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兒子死亡10年後妻子再懷孕,可生產當天的景象讓我恨上全村人

13歲兒子死亡10年後妻子再懷孕,可生產當天的景象讓我恨上全村人

01

太章今年50歲,老婆冬月45歲,膝下無子。原來是有個兒子,但是養到13歲那年冬天得了絕症,太章到處借錢給兒治病,冬月也是不睡覺地接雜活,最後還是眼看著兒子在懷裡喘不上最後一口氣,走了。

88年那年冬天極寒冷,太章和冬月一眨眼老了十歲,村裡人都這麼說。兩人除夕夜早早躺在床上,聽著外面迎年的鞭炮一言不發,太章直覺得眼前一片黑。

太章想著還是得再生一個,可冬月身體一下子差了,怎麼也懷不上。太章急啊,可是也不能催她。

那一晃過了十年,太章於是死了心了。

太章是個瓦匠,這幾年只要有活,哪怕價格低點,地方遠,也去。每次太章做工回來,冬月一定會提前煮好艾草水給他泡腳。太章繃了一天的身體在褐色的艾草香的熱水裡鬆了綁,摸著冬月枯柴般的手,長吁一口氣,"鐵軍要是在也23了,該娶老婆了吧。"

往常提起鐵軍,冬月總要唉聲嘆氣一番,可這回只低頭把鞋脫了,腳敲敲太章,"挪開點,我也泡泡。"

"我看衣服堆一大盆了,快洗了吧,7月天這麼熱,別餿了。"太章彎下腰擰毛巾,聽見腰肩盤嘎吱作響。

"誒,我今天洗了幾件覺得腰痠,就歇下了,"冬月頓了頓,語氣遲疑,"我兩個月沒來好事了,你看......"

太章把毛巾往水裡一扔,心裡咯噔一下,"你說真的?該不會是停經了吧。"

"肯定不是,沒有這麼早的。我上個月以為身體虛,這個月居然也沒來,還沒胃口,沒力氣,感覺跟以前懷鐵軍的時候一樣。"

太章仔細看著白熾燈下冬月的臉,黑黢黢的大臉盤子是變得消瘦了些,臉色也黃。可是這麼些年都沒有了,年齡這麼大了怎麼可能?

第二天天矇矇亮,還泛著青光,太章就領著秋月度河,翻過山,去對面石坂鎮婦幼保健院做B超。兩人一路上都不敢開笑臉,怕落場空。

兩人緊緊攥著b超圖坐在回去的渡船上。太章還沒從驚喜中緩過來,冬月卻一遍遍摸著b超上的小點,突然嘴上呢喃著,"鐵軍啊,孩子啊,你回來找媽媽啦。"一邊的太章聞聲眼淚就掉了下來,長年在太陽下暴曬的臉上長滿了鳥斑子,平時總是收著的五官,此刻全舒展開來,眼淚縱橫。兩人依靠著坐在船頭,相視無言,只淌眼淚。

太章的一張苦臉也變得神采飛揚,一起做瓦匠的四毛問他,什麼事這麼高興,是不是昨天晚上冬月姨伺候得好。

四毛是個好事佬,平時又愛攤小便宜,太章一直不喜歡他。冬月還沒生之前,太章不打算告訴大家,不能讓四毛知道了到處說。便把臉扽下來,"管你屁事。"四毛訕訕地挪開了,嘴裡嘟噥著老傢伙。

02

從去年的7月到今年的3月份,太章眼看著冬月的肚子皮球似的鼓起來,住在周邊的鄰居也都知道了。每每人家問起冬月是不是懷了,太章也就嘿嘿一笑默認,不再打哈哈。

可是孩子馬上要生了,三河村的上空卻不斷地傳來計生委抓孕婦去流產的消息,每每嚇得太章一身冷汗。可轉念一想,自家鐵軍13歲就夭折了,現在這孩子算不上二胎,肯定不會找上他家。

"媽的,三河村偷著生二胎的女的這麼多,累死老子了,"在鎮上計生委工作的劉建國突然大搖大擺地在太章家門口喊起來。他穿著白襯衣,下襬紮在褲腰帶裡,胸前還彆著只鋼筆,一腳就踏進了太章家大院。

太章正在家做木工,預備給孩子做一個木床,見著劉建國差點沒把手給鋸斷了。但趕緊陪著笑臉,"建國,進來喝茶。"

"不了不了,我這一天忙得不行。昨天得到消息,三河村下屋有個女的都懷第三胎了,"劉建國一臉橫肉不知是生氣還是在笑,擰在一塊,"我一會兒還要帶人去通知她,快點吃藥打了……我這路過,順便進來看看你。冬月姨呢?"

太章進屋背過身去倒茶,額頭直冒汗,"你姨在樓上午睡。那個,你是怎麼知道下屋那女的懷了孕?這村裡還有人告密不成。"

劉建國突然走近,陰森一笑,"嘿嘿,三河村裡也不是人人都跟太章哥一樣老實。"

太章也扯了扯嘴角,心想著劉建國在三河村名聲這麼臭,也沒朋友,誰告訴的他。劉建國應該不知道冬月懷孕了,不然肯定要問,還是不告訴他了,免得生枝節。

聽劉建國吹了老半天牛,太章都快忍不住拿鋸剌了他。這傢伙說起孕婦在鎮衛生所下跪求饒的時候,居然露出一口黃牙大笑,"媽的,早知道這樣,生那麼多幹嘛!"

