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虐戀:生時,別離,死後,渡我,可好

初見時,場上棋逢對手。

最後一聲“兄臺,承讓。”他揚長而去。洛玉斂眸,心下記住了這玉白色長衫的翩翩公子。

再見時,他被洛玉一把摺扇攔在街頭。洛玉挑眉,望著他笑,“兄臺,好久不見啊。”

歲序徙轉,他浪跡江湖幾載,洛玉便跟了他幾載。

風暖日光正好,洛玉送他一枚玉扳指,木訥了好久,才輕輕的說。

“我陪你回家可好。然後,種一輩子的茶。”

他亦愣了許久,將扳指接過戴在手上,摩挲道。

“好。”

案几上零落了幾處茶葉,大抵是洛玉出去給他留的暗號。

時光恍惚,一茶一飯的日子,大抵唯有局中人才懂其樂耶。

古風虐戀:生時,別離,死後,渡我,可好

城裡有個唱戲的,都叫她鄢姑娘。

少將軍去聽過她的戲,本是個武夫,因她也喜歡那些文雅的唱詞兒了。

少將軍不顧父命,娶了一個戲子。

他說。

“我慶幸,走進了你的戲摺子裡,與卿共冷暖。”

可惜是戰火紛亂的歲月,她本以為找到了過盡人海的歸宿,一個轉身,他卻只留下一句。

“阿鄢,等我。”

他連夜走的那日,聽見鐵蹄的踏響,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是真實不虛,多希望是在夢裡。

可惜夢醒了,修窗映竹,落紅滿徑。

傳來了多少戰敗的消息,也不知他那支軍隊如何。

光陰偷換,她終是忍不住相思苦,奔赴遠方。

路太遠,黃沙漫漫。

時光如刀,在她傾城的容顏上留下傷痕。

她還未曾到達有他的地方,邊聽見當地傳,林家軍敗了,林少將軍被擒,不堪凌辱,咬舌自盡。

一襲紅衣慘白,她還未再喚他一聲“林郎”,他便拋下她走了。

聽說她皈依佛門。

只因聽說英雄都是須彌子的化身。

她修善,修緣,修生,修夢。年復一年,不曾忘卻。

他給了她幾載恩寵,她便用餘生來還。

剎那間,她滿頭華髮。

對著偌大的空山喃喃。

“這山上的雪,怎麼還不化呢?”

雪早就化了。

滿山的杏花,白茫茫一片,竟被她當做了舊年積雪。

山風耳邊輕笑,似是笑她痴傻。

恍惚,依稀,有人喚一聲。

“阿鄢。”

古風虐戀:生時,別離,死後,渡我,可好

“姑娘,我們可在哪兒見過?”

“公子的把式,早不興時了。”她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王桓怔愣了許久,遠方的夕陽灑了一江殘血。伊人遠了,遠了。消失在黃昏深處。

沒人看見,她緊握的雙拳,復又鬆開。

“公子,我們回去罷。”隨從詫異他的輕薄,卻也不敢多言什麼。

王桓轉身,風掀起他銀白的髮絲。

莫名散落一經年的惆悵。

至今有個很悽美的傳說。

百年前,有個王姓書生誤入罌粟深處,那地方成片的罌粟妖冶盛開,招蜂引蝶,再走不遠,亦有高山流水,宛若人間仙境。

那書生痴醉,竟是流連其中,不復出焉。

總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涼似雪,注視著他,注視著這片沼澤。

後來啊。

饒是狠辣冷酷如她,不知為何,不忍再折磨凡人。

她給他安寧,富貴,終是觸犯了條律。

他被逐出異界,墮入輪迴。大抵是忘了前塵。

天雷之下,她遍體鱗傷,卻殘喘著一口氣,熟悉一番,去見他的來世。

原來今世,他叫王桓。真好聽的名字。

可是她終該走了。玩弄了世人,自己活該不得善終。可嘆她,只曾愛他短短四十七日。

王桓啊。

歷史上有記載的,重名的有幾個。

第一個倒是民間軼事裡載錄的,王書生。

第二個是濟世神醫。

第三個是國師。

……

最後一個則是江湖人,終日裡火紅衣衫,如血罌粟繡在華服之上。

自此之後,再無記載。

可惜每一個,都不曾娶妻生子。

王桓,到底是葬在了那片沼澤。

生時,別離,死後,渡我,可好?

古風虐戀:生時,別離,死後,渡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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