曲曲遙遠的歡歌,去喚醒一個個沉睡的流年。在思緒萬千的驅趕下,繼續搜尋古人沿途留下的路標,然後一步步精心丈量古道的深遠,一句句追問古道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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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的最頂端,是一個圓形的大土堆,這正是傳說中的韓信墓,這就是兩幹年如一日駐守古道的英魂,這就是高壁鎮揚威名珍藏曆史的見證,這就是淮陰候韓信長眠於此的雄姿。千百年來,他為這裡的百姓驅邪避災,他為過往 的行人企盼祝福,他永遠目送著南來北往的過客,他一直播撒著東來西去的陽光。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在這裡,他呼喚著遠古的和平;他記錄了世代的紛爭;他包容了不公的嘆息;他昭示了正義的光芒。

為他,多少位父老鄉親虔誠地叩首膜拜;為他,多少位文人墨客深情地賦詩道別;為它,多少位志士英豪含淚地跪地焚香。

白天,他讓白雲和清風捎去對古道的問候。夜晚 ,他讓星星和月亮點燃那古道的寂寞。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由於時代的變遷,昔日古道的繁華已漸漸遠去,清脆的駝鈴和從容的蹄聲已讓年輪無情地買斷,曾經熙熙嚷嚷的人流都無奈地隱退到舞臺的幕後。現在,唯一壯觀的景色是讓所有的黃土掩蓋了歲月的容顏,形成了一座碩大的土堆。重現了韓將軍雄壯和威武的身軀,恢復了上千年的寧靜和孤獨,演繹了日月交替和世世輪迴。如今的高壁村已讓黃土掠奪了他久遠的文明,唯一留下的是人們對淮陰候不斷的相思和惦念。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此時,只有臨近的一顆古槐依然數著春秋為韓將軍日夜堅守,它的枝葉已不再年輕,情緒低落時只有讓居住在正鋒原的黃土告知它勇敢地活在當下,珍惜生命的理由。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如今,韓將軍會時時目視遠方並喝上一壺老酒表達對古道的追憶,喊一首情歌吐露對親人的懷念。如今,古道的荒涼已讓一把把黃土緊緊地擁抱。當一縷南風輕輕吹過這片土地之後,綠色的哈達會寄託著吉祥,給這裡的靈魂傳遞如意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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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再次站在高壁的最頂端,望著由北到南,由南向北的古道,與呼呼的風聲為伴,蠕動顫抖的嘴唇用心去咀嚼這生生不息,連綿不斷的黃土,一語未發。唯一留給自己的是讓清澈的淚水洗淨思念的靈魂,飲一口甘醇的古道美酒來安慰一顆一顆正在滴落的眼淚.....

裴能強

靈石嶺上寄情

武江波

登上靈石嶺,一嶺望一嶺。靈石縣屬汾河流域,但卻是山嶺之縣,山連山、嶺靠嶺,我記得的山嶺名就有韓信嶺、蕩蕩嶺等。縣裡的村子多取掌、垣、疙瘩、墕等與山嶺地勢相關的名稱,還有的直接就叫山。靈石縣城也有山嶺,叫作翠峰山。靈石靜升鎮雖地勢較平緩,但王家大院仍是依嶺而建的。

近日,我應朋友之邀,赴靈石縣汾河西做觀摩採訪。先後走訪了沙腰、棗嶺和董家嶺三個古村,都是靈石典型的嶺上人家。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淳樸幽美古村落

嶺上古村落保留基本完整,依山就勢、純樸動人、精巧別緻,有著濃郁的黃土高原風情,是活生生的嶺上古民居範本。這些村居不是人煙稀少的山莊窩鋪,而是家戶密集的古村群落。

沙腰村居山嶺之腰,有人形容村子是山嶺扭了一下美麗的腰。那美麗的腰遠遠望去,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很是古樸幽靜。

村子最東邊的一家人姓張,是掌櫃的出身,也是村中大姓。他家窯屋漂亮,上下三層,層層相通,精巧宜人。旁邊還有張家宗祠。張家住著一位老人,七十多歲了,身體硬朗,臉色紅潤,雖然上面兩顆門牙掉了,但說話仍清晰動聽,他說:“人是動物,要勞動、動彈,高級動物更需勞動,不勞動只吃喝是不行的”。

