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離奇”的案件就因為接了一個電話 讓醫生踏上了不歸路?

一起來關注一起塵封十八年的案件。這起案件中,被害人是一名工廠的醫生名叫春蘭,1999年3月3日下午,在接到一個電話後,春蘭離開了單位再也沒有回來。當家屬找到她時,她竟被人殺害在自己家準備出租的房子裡。那麼,18年前的那個下午究竟發生了什麼?春蘭的被害到底和那個電話有沒有關係呢?有關這起案件的諸多討論,18年間,從來沒有終止過。今天,我們將跟隨江蘇省無錫市公安局一名民警,記憶中的腳步,去解開這段塵封18年的秘密。

“曲折離奇”的案件就因為接了一個電話 讓醫生踏上了不歸路?

“曲折離奇”的案件就因為接了一個電話 讓醫生踏上了不歸路?

無錫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刑警大隊八中隊中隊長徐東萊:1999年的時候,她大概40多歲,我小時候也去那個地方看過病,也對她有印象,也認識,後來她工作的地方因為和我住的地方是比較近的,上下班也見到,所以聽到了這個消息覺得一時不能接受。

根據指令,徐東萊和同事,分別走訪了被害人春蘭的同事好友。他們都反映,春蘭是接到一個電話後急急忙忙離開的,具體的去向不明。當年警方對春蘭的同事詢問筆錄中,有這樣一段文字記錄:“回來後同事就對她說有人連著打電話找她,她得知後就對我說要出去一趟,還說再有人打電話來找她,跟他講在什麼地方等,具體什麼地方我沒記清楚。我看到她是身穿白大褂,騎一輛木蘭踏板車離開的。”

春蘭離開後,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下午五點多,春蘭的兒子小董回到家後,看到臥室被翻得很亂,以為是母親自己翻的,也就沒有在意。晚上7點30分左右,看著母親還沒有回來,小董就給自己的姑媽打了個電話。

無錫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刑警大隊中隊長陳松壇:姑媽知道就趕過來幫助孩子一起找這個母親,當時發現家裡這個房間裡面翻的比較亂,那個姑媽意識到可能是小偷進來了,然後就打電話,在當時我們是叫北塘區公安局報了一個盜竊的警。

小董告訴姑媽,他們家的老房子正在出租,最近母親一直在帶人看房子,估計今天也有看房子的。

無錫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刑警大隊中隊長陳松壇:然後那個姑媽聽到這個信息以後,她覺得可能會不會在這裡有什麼事,那個姑媽就自己趕過來,發現那個裡面燈開著,門也虛掩著,當時已經是八九點鐘了。當時姑媽感覺有一點不對勁,然後就直接打電話報警

無錫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汪雷:現場它是一座就是座南朝北的,就是二開間的二層樓房。中心現場在二樓,二樓那個西南角的臥室裡。然後我們就發現這個被害人,她仰臥在這個臥室的雙人床上然後當時就確定一下,應該是死亡了。

法醫對被害人進行初步的檢驗。在當年法醫出具的鑑定書中有這樣一段記錄:“頭部後側有鈍器擊打痕跡,頸部有銳器劃痕,並被一條紅色塑料包裝帶纏繞。”

勘查中,刑事技術人員仔細檢查了案發現場內,所有連接外界的門窗發現都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與被害人熟知,或者是被害人給他開的門。此外,根據案發現場內血跡的分佈,刑事技術人員分析,被害人生前與犯罪嫌疑人應該發生過激烈的爭鬥。

除此之外,刑事技術人員從案發現場的床下面也有發現。

無錫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汪雷:我們發現了一卷透明的塑料封箱帶,在這個封箱帶上,我們發現了兩枚指紋,當時也提取了。同時呢,這個床邊的一處下面我們發現了一塊這個粘血的毛巾。

檢驗兩份物證獲取嫌疑人部分信息

根據當年有限的條件,刑事技術人員在實驗室裡對這兩份物證進行了檢驗。在那塊沾滿血的毛巾上,技術人員對被害人的血樣做了比對,發現上面的血跡並不是被害人春蘭的。

此外,根據從封箱帶上提取的那兩枚指紋,警方也得到了犯罪嫌疑人的部分信息。

就在此時,警方接到兄弟單位轉過來的協查通報,要求他們對一起盜竊案的受害人信息進行核查。通過信息內容,警方瞭解到,這起案件就是先前春蘭家的失竊案。但是此時的春蘭已經死亡。那麼,春蘭的被害與她家被盜有沒有直接的聯繫呢?

