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個好友的微博感慨說，夜總會小姐排隊等客時，不知心裡想些什麼。古靈精怪的她有這樣想法，不奇怪。
剛畢業，陪領導到外地談一工程招標。按照領導說法，把工程參數、技術要求、資質材料等檯面上沒用的事談完，要儘快進入主題辦正事，吃喝嫖賭。
那時感覺有點錯位。
昏暗霓虹燈陰陽怪氣渲染下的KTV，讓人感覺有妖氣，很重。年齡稍大一點但不失風韻的女人帶領十幾個女孩魚貫而入。
我不由想起高考完，在正式錄取通知書到來之前，一堆大學通知書寄到家，有技校、職校等等，隨便上。
第一次見這場面，很像第一次ML，很激動，但又不知該幹些什麼。
客戶選完，我和領導也各選一位，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像開會，領導在無聊的摳著腳丫，你也要跟著一起摳腳丫，無論你喜歡喜歡，要不然你就會落一個不上路子的罪名。
但，和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分鐘的女孩就要曖昧親近，對於那時的我，難度很高。現在難度很低。只因受過國家良好高等教育的我，還是保存一份純真，儘管這份天真在後來工作中無數次折磨我。
感覺像闌尾。
我說，為什麼要做這個，你自身條件不錯。她說，你看我適合幹什麼。欠抽，自己都沒活明白，還去指點別人的生活方式，還是小姐的生活方式。
還有一次，我們出差拍片。一兄弟的朋友在本地，很熱情，聽過混的也不錯，晚上一定要邀我們出去活動。一來他年齡大一些，加上舉手投足有大哥風範，更重要的是他買單請客，後來我們一起喊了一晚上的大哥。
晚上活動，自然少不了KTV。在大哥的一陣七葷八素的招呼後，酒水一堆，美女一堆。燈紅酒綠，意亂情迷。音響裡嘶啞的吼叫聲、骰子嘩嘩聲、酒瓶頻頻的撞擊聲、大聲喧譁聲構成KTV永恆的聲音。
就像無論多高級的廁所，都會有一種永恆的味道。突然，“啪啪”兩聲，大家的迷離情緒被迅速拉回來。原來大哥動作有點大，被一小姐扇了耳光。
她扯著嗓子喊，說好只陪喝陪玩陪唱歌。那種眼光，想起敵後工作的婦女同志們在面對日本人進入村子燒殺搶掠時，大義凜然，憤怒至極。
領班出面做思想工作，一通要為人民好好服務的思想教育之後，大家繼續。結束之後，她們一起送我們到電梯口，其中一女在我一個兄弟臉上吻了一下，再見。
我們詫異，為什麼呀？他說，晚上我們就只是聊電影、聊生活了，沒喝酒，沒跳舞，可能是好感吧。夠二的妞，夠二的你，嘴裡嘲笑著他，心理酸酸的。
她們很現實，但又好逸惡勞。
討厭那些一起喝酒唱歌甚至包夜的男人，但又希望多一些這樣的男人。
希望有尊嚴，但又希望本來已經從心底裡討厭她們的男人給她們尊嚴。
在排隊等客時，沙發上的大佬們們心理鄙視這群女人，同時女人也在鄙視著他們。
彼此就是彼此的鏡子。
與其說是他們討厭對方，不如說他們是在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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