從張家窯頂向村子望去,村中窯屋毗連一片。有的人家在窯頂上還建有房舍,外型飛簷翹角,裡面肯定是雕樑畫棟,想來應是當年的大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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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嶺村建在山坳裡,地勢較平緩,村子四周有高牆壁壘,牆上有垛口很像城牆。有人說,栆嶺村是明代在此帶兵剿匪的胡姓將軍留下來的後裔形成的村莊,所以胡為栆嶺村主姓。栆嶺村高牆裡是深院 ,院子很講究,都有門亭、門楣、門當,有的還有儀門;院內有精美的磚雕、石雕、木雕。三雕多為琴、棋、書、畫,福、祿、壽、喜,明暗八仙等傳統文化內容。由於地勢較平坦,所以院子比沙腰稍大一些,有三進、兩進的,很顯清雅幽靜,現在居住也是上好的選擇。可惜許多院子已是人去院空,主人下山進城打拼去了,門上鐵鎖都已鏽跡斑斑。還有的院子沒上鎖,想是已被主人放棄了。院子、街道上到處是漫漫的野蒿、圪針,遮住了樓梯,切斷了路徑,連曬糧食的窯壩上都是莽莽的野草,宛如村外荒野之地。以致同行的朋友說:“茅草比我們率先挺進,佔領了古道,我們只能從草間擇路繞行了”。破落、頹敗的庭院成為陽光下的荒涼風景,那一片片廢墟,是曾經熱鬧著的村莊遺址,在這裡你會感受到那逝去的時空留下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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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嶺村最大,集中在山嶺的一面,呈扇型東西兩面展開,西九層,東五層,正合九、五之尊意。從村對面的塬上望去,依嶺而建的精美窯洞,層層迭起,像一幅鋪開在山嶺上的古色古香的村落畫卷。這些黃土高原上古樸的民居,是這片土地上凝固了的歷史,是先民們曾經的生活寫照。如果說歷史是詩,那這些民居就是農耕先民們用磚石土木書寫下的奮鬥詩行;如果說歲月是歌,那麼那些窯洞,那古村落就是黃土高原上的先民們唱響的純樸的民俗風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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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嶺人經商很有作為,我們先前經過的沙腰張姓掌櫃人家,就是為這裡的東家打工的。東家姓趙,據說有銀房鋪面,銀房內可把碎銀鑄成錠。有銀房就需保鏢,所以旁邊還有鏢房,旁邊還有當鋪、油坊、豆腐坊......董家嶺已無董姓人家,趙姓為大戶,有三大支五家堂號。傳說其中一家堂號在河南還有著一條街,看來這趙家也曾是一戶顯赫的晉商世家。進到趙家的一處院子,主窯洞在高高臺階上 ,很寬敞漂亮,那主窯洞前還有柱子撐起的廊,既可遮風避雨,還可掛燈籠,還有精美的垂花木雕。主窯和兩旁的側窯間有樓梯可通上層,上面又有窯又有房,這樣的大院在三晉的古村中並不多見,在後溝古村就找不到一處這樣漂亮的窯院。這山村人家是從哪裡來的?追根究源,幾乎都是平川遷來,躲水、旱、兵災,避開平川,遁入山嶺,以一方坡田耕種自立,豐衣足食,後又外出經商掙了點錢,於是建院砌房,光宗耀祖,漸漸地風光。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村中還有一棵九頭老槐樹,主幹已經枯死,立在那裡,旁邊又爆新枝,又是新的鬱鬱蔥蔥。黃土高原上的人喜槐,他們認為:“門前一棵槐,吃穿滾滾來”,以槐樹為吉祥,所以村村種槐,村村有槐,古村都在槐樹下,一般可憑最老槐樹的樹齡推算出古村建村的歷史。村中此槐,人說五、六百年的歷史了,但也有人認為有上千年了,那樹三兩人合抱不過來。

村裡還有泮池,應和魁星樓、文筆塔相應,但實際是各家各戶流出的雨水集聚地。黃土高原十年九旱,如久不下雨,村裡會讓寡婦們集中起來清理泮池搞衛生,據說很靈驗,天空真的會下起雨來。有的地方還會把龍王塑像也請出來曬曬,祈求下雨,農耕之家離不開天上的雨水。

村邊還建有觀音堂,那是人們上香敬神的地方,神是人們過去心靈的守護。堂裡有戲臺,村裡大戲會先唱給觀音娘娘。村裡正月十三到十七,還有燃地燈的風俗,到時會燈火通明,那是農耕人家迎春鬧紅火......

風華正茂嶺上人

嶺上人家人丁興旺,董家嶺趙姓人家已有很多分支,許多在縣城、省城,甚至全國各地,現任趙支書是留守人員。他為人熱情、豪爽,如數家珍地給我們介紹村子情況。他工作很勤奮,為保護古村遺產,發展村裡經濟跑過很多地方,動過許多腦筋,可以說是殫精竭慮。我們同行人中有一年輕女子也姓趙,也是董家嶺人。她雖年輕,但趙支書須叫她老姑,這是村裡家族的輩份。中午老姑喝了點酒,走路飄飄然,有點搖晃,趙支書便一手攙扶一邊講解。趙支書老姑熱情洋溢,是位才思敏捷的漂亮詩人,寫了很多詩,出了詩集。她用詩謳歌過自己的故鄉,但自己說:“寫出來的總覺的還未能表達盡我對故鄉的那種愛”。她對故鄉的愛太深沉了。確實,每到一處她都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驚喜。她有一姐妹,在北京已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了,她拿著一本精美的畫冊送人留念。