明確第一案發現場調查鑰匙下落

刑事技術人員分析,春蘭是在自己家即將出租的房屋裡被害的,而且現場也沒有任何拖拽的痕跡,這就意味著,這個出租屋是第一案發現場。如果是第一案發現場,春蘭出現在這裡很大程度上是陪人看房子的,如果看房子就應該會有鑰匙。但是,全部勘查下來,警方並沒有發現鑰匙的蹤跡。那麼,這鑰匙又會去了哪裡呢?結合被害人春蘭家被盜的情況,專案組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尋找神秘看房人成為關鍵環節

根據目前現有的線索,警方分析,被害人春蘭接到的那個電話應該是犯罪嫌疑人打來的,而這個犯罪嫌疑人打電話的目的,應該就是看房。所以,找到這個神秘的看房人,就成了偵破此案的關鍵。

就在此時,被害人春蘭的丈夫聽到妻子被害的事情後,從外地趕了回來,他還向警方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

被害人春蘭的丈夫告訴民警,原定看房子的時間就是案發當天下午一點多。此外,根據當年警方對被害人丈夫的詢問筆錄中,對犯罪嫌疑人的外貌特徵,有這樣一段文字記錄:“短髮,方臉,有點圓,雙眼皮,皮膚較白,身高170釐米左右,23歲左右。上身穿黑色像呢製衣服,下身穿深顏色褲子,腳穿深色皮鞋,口音為普通話,夾雜著像幾句蘇北話,據他講他是哈爾濱人,但我聽口音不像。”

根據被害人丈夫的提供的線索,警方也到了這個工友陳某詢問情況。據陳某講,他與3月1號上午,接到一名男子的電話,稱是在電線杆上看到租房廣告,想租一間靠路邊的房子。

到達春蘭家後,看了房子,這名租客似乎並不太滿意。

此外,陳某還向警方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陳某說,這名租客自稱姓謝,是哈爾濱人,現在在外面賓館住著,一天一百多塊錢。

根據陳某提供的線索,警方決定發動全部警力,兵分兩路,一路民警繼續以案發現場為中心展開走訪,以獲取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另一路民警則對轄區內所有的酒店、賓館等展開排查工作。

走訪中,一名上了年紀的村民向偵查員們描述了這樣一個細節。

短髮、方臉、皮膚白、身高173釐米左右、年輕。這名村民對犯罪嫌疑人描述出特徵信息,與先前被害人丈夫描述的信息基本一致。

排查酒店一住客特徵與嫌疑人吻合

此外,另一路負責酒店、賓館排查的民警也有重大收穫。當偵查員們排查到一家名叫錫都賓館的時候,一名服務員回憶,2月28號下午,她曾接待過一名來無錫做生意的年輕人,由於都是東北人,他們就多聊了兩句,外貌特徵都很符合警方要找的這名犯罪嫌疑人。

在這家賓館裡,警方還找到了一張記錄這名男子信息的住宿登記單。登記單上顯示,這名男子名叫曲平、27歲、居住在哈爾濱道里區。

根據這名服務員的描述,警方綜合先前,被害人的丈夫、房租中介陳某以及那名村民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特徵後發現,儘管幾個人在描述犯罪嫌疑人的年齡及其他細節上,有所出入,但是東北人、短髮、白淨、身高173釐米左右等特徵卻是共同存在的。此外還有一個問題,擺在專案組民警面前,就是這名男子告訴房屋中介陳某自己姓謝,但是賓館的住宿登記單上登記的卻是曲平。那麼,謝某和曲平到有著怎麼樣的關係?為什麼兩個名字,知情人描述的特徵卻是相似的呢?

