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百次,他們想毀掉一個女人

曾經有一百次,他們想毀掉一個女人

當一個女生,

真不容易啊。

前天我們公司群裡有人分享了一篇文章,名字聽起來很有大片既視感,叫《逃離美髮廳》。

曾經有一百次,他們想毀掉一個女人

說的是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姑娘,在上海這個號稱國際性的繁華大都市,被囚禁在一個小小的美髮廳裡。

她們被迫向客人提供色情服務,如果不聽話,就會被毒打。

而她們中的一個人,從被囚禁到逃出來,從2009年到2013年,從16歲到20歲,竟然用了整整四年。

曾經有一百次,他們想毀掉一個女人

如果這是個故事,我一定會說編劇挺有想法的,就是沒帶腦子。

這可是上海,又不是沒有信號沒有交通的深山。美髮廳又不是紫禁城,憑什麼會逃不出來?編劇你想吸引眼球也不能這麼沒有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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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來的女生手繪的美髮廳平面圖)

尷尬的是,它不是故事,它是真的。

我們女生這輩子,好像隨便寫寫就是一部秒殺一眾國產劇的懸疑驚悚片。

劇本是這樣的:

你可能有幸趕上了最後一代家裡有皇位要繼承的家庭。

從小就被“女兒都是替別人養的”這樣的話洗腦,他們看你就像看著一堆移動的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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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沒有早早嫁人,你也許十五六歲就得出去學一項一技之長,這本來沒什麼,至少你終於可以經濟獨立了。

剛好你的親戚說有一個美髮廳對員工特別好,來這裡肯定能學到東西。

你想陌生人得防著點,但是親戚至少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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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開心心的去了,才發現在那等你的親戚是個幫兇,她請你吃了一頓不錯的午飯,就把你賣進了一個拉皮條的人手裡,一困就是四年。

等到你千辛萬苦逃出來,時代已經從諾基亞換成了觸屏手機,用一句流行語來說,你被時代拋棄了。

曾經有一百次,他們想毀掉一個女人

(已經被拆除的美髮廳)

又或者你比較幸運,生在了一個不重男輕女的家庭。

你順利完成了學業,做著媒體行業的工作,經常要加班。

加班結束後,你打滴滴回家,可是你不知道司機已經公然在平臺上給你了打了個“美女”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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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因此被尾隨,被猥褻。你向平臺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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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你驚心動魄的走完了人生的前二十年。

按照電視劇定律,這時候劇情應該進入高潮。

你可以意氣風發的在職場上大殺四方,有幾個跟你一樣酷的閨蜜,想談戀愛就談戀愛,不想談戀愛就和閨蜜一起努力賺錢痛快花錢。

這個劇情是不是很像之前讓全網都為之激動的《淑女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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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只是一部意淫出來的劇,他們也不打算讓我們如願。

據說已經有四家公司用這個名字立了項,然而在每家的劇情簡介裡都去掉了“女性精英”“不婚主義”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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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的蹭了一波熱度,拍的還是新瓶裝著舊酒的婆媳家庭戀愛腦,或是中年版《小時代》。

更傷心的是,這麼掛羊頭賣狗肉的劇本,我最愛的中生代女王陳數,卻已經確定出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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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趙立新發了一條微博,說今年的奧斯卡影后弗朗西斯梅姨這樣的中生代女王在我國會沒有戲拍。最多能在電視劇裡串個惡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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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在《三塊廣告牌》裡靠著一個冷硬複雜的復仇母親形象拿到影后的時候。

袁泉飾演的女精英唐晶只能給羅子君這樣的大齡傻白甜當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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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在《穿普拉達的女魔頭》裡每根頭髮絲都散發著女王的氣息。

陳數卻已經在《擇天記》裡演鹿晗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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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部關於我們女生的人生劇情在走過了前二十年的懸疑驚悚之後,正式進入爛尾模式。

無論是現實還是國產影視劇,不斷在告訴你“四十歲以上的女人無法擁有獨立的人生”,你只能作為某人的妻子,或者某人的媽媽、婆婆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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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娃娃老師關於“慰安婦”的言論引發了眾怒,輿論發酵之後,娃娃老師迅速在微博道歉。

不過娃娃老師道歉的是用“慰安婦”舉例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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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關於自己如何指導女性物化自己,給自己明碼標價,通過取悅男性來獲取資源的觀點,娃娃老師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

其實寫到這裡,我覺得自己在寫一篇廢話。

這篇文章既不能像滅霸一樣一個響指幹掉所有的變態。也沒辦法在你們遭受危險的時候從天而降保護你們。

之前空姐因滴滴司機而遇害的事件出現之後,我們討論了一個上午要不要寫篇文章,提醒大家提高警惕,保護自己。

直到在微博上看到一位教授在微博發佈的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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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放棄了這個打算。

教授的核心觀點是女生不要在危險的時間和地點打車。

曾經有一百次,他們想毀掉一個女人

我知道教授是好意。

但是如果女性的安全需要通過犧牲自由來換取。那結果只能是女性越來越不自由。

更何況,對很多職業女性來說,這個建議的可行度也不高。

我知道有很多女生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各種各樣的不公平。

我們沒有辦法靠一篇文章或是幾個社會事件就改變整個社會的風氣。甚至寫之前我們還在討論,這篇文章真的有意義嗎?我們能告訴大傢什麼?

最後沮喪的發現,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但依然決定把我們的感受說出來。

因為有些事,沒有人說,就會歸於沉默。

沉默,意味著遺忘。

我們不想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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