劉建國終於走了,走之前還指著院子裡的木頭讓太章什麼時候給他做幾條凳子。鄰居老馬應該是聽見了,一邊望著劉建國走的方向一邊踏進院子。老馬往地上啐了一口,"這個畜生,真造孽。下屋的桂琴生了兩個孩子都沒活長,可憐才懷了第三胎,卻要被拉去流了。"

"什麼!這種情況不是相當於沒孩子嗎?怎麼還要流?" 太章想到自己和冬月曾經還有個鐵軍。

"誰知道呢!本來是可以生的。可這個劉建國,太難對付。他不管那麼多,只要之前生的男孩,有記錄,就派人抓,月數小的吃藥,月數大的就架到衛生所拿鉗子夾。三河村的水養出了這麼一個鬼。"

太章聽著老馬的話,猛然回味起剛剛劉建國就站在院子裡說要抓人去做流產,而冬月和肚子裡的孩子就在樓上睡覺。太章頓時覺得全身毛孔裡的毛都立起來了,臉連著脖子冷一塊熱一塊,腳要飄起來一樣,頭暈腦脹。老馬準備走,想想還是回頭補了一句,"太章,讓冬月嫂子躲好了,別出門,你們這樣的情況不知道他想怎麼辦。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大不了罰點錢。"

太章點點頭,三步兩步跑上樓,冬月還在睡覺,側著身子躺在那兒,跟個小山丘似的。太章輕輕把手搭在冬月肚子上,心裡直打鼓,盼著孩子早點生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太章不再喜氣洋洋地在村裡逢人就聊天,找了件破夾克披著,戴著頂呢子帽去幹活,走路極快也不與人閒聊。下了工就回來守著冬月。這中間,劉建國還來了一次,是來催太章趕緊幫忙打幾條長凳。

03

太章此刻在冷冽的春風裡跑著,不時踩在溼滑的牛糞上,布鞋都被浸潤了。但太章管不了那麼多,他得趕緊回家,冬月要生孩子。

太章剛剛正在下屋一戶人家蓋瓦,老遠望見一個人跑過來,待近了才發現是老馬。

"趕緊回去!冬月說肚子痛,估計要生了!"老馬喘得厲害,但儘量挑重點說。

太章急得從房頂往下一跳,落在草堆上彈到地上,把旁邊梯子碰倒,差點砸到老馬身上,自己撒開腿就跑,老馬跑不動,一會兒就被甩得看不見影。

現在,太章眼睛耳朵鼻子裡灌著風,心裡祈禱著母子平安,一邊越跑越重。緊張的心終於在看見自家的二層樓房時放鬆下來,自己結婚那年蓋的房子在壩上被風吹得似乎要東倒西歪。

"冬月!"太章還沒進屋就喘著氣大喊,結果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家裡一片狼藉,門上的玻璃被打碎,玻璃碴子灑在地上還有幾滴血掉在上面,直扎人心。太章腦子嗡地一下,喊著冬月的名字,樓上樓下地跑也不見冬月人影。

老馬的老婆突然出現在院子裡,手拍巴掌,跺著腳說,"太章,我對不起你啊,我沒用,看著冬月被劉建國的人帶走了。快去衛生所吧,太章啊。"

"我操你媽的!"太章顧不了老馬的老婆,衝進老馬院子,騎了老馬的自行車就往鎮上奔。老馬老婆以為這句"我操你媽的"是說給自己聽的,嚇得怔住了,趕忙躲在角落。

太章一邊猛踩自行車,臉脹得通紅,覺得身體裡有個蒸汽機,熱得要命。

太章實在想不通,冬月懷孕只有村裡關係好的人知道,一直都沒事,怎麼今天都生孩子了,劉建國冒出來了。是劉建國正好路過聽見冬月在屋子裡叫喚,還是有哪一個告訴了他。

不不不,是劉建國的手下把冬月帶走,他們可能不知道情況。劉建國怎麼樣也要喊自己一聲叔,不至於混蛋到要殺了他的孩子。再說了,自己和冬月的大兒子沒了劉建國也知道,肯定會網開一面的。太章努力地勸自己,事情沒有那麼糟。

風颳在耳朵上生疼,混著沙子眯了太章的眼睛。太章怎麼眨也眨不出,騰出手揉一下,結果腳下太快,一下子失了平衡,一頭栽進引水渠裡。太章霎時間摔蒙了,使勁挪開壓在身上的自行車,直覺得手臂生疼,一看,竟是剛剛刮在地上,磨掉了一塊皮,鮮紅的血往外滲。

太章費勁爬上來,沒勁拉自行車了。只好靠著兩腿跑,這次他感覺不到風了。

太章腳一下不停地來到衛生所,還沒進門,裡面傳來女人們的嚎哭聲,咒罵聲,還有幾個男人失神地坐在門口。太章撥開正鬧糾紛的護士和孕婦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走到二樓樓梯口,聽見冬月的嘶吼聲從盡頭的房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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