特邀刑偵專家畫出嫌疑人模擬畫像

根據掌握到的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徵,無錫警方來到上海,找到了公安部特邀刑偵專家,擅長模擬畫像的張欣。張欣根據無錫警方提供的信息,很快刻畫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模擬畫像。

赴異地調查嫌疑人卻查無此人

拿到這張畫像後,警方找到了被害人春蘭的丈夫、房屋中介陳某、目擊村民以及賓館服務員,四個人看到這張模擬畫像後,都表示,自己看到的就是畫像中的這個人。現在可以確定,謝某和曲平為同一個人。警方立即按照住宿登記單上填寫的地址趕赴哈爾濱,對這個叫曲平的男子展開調查。但是到達哈爾濱後,根據登記單上的信息,警方找到此處時,發現並沒有叫曲平的人。

時間跨度大遺留物證稀少

案件從最初的線索繁多,到後來沒有一絲進展。讓所有參與偵辦此案的民警如鯁在喉。在此後的幾個月裡,只要哪裡有一絲線索,他們都會全力以赴。但是,這個名叫曲平的男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有關這起案件的所有卷宗以及痕跡物證,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封存了起來。此後的幾年間,這些物證一次次被取出,又一次次的放回。

2016年,無錫警方啟動未破案件攻堅行動,這起案件也被列為攻堅案件的榜首。刑事技術人員再次拿出了,當年案發現場提取的那塊帶血毛巾。

無錫市公安局刑科所DNA實驗室民警郭卓明:在現場血毛巾上檢驗出一男性DNA分型,將此結果輸入到全國DNA數據庫,系統中進行檢索比對,發現此分型的Y遺傳信息,與江蘇連雲港籍曲某浩(音)血樣高度吻合。

無錫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刑警大隊民警唐傑:那麼通過對這個DNA比對,比對出來有一個姓曲的男子,這個人當時是住在連雲港,但是通過這個比對結果來看,他不是作案嫌疑人,但是從血緣的角度來講,他和嫌疑人,肯定存在一定的關聯。

這一結果出爐後,所有參與這起案件的辦案民警興奮不已。這也是17年來,這起案件首次有所突破。專案組民警立即趕赴江蘇連雲港,對這一線索進行核查。

雖然排除了連雲港的這條線索,但是,在走訪中,警方也掌握到了一條重要線索。

又遇難題家族成員大多已搬遷

根據多方面排查,警方最終確定了聚集在江蘇連雲港地區的曲姓人員,是早年間從山東省煙臺市牟平區一個叫養馬島的地方遷過去的,警方立即轉戰山東煙臺展開調查。但是到達養馬島的第一天,偵查員們發現,情況遠比他們相像的要糟糕得多。

偵查員們找來了養馬島上上年紀的老人瞭解情況,試圖找到一絲線索。

專案組決定,再次調整工作方案,組織警力,前往村民所說的東山北頭村、西山北頭村、北莒城村三個村莊展開排查。到達這三個村莊後,通過偵查,警方確定,這三個村內確實居住著大量的曲姓人家,偵查員們立即展開排查工作。

經過抽樣提取,這些樣本被很快送到了實驗室進行比對,但被全部排除。

檢材再次被排除案件調查回到原點

檢材再次被排除,意味著案件再次回到原點。但是專案組民警認為,根據目前偵查的情況,雖然沒有找到具體的可疑家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線索一定還隱藏在這三個村。專案組決定,第二次前往山東煙臺開展工作。

無錫市公安局刑科所通過對這2641份檢材一一進行篩查。最終,來自東山北頭村的近10份檢材與案發現場生物檢材樣本高度吻合。

警方決定,第五次前往山東煙臺開展工作,而這次工作的重點就在東山北頭村。在第一批樣本被寄出後,很快,實驗室方面傳來消息,在第一批近20份樣本中,曲某濤的樣本數據與案發現場的樣本完全吻合。

專案組民警立即對曲某濤展開調查。調查中,有村民反映,曲某濤有個兒子名叫曲某利但是很早以前就搬出去了,具體去向不明。

確定嫌疑人居住地警方進行抓捕

經過調查,曲平這個名字一直是曲某平家裡人叫的。警方提取了曲某平父親的生物檢材,經過比對,曲某平就是18年前殺害春蘭的犯罪嫌疑人。在確定了犯罪嫌疑人的居住地後,警方立即將其抓捕。

“曲折離奇”的案件就因為接了一個電話 讓醫生踏上了不歸路?

據犯罪嫌疑人曲某平交代,1999年3月3日下午,他到達與被害人事先約見的地方後,看到房屋與被害人先前描述的不符,決定不再租住,隨後兩人發生口角。爭吵中,犯罪嫌疑人曲某平打了被害人一巴掌,緊接著,兩人廝打起來。

由於先前去過被害人的家,作案後,犯罪嫌疑人曲某平從被害人身上,取走了鑰匙,來到其家裡,一通翻找後,帶著為數不多的財務離開了。至此,縈繞在這起案件周邊所有的疑雲被徹底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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