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我拉倒”?可還是好奇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詞作者

5月15日,周杰倫的新歌正式發佈,很多人堅持等過12點,只為第一時間欣賞。然而新歌發佈不久後,粉絲們的求救信號就攻陷了方文山的微博,“文山啊,快救救杰倫。”當天周杰倫以“聽歌不用太認真,爽就好!”回應爭議。

“不愛我拉倒”?可還是好奇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詞作者

引起巨大爭議的主要是歌詞部分的“土味”,“不愛我就拉倒,離開之前,不要愛的抱抱,反正我又不是沒有人要,哥練的胸肌,如果你還想靠。”這些平鋪直敘的歌詞與以往充滿意境的周氏情歌大相徑庭。

“不愛我拉倒”?可還是好奇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詞作者

“教育意義的教科書式作品太多了,輕鬆一點沒什麼不好。”寫苦情、寫家人、寫生活的周杰倫開始想要輕鬆了,現在的他一雙兒女,家庭美滿幸福,寫自己喜歡的歌,但是粉絲髮出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嘆息。

眾多粉絲開始懷念半獸人恢弘的女和聲、西元前古巴比倫的那部漢謨拉比法典,好像一首《不愛我拉倒》重新引起了人們對歌詞的探討,在音樂行業如此不景氣的現在,到底我們需要什麼樣的作詞人?他們與曲以及演唱者之間又是一種什麼關係?

想起誰?

莊奴、林夕、方文山、黃偉文、李宗盛等這些人的詞傳唱至今,當我們回憶起那些曾經打動自己的歌詞時,這些人的名字躍然紙上。

他們風格各異,或劍走偏鋒,或古典深邃,或高端艱深,或白描傾訴,這些詞鐫刻著詞人的氣質和生活,也記錄著那個時代人們的故事,所以懷念有之,珍惜有之。

《甜蜜蜜》、《小城故事》、《又見炊煙》,莊奴的詞伴隨著中國80年代以來的文化解禁,直白的深情,質樸的講述,“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在哪裡見過你”那時候的簡單讓人心動,微笑好像就在眼前。

林夕詞作4000多首,涉及社會人生的方方面面,擅長細緻的描寫,對人性有極其細膩的把握,別有韻味,“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寥寥幾筆寫盡愛情的起承轉合,張國榮、王菲、陳奕迅等超一線歌手的歌都由林夕包辦,經典之作不勝枚舉。

“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牽牽手就像旅遊,成千上萬個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林夕略顯無力的歌詞和聲音溫柔孤獨的陳奕迅,原來十年不過如此。《再見二丁目》是林夕最具標誌性的粵語歌詞,“滿街腳步,突然靜了,滿天柏樹,突然沒有動搖,這一剎,我只需要一罐熱茶吧,那味道,似是什麼都不緊要。”愛人無法赴約,自己一人也可以快樂,一個“吧”字訴盡內心的渴望。

外界用來比肩林夕的方文山,開創了華語樂壇中國風的新時代,寫出了經典的《東風破》、《娘子》、《上海1943》、《威廉古堡》、《愛在西元前》等一系列中國風歌曲,有離別,有歷史,有愛情,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卻充滿想象力和創造力,原來文字也可以如此剪輯,宛如電影片段一般。

《東風破》作為中國風的開山之作,至今都被人津津樂道,方文山用一種今古交替的方法,讓人產生某種時空交錯的感覺,“一盞離愁孤燈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聽歌人以為自己就是歌中人,戀人走了,又無可奈何,無非是可憐自己,更加憔悴罷了。

“不愛我拉倒”?可還是好奇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詞作者

怪咖黃偉文,張揚外露,質樸李宗盛以生活為出發點,簡單樸實,娓娓道來日常生活,“給你我最後的祝福,這何嘗不是一種領悟,讓你把自己看清楚,被愛是奢侈的幸福。”簡單的文字暗藏濃郁的情感,聽者亦投入其中。

“不愛我拉倒”?可還是好奇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詞作者

這些優秀的詞人與華語樂壇的巔峰相映成趣,歌手與詞人,亦或是詞與曲,無論是那個年代還是今天,都是互相成就的,他們惺惺相惜,甚至會高山流水引為知己。林夕與王菲,方文山與周杰倫,李宗盛與林憶蓮,他們因為彼此的存在而更上一層樓。

雙重困境

而今隨著整個行業環境的低迷,詞曲作者們也陷入了難以言說的生存境遇中。

流行文化開始進入消耗期,翻唱經典,重新譜曲,這幾乎成為眾多歌唱節目以及歌手們的新出路。

時代的浮躁浸染於心,我們希望他們用自己的力量去堅守、突破,好像有些強人所難。

進入新世界第二個十年,尤其是近幾年來,詞作者的生活狀態引起眾多業內人士的關注。

中國流行音樂的旗幟人物谷建芬曾炮轟樂壇,“有歌手一年唱1首歌跑30場晚會,賺900萬,詞曲作者卻沒有任何收入,這是極不正常的。”

自身的創作能力與瓶頸期和行業的低迷成為創作最大的困境,而這又很難由個人的力量去克服。

所以行業的困境要尋求何種解決方式依舊是個難題。

不是為了迎合什麼

而是為了記錄什麼

但是有一點需要明晰的是一首歌的意義其實不僅僅是對於歌手本身,也不僅僅侷限於娛樂行業,詞對於一個時代的意義不可低估,2016年鮑勃迪倫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的理由是:“在美國歌曲傳統形式之上開創了以詩歌傳情達意的新表現手法”。

“不愛我拉倒”?可還是好奇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詞作者

諾貝爾文學獎授予鮑勃·迪倫,一方面是在提醒,文學有一個更寬泛的概念、更豐富的世界,另一方面也是在肯定歌詞的意義。

人們往往將之歸類為娛樂行業,以此會忽視這樣的詞作本身對社會的價值和影響,不甚在意,也不過多考慮,但鮑勃迪倫的獲獎,在社會認可層面為我們釋放了這樣的信號——即使是在娛樂行業,詞也有超越娛樂價值的時代意義。

所以無論是對於創作者本身,還是對於整個行業來說,都應該有清醒的自我認知,不宜妄自菲薄應該成為基本的共識,好的詞依然是我們需要的。

這個“好”,不是所謂的一家獨大,更不是尊崇完全一致的評判標準,它們一定是各有千秋,充分挖掘文字的魅力和價值,用筆觸勾勒這個時代的特徵和故事。

或深刻,或日常,或抽象,或簡單,但那一定是有講究,有氣質,有對這個時代和社會的基本把握,它不是為了迎合什麼,而是為了記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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