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男神一見鍾情,甜蜜成婚1年後我家破人亡,才知都是他的陰謀

與男神一見鍾情,甜蜜成婚1年後我家破人亡,才知都是他的陰謀

1

我從未對宋老大說過,我喜歡卉遲這個名字。春日遲遲,卉木萋萋。

宋老大不是個讀書人,自然沒什麼文化給我起這樣好聽的名字。他不過是這龍尾山龍尾寨子裡的大當家,一個肚裡沒半點墨水漬的土匪頭頭。

宋老大說,我出生三個月才有的名字,這名字,還得緣於他生平第二回劫錯了人,稀裡糊塗將一個書呆子綁回了山寨,愣是讓他給我取個好名字,才放他離開。

書呆子得知我生於春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春日裡白日漸長,草木繁盛,寓意自是極好的。

方才說了,那是他第二回劫錯人,這頭一回嘛,與其說他劫錯了人,倒不如說,是他的劫,命中的情劫。

誰能料想我那鐵血手腕,不近女色的土匪爹會愛上一個水一般溫柔的女子。那是宋老大頭一回失手,被劫的那戶人家是山下平遠城裡的大戶,早前得知了消息,於是先派了家丁丫鬟佯裝成一隊人,押著空箱子大搖大擺的從龍尾山下過。

宋老大說,其實那次他剛看見那隊人出現在視野中,便覺得不對勁。這平日裡,押送隊伍都是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從龍尾山下過,他從未見過這樣明目張膽的。雖存了疑慮,但他還是動手了,順利的劫了兩個大箱子,殺了一眾護送的人,便瀟灑回了寨子。

打開箱子,所有人傻眼了。這箱子裡,不是明晃晃的珠寶金銀,而是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雖說她知道此行就是送命,少東家也早給了她足夠的銀兩安頓父母,可當土匪衝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害怕了,於是,便趁機躲進了箱子裡。

宋老大殺人不眨眼是平遠人民皆知的,可就那次,躲在箱子裡瑟瑟發抖的女子梨花帶雨的看了他一眼,他便淪陷了。

他頂著寨子裡兄弟的不滿,光明正大的娶了那位女子為壓寨夫人。

寨子裡的二當家鐵虎紅了眼說道:“大哥,我們做兄弟的那日便發了毒誓,紅顏禍水,我們絕不碰女人。如若違背,必遭懲罰。”

宋老大沒有理會,一口氣幹掉了一大碗酒,摔了碗對眾人說:“從今天起,她就是你們的大嫂,你們對我如何,就要對她如何。”

沒錯,那個女人,就是我娘,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名喚蘭菱。

娘有了我之後,爹十分歡喜,他是粗人,能送給我孃的便是他打獵來的裘皮、劫得的珠寶首飾,我娘對爹說:“莫再殺生,多為肚子裡的孩子積福吧。”

我爹竟為了我孃的一句話,整改了寨子裡的規矩,不許再殺人,只劫財,不取命。

爹整日整日的陪著我娘,惹得寨子裡的兄弟們頗為不滿,為首的鐵虎更是日日挑事,和爹正面衝突。我娘是個柔弱女子,既不能剛烈的挺身為自己說句話,又受不了寨子裡整日整日的槍藥味,時間一久,難免憂慮,生我時難產,竟撇下我和我那土匪爹去了。

爹消沉了許久,我在一幫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裡頑強的活下來,也是實在不易。羊奶、麵糊、米粥,我什麼都吃,倒也好養活。

寨子裡屯著的物資用的差不多了,爹只好重新振作起來,帶著弟兄們下山劫財。只是他牢記著孃的話,即使娘不在了,他也堅持不殺人。

就是那次,他第二次失了手,沒劫到財物,只好綁了人上山,企圖勒索,誰知那人不過是個進京趕考的窮酸秀才,一窮二白,給我留下名字,被送下了山。

爹常說,我是來討債的。沒錯,我沒有繼承娘一星半點的溫柔,性子和我那爹一樣,從小是個頑劣的。

許是我男兒心性,寨子裡的叔伯們倒也不討厭我這個唯一的女娃,待我可比待我娘客氣多了。

尤其是寨子裡負責通風報信的許山,他格外照顧我,他大我不過七歲,是我五歲那年上山的,陪伴我度過了我的孩童歲月,和我有著深厚的感情。

2

一晃眼,我十六了。

太陽正好,我躺在宋老大為我特別做的虎皮椅上,臉上蓋著兩片芭蕉葉,閉目養神。

一串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我嘴角微挑,不用看都知道,定是許山那小子給我送吃食來了。

