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水形》找它,從安徒生到王小波都在尋找

要不是奧斯卡大獎剛落帷幕,這部《水形物語》也不會引起我的注意。若不是引起注意,我也不會發現其電影導演正是那個創作了《潘神的迷宮》的人。

不止《水形》找它,從安徒生到王小波都在尋找

▲《潘神的迷宮》劇照

於是,心中的那個“童話情節”又再度被喚醒。而這個情節,對過去的我說白了也就是“信和不信”的概念。如今又多了個“去不去驗證”的概念(聽說人類還有95%的海洋領域從未探索過)。

至此,我對那個幻想中的海洋生物走過了信、不信、懷疑、懶得去找的過程。而這個過程還得拜三位作家所賜:

童年:安徒生和《海的女兒》

“不知有多少夜晚,她站在開著的窗邊,透過深藍色的海水,朝上面凝望,凝望著魚兒揮動它們的尾巴和魚翅。她還看到月亮和星星--當然,它們射出的光有些發淡,但是透過一層水,看起來要比在我們人的眼中大得多。假如有一塊類似黑雲的東西在它們下面浮過的話,她便知道不是一條鯨魚在她上面遊過,便是一條裝載著許多旅客的船駛過。可是這些旅客再也想象不到,他們下面有一位美麗的小人魚,在朝著他們的船底伸出她的一雙潔白的手” - 《海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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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自《安徒生童話全集》

我早記不清那些故事情節了,然而,關於王子、美人魚和大海的映像映像卻從童年便植入了我的腦中,由於這類童話故事多以懲罰、犧牲、消失為結局,所以記憶總是有點傷感,總能讓人流連忘返,讀時有種想要一頭鑽進大海去到另一個世界的慾望。

還用問嗎,不管你信不信,那時的我是信了!那種非科學觀、非物理化學思維的深信不疑。自然,那時的人也沒有“人獸戀”這個概念,愛就是愛了,信就是信了。

要問我安徒生的“美人魚”給後來成年的我帶來了什麼:一點點被人恥笑的浪漫,僅此而已。

拜社會教育所賜,我及時從人獸戀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積極面對了現實:學習、工作、買房、交友……

童話成了幼稚的代名詞,直到又一個作家進入我的世界,那個情節才又再度燃起...

青年:王小波的《綠毛水怪》

“妖妖抬起頭,仔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嗵”地一聲躍入海里。等到我把臉上的水抹掉,她已經游出很遠了。我看到她迎著波濤衝去,黑色的身軀兩側泛起白色的浪花。她朝著廣闊無垠的大海──無窮無盡的波濤,昏暗無光之下的一片黑色的、廣漠浩瀚的大海游去了。我看見,她在離我大約半里地的地方停下了,在洶湧的海面上把頭高高抬出海面在朝我瞭望。我站起來朝她揮手。她也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明顯加快了速度,像一顆魚雷一樣穿過波浪,猛然間,她躍出水面,張開背上的翅膀在水面上滑翔了一會,然後像蝙蝠一樣撲動翅膀,飛上了天空。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天上的小黑點” - 《綠毛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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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毛水怪”故事不再像《海的女兒》那樣充滿溫暖的陽光,相反,一股傍晚的陰暗氛圍加之海浪的兇險、溼冷籠罩著我。

我一度陷入抑鬱之中,因為主人公講的故事實在太真實了,離本人太近了:從父母那一代走過的文革、串聯、知青下鄉,再到插隊膠東半島海陽縣的渤海灣,再到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海的女兒的童話故事……

大概是無知造就了人的執著與浪漫,但願知識和科學能挽救那些相信美人魚的無可救藥的人。可一旦你真正的得到了知識本身又會怎樣?

現在:蘭佩杜薩和他的《莉海婭》

“我和其他人一樣,認為她只是一個正在游泳的普通姑娘,於是小心翼翼地划著槳,到她跟前俯下身去,朝她伸出雙手,拉她上船。然而她用一種奇特的力量直挺挺地從水中站起來,腰部以上全浮出了水面;接著她張開雙臂摟著我,我聞到了一陣異香。然後她輕輕滑進船中;她的身體從小腹和臀部以下和魚一樣,覆蓋著一層珠母色和湛藍色的細鱗,最後是一條分叉的尾巴,正在慢悠悠地拍打著船艙的底板。她是一個魚美人...” - 《莉海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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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自《蘭佩杜薩文集》

很難想象這段話出自一位德高望重的語言學家之口。當然,他所做的並不只是說說,最終,他也跳進了大海,去追尋他的“莉海婭”了。

作為意大利的最後一位貴族親王、意大利上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蘭佩杜薩的這篇小說似乎考古般地印證了童話的存在。不然,又有誰能把那些“魚美人”描寫的如此細緻多情。

如今,美人魚的世界,它不再是童年裡的那個卡通人物,也不再是《綠毛水怪》中的傷感回憶,它變成了這個世界裡凡人無法去到的地方。

幾百年來,人類樂此不疲地用文學、音樂、美術、電影創造著那個心中的“美人魚”,難道就這一點不足以證明它存在過嗎!

你可以逃避它,但你永遠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不止《水形》找它,從安徒生到王小波都在尋找


撰文:太虛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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