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今天(5月13日)是母親節,你有什麼話想對自己的母親說?冰心、楊絳、季羨林他們都曾撰文回憶自己的母親,這些文章溫馨感人,我們一起細細品讀吧~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母愛

冰心

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親面前,仰著臉問說:“媽媽,你到底為什麼愛我?”母親放下針線,用她的面頰,抵住我的前額,溫柔地,不遲疑地說:“不為什麼,——只因你是我的女兒!”

小朋友,我不信世界上還有人能說這句話!“不為什麼”這四個字,從她口裡說出來,何等剛決,何等無迴旋!她愛我,不是因為我是“冰心”,或是其他人世間的一切虛偽的稱呼和名字;她的愛是不附帶任何條件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是她的女兒。總之,她的愛,就是屏除一切,拂拭一切,層層麾開我前後左右所蒙罩的,使我成為“今我”的原素,而直接地來愛我的自身。

假使我走至幕後,將我二十年的歷史和一切都變更了,再走出到她面前,世界上從沒有一個人認識我,只要我仍是她的女兒,她就仍用她堅強無盡的愛來包圍我。她愛我的肉體,她愛我的靈魂,她愛我前後左右、過去、將來、現在的一切。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天上的星辰,驟雨般落在大海上,嗤嗤繁響;海波如山一般的洶湧;一切樓屋都在地上旋轉;天如同一張藍紙捲了起來;樹葉子滿空飛舞,鳥兒歸巢,走獸躲到它的洞穴:萬象紛亂中,只要我能尋到她,投到她的懷裡——天地一切都信她!她對於我的愛,不因著萬物毀滅而變更。

她的愛不但包圍我,而且普遍地包圍著一切愛我的人;而且因著愛我,她也愛了天下的兒女,她更愛了天下的母親。小朋友!告訴你一句小孩子以為是極淺顯,而大人們以為是極高深的話:“世界便是這樣的建造起來的!”

世界上沒有兩件事物是完全相同的;同在你頭上的兩根髮絲,也不能一般長短。然而——請小朋友們和我同聲讚美!只有普天下的母親的愛,或隱或顯,或出或沒,不論你用斗量,用尺量,或是用心靈的度量衡來推測,我的母親對於我,你的母親對於你,她的和他的母親對於她和他,她們的愛是一般的長闊高深,分毫不差減。小朋友!我敢說,也敢信:古往今來,沒有一個敢來駁我這句話……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回憶我的母親

楊絳

我媽媽忠厚老實,絕不敏捷。如果受了欺侮,她往往並不感覺,事後才明白,“哦,她(或他)在笑我”或“哦,他(或她)在罵我”。但是她從不計較,不久都忘了。她心胸寬大,不念舊惡,所以能和任何人都和好相處,一輩子沒一個冤家。

媽媽並不笨,該說她很聰明。她出身富商家,家裡也請女先生教讀書。她不但新舊小說都能看,還擅長女紅。我出生那年,爸爸為她買了一臺勝家名牌的縫衣機。她買了衣料自己裁,自己縫,在縫衣機上縫,一會兒就做出一套衣褲。媽媽縫紉之餘,常愛看看小說,舊小說如《綴白裘》,她看得吃吃地笑。看新小說也能領會各作家的風格,例如看了蘇梅的《棘心》,又讀她的《綠天》,就對我說:“她怎麼學著蘇雪林的《綠天》的調兒呀?”我說:“蘇梅就是蘇雪林啊!”她看了冰心的作品後說,她是名牌女作家, 但不如誰誰誰。我覺得都恰當。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媽媽每晚記賬,有時記不起這筆錢怎麼花的,爸爸就奪過筆來,寫“糊塗賬”,不許她多費心思了。但據爸爸說,媽媽每月寄無錫大家庭的家用,一輩子沒錯過一天。這是很不容易的,因為她是個忙人,每天當家過日子就夠忙的。我家因爸爸的工作沒固定的地方,常常調動,從上海調蘇州,蘇州調杭州,杭州調回北京,北京又調回上海。

我爸爸厭於這類工作,改行做律師了。做律師要有個事務所,就買下了一所破舊的大房子。媽媽當然更忙了。接下來日寇侵華,媽媽隨爸爸避居鄉間,媽媽得了惡疾,一病不起,我們的媽媽從此沒有了。

我想念媽媽,忽想到怎麼我沒寫一篇《回憶我的母親》啊?

我早已無父無母,姐妹兄弟也都沒有了,獨在燈下,寫完這篇回憶,還痴痴地回憶又回憶。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我的母親

季羨林

我是一個最愛母親的人,卻又是一個享受母愛最少的人。我六歲離開母親,以後有兩次短暫的會面,都是由於回家奔喪。最後一次是分離八年以後,又回家奔喪。這次奔的卻是母親的喪。回到老家,母親已經躺在棺材裡,連遺容都沒能見上。從此,人天永隔,連回憶裡母親的面影都變得迷離模糊,連在夢中都見不到母親的真面目了。這樣的夢,我生平不知已有多少次。直到耄耋之年,我仍然頻頻夢到面目不清的母親,總是老淚縱橫,哭著醒來。對享受母親的愛來說,我註定是一個永恆的悲劇人物了。奈之何哉!奈之何哉!

關於母親,我已經寫了很多,這裡不想再重複。我只想寫一件我決不相信其為真而又熱切希望其為真的小事。

母親節,你有什麼想對母親說……

在清華大學唸書時,母親突然去世。我從北平趕回濟南,又趕回清平,送母親入土。我回到家裡,看到的只是一個黑棺材,母親的面容再也看不到了。有一天夜裡,我正睡在裡間的土炕上,一叔陪著我。中間隔一片棗樹林的對門的寧大叔,徑直走進屋內,繞過母親的棺材,走到裡屋炕前,把我叫醒,說他的老婆寧大嬸“撞客”了——我們那裡把鬼附人體叫做“撞客”——撞的客就是我母親。

我大吃一驚,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跟著寧大叔,穿過棗林,來到他家。寧大嬸坐在炕上,閉著眼睛,嘴裡卻不停地說著話,不是她說話,而是我母親。一見我(毋寧說是一“聽到我”,因為她沒有睜眼),就抓住我的手,說:"兒啊!你讓娘想得好苦呀!離家八年,也不回來看看我。你知道,娘心裡是什麼滋味呀!"如此刺刺不休,說個不停。我彷彿當頭捱了一棒,懵懵懂懂,不知所措。按理說,聽到母親的聲音,我應當嚎陶大哭。然而,我沒有,我似乎又清醒過來。我在潛意識中,連聲問著自己:這是可能的嗎?這是真事嗎?我心裡酸甜苦辣,攪成了一鍋醬。我對“母親”說:“娘啊!你不該來找寧大嬸呀!你不該麻煩寧大嬸呀!”我自己的聲音傳到我自己的耳朵裡,一片空虛,一片淡漠。然而,我又不能不這樣,我的那一點“科學”起了支配的作用。“母親”連聲說:“是啊!是啊!我要走了。”於是寧大嬸睜開了眼睛,木然、愕然坐在土炕上。我回到自己家裡,看到母親的棺材,伏在土炕上,一直哭到天明。

我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希望它是真的。倚閭望子,望了八年,終於“看”到了自己心愛的獨子,對母親來說不也是一種安慰嗎?但這是多麼渺茫,多麼神奇的一種安慰呀!

母親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裡。


母愛是人間一種永恆的情感歸宿,它可以超越一切。整個活動是成功的,但不僅僅是母親節這一天,你是否你想起了你的母親,想起母親曾經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母親節,讓我們祝願天下所有的母親快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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