最值得說一下的是她同行的媽媽,今年88歲,也是近90高齡的人了,但身板硬朗,說話聲音宏亮,待人特別熱情。她是縣裡的革命老幹部,曾是縣婦聯老主任。我二十多年前在縣裡工作時,她就是退休老幹部 。當時請她給大家作過報告。她上臺講話充滿激情,不拿稿,用自己發自內心的話語講演,繪聲繪色,自然流暢,極為生動。她回憶自己還是個小姑娘時嫁到了董家嶺,回孃家時,一路高興的跳高高、蹦著走,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次上董家嶺,她執意要同行,拄著杖不休息,陪我們翻山入村,舊地敘情。她還給大家帶著蘋果,還提著一大袋自己喜歡吃的冰糖塊,不時地招呼大家呡上一塊解渴提神。在她盛情之下,那天我吃了很多的冰糖塊,平時我是不吃那食品的。她是從旁邊村嫁到董家嶺的,雖然後來參加革命工作到縣城居住了,但老家是這裡的,是典型的嶺上人。看著她那煥發著活力的身影,你會想起《人說山西好風光》中的歌詞:“你看那白髮的婆婆,挺起了腰桿也像那十七、八”……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還有一位同行的年輕秀氣的女教師和這老人同村同姓,都姓耿。是耿老師精心地策劃了此次活動,活動後她精選照片製做了一本電子影集,簡潔、流暢、美觀、怡情,特別是每幅照片下還配有一句活潑、雋永的話,發人深思,啟人聯想。其中有一幅清雅的美照,是她與女伴走在幽深的石巷坡道上,回頭佇望,下面注著“北方的巷子與北方的女子是標配,咱撐不了人家老戴那油紙傘”……美的情趣、詩的語言、文化的自信,顯示著北方女子的娟秀、灑脫、豪爽。把她對家鄉,對古村的熱愛之情注入影集中。那影集畫冊還配有阿寶演唱的黃土高原民歌《蘭花花》,歌曲生動地描繪了一十三省的女兒都比不了的美人蘭花花,還有那生養她的黃土高原山水天地的鐘靈毓秀,歌曲和影集也是佳配。

影集中還有沙腰、栆嶺介紹情況的兩位熱情、樸實、敦厚的年輕村委主任的身影……他們是這片土地上最鮮活的生命寫照。

天健地坤文脈長

靈石縣城雖說在河畔,靜升古鎮有些村座落在平川,還有一些村在山嶺的腳下,但總體還是山地多。許多人家過去居於山嶺坡上,下面是水流之地,是寶貴的耕地……

靈石的文化很大程度反映著山嶺、塬上文化。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當年遁入山嶺的先民本就與世無爭,他們崇尚怡和養性,所以這裡人才多是文人。雖然也出過武將,但其中也大多是文才飛揚的儒將。這裡名聞四方的文士可說燦若群星,如中國科學院院長張友漁先生,他的名字科學界無人不知;他兄弟張彝鼎在臺灣是法學界的泰斗,逝世時,葬禮極為隆重,其悼詞讚譽極高;科學界何澤慧姐妹在界內無人不曉,是科學界重量級人物;版畫家力群,刻畫出了許多傳世佳品,有的還進入了學校的課本。他那年回鄉,是我接待的,最深的印象是他面色紅潤,目光炯炯。但在送我的一幅書法作品落款上得知:時年八十有三。他還有一幅照片是站在亂石滾滾的河灘上,精神矍鑠讓人難忘。

還有版畫家牛文、《汾水長流》的著名作家胡正先生,和我們一起工作過的溫暖先生,都是靈石人。溫暖先生的人品、文品德藝雙馨,他過去贈過我散文集《樂園尋夢錄》,後又寫出《韻句明心錄》,最近又寫出《衰草殘夢錄》,文筆極佳、口碑甚好、好評如潮。他寫的一幅書法作品,用象型文字構圖,好似山嶺塬上之夜晚,讓人領略、體驗這嶺上夜晚之美......靈石的文化源遠流長,讀書成為世代的傳統。梁家墕一個小村莊田家山便文人雅士成群,以致有人詼諧地稱“爬上田家山的坡,秀才比驢多”,彰顯嶺上人家讀書風之盛......

那位耿姓的美麗女子,是個優秀教師,她寫青春的詩,竟帶動一群中學生也拿起筆用詩抒寫自己的青春生活。她還創辦了一本校刊《旌善》,引得園內蜂飛蝶繞,花開競豔。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還有一位青年作者,在靈石一中辦起了校報,他還背起行囊,獨行於天地山水間,寫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隨行筆記。

世人矚目的靈石古村

還有一位老教育工作者,用文言文寫下了《王家大院賦》、《靜升古鎮賦》、《冷泉關賦》等等抒發豪情的作品……更有兩位從教育界走出的成功的文學創作者,他們辛勤筆耕的小說、詩歌、散文作品已飛往大江南北,在三晉小有名氣。還有很多默默地為大家作奉獻的熱心朋友,他們支撐著詩社的運行,延續著靈石的文脈……

這些眾多的文學作者,許多是教育界出來的,或根植在教育界的人,說明這方土地的教育界人才濟濟。

噢,美哉靈石!古老淳樸的嶺上村落,風華正茂的一代新人,天健地坤的悠長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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