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生活:二

準備了幾天,我們決定去挖趟煤炭再回家收割莊家。

盤縣平關鎮上到宣威市後所鎮與平關交界一處叫小岔河的地方,那時候一天只有一輛中巴車往返。我們是下午五點過到的平關。

我和大哥,還有同鄉六個人。都是算緊的路費,基本沒有多餘。不敢在平關鎮上逗留,如果花費住宿費用,明天就沒法吃飯與坐車。我們決定當天趁著晚霞餘光,能走多少算是多少。

從平關鎮上到達目的地小岔河,大概二十公里路程。我們揹著各自的被子,礦燈,水鞋,衣服和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還有兩大包開伙用的鍋瓢碗盞,得輪換著負擔。

爬上平關後面的大山,我們用了兩個小時。都餓得精疲力盡。可我們還是一路歡聲笑語,因為我們憧憬著這次能夠有錢可掙。

半路上,我們與好運交遇,遇到了一輛柴油拖拉機。說好八十塊錢,把我們送到小岔河。現在是山頂,道路沒有多少爬坡,還走了段下坡。不過就跟著又是上坡,拖拉機不爭氣,壞了。我們還是商定樂意把那些東西全部擱在上面,八個人推著走。

一路走走停停,說說笑笑。月亮在高原的夜晚皎潔和藹,遠處那些村莊的燈光與星星連成一片,閃閃爍爍的輝映著,山坡與樹林在月光下單純的黑白著,美麗的輪廓顯得更為漂亮。

在飢餓裡大家還是熱情高漲,鬥志昂揚。路過一處早包穀地,我們手賤的偷竊了。我年齡最小,他們把第一燒熟的先給了我。不到十分鐘,我感覺五臟刀割,頭昏眼花。我吃的是一包露尖的包穀,被塗過老鼠藥。早包穀一般是為了早上市銷售種植,那是他們為了防範早包穀被偷的手段。他們發現我中了劇毒,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我嘔吐,大哥把生茄子洗淨往我嘴裡擰水,我一共這樣吃了三個生茄子汁,才開始嘔吐。還好,藥量不是太大,我逃過了鬼門關。

他們讓我坐在拖拉機上,一直就這樣推著走,到了凌晨五點才到達目的地。我們還沒有落腳點,就在山坡上鋪開行李,沐浴著星光。舒適的睡去。

那是我至今最為懷念的一次旅途。
煤礦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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