“猜猜我給你帶什麼來了?”許山故作神秘的將東西背在身後。

“紫米糕,醬豬腳。”我仍閉著眼,隨意答道。

“狗鼻子,真拿你沒辦法,每次都被你猜到。”許山翻翻白眼,將吃食遞給了我。

我一把拍掉臉上的葉子,抱著豬腳啃起來。

“那個,嗯……”許山蹲在我腳邊,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我斜睨他一眼。

“你爹說,你年紀不小了,讓我們留意著,他還是希望你離開寨子,好好找個人家,你怎麼想?”許山問道。

“宋老大說的?這麼早就想把我扔出去?”我手上滿是油,只好拿胳膊肘頂了頂許山。

“你別一口一個宋老大的,那可是你爹!還有,什麼叫扔出去,你這是什麼話?”許山不樂意了。

“得得得,你就跟他說,我不嫁,這輩子,就跟著他了,煩死他氣死他!”我做了鬼臉後,嬉皮笑臉跑開了。

我沒有看到,身後許山臉上奇怪的表情。

我以為我爹不過是隨口一說,卻不想,他來真的。我更沒想到的是,他秉承了他平日的作風,給我挑夫婿的方式竟然是綁了人來寨子裡讓我選。

晚飯時,宋老大早早叫了我過去,我看到被五花大綁的三個男人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的看著宋老大。

“這是做什麼?”我一臉疑惑。

“來,卉遲,看你喜歡哪個,爹這就給你做主了。”他大手一揮,滿臉寵溺。

我聯想到白日裡許山跟我說的,知道他這是給我挑夫婿呢。

“你看,最左邊那個,平遠城裡吳家的大公子,胖是胖了些,有錢,保你下半生不愁吃喝。他若敢怠慢你,我帶人掀了他家;你再看右邊那個,讀書人,有文化,你跟著有面兒;中間那個嘛,生了副好皮相,家中也算有幾個錢,就看你喜歡哪個了!”宋老大說得激動,全然沒注意我越來越難看的臉。

“你要想攆我走,直說,來這彎彎繞繞的幹什麼?”我別過臉去。

“哎,我這哪是攆你,我是為你考慮,你也不小了,總不能成日裡跟我們這幫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混著。”宋老大說道。

“不管,就賴在這破寨子裡了,你就得養我一輩子!”我瞪著他。

“你!”宋老大被我氣得不輕,捂著胸口灌了一大碗酒。

他擺擺手,手下的人得令,將三人鬆綁,那三人磕頭如搗蒜,一個勁的感謝我。他們估計也沒見過女土匪,個個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

當夜,那三人就被悄悄送下了山,即使宋老大打過招呼此事不得外露,還是堵不住那些個人的嘴,沒過幾天,平遠城裡就傳遍了關於我的謠言,得知女土匪招親,這男子都不敢獨自出行,一時間,我比我那土匪爹還出名。

3

在我用絕食抗拒宋老大之後,他倒也沒再提給我找夫婿的事,我還是依舊做我的女土匪,歡歡喜喜。

許山還是一如既往的給我尋各種吃食,養得我圓潤了不少。

聽說平遠城來了位新的縣令,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第一天,就放出豪言要剿了龍尾山的土匪,讓平遠城的百姓再不懼過龍尾山。

宋老大聽到了風聲,拍掌大笑,這平遠城換了幾任縣令了,都拿他們沒辦法,還得悄悄奉上銀子,讓宋老大手下留情,千萬別劫官銀。宋老大也不是個多事的,拿人錢財,自然應允。

這新來的縣令此刻能放出豪言,過不了多久就得捧著銀子上山。

誰也沒有把這個突來的縣令放在眼裡,龍尾寨的人照樣吃吃喝喝,劫財度日。

我不關心這些,只要宋老大能給我口飯吃,讓我舒舒服服在這裡待著就好。

在過去,龍尾山的弟兄們沐浴都是去山澗,都是男人,不拘小節。因著我和我娘,宋老大特意交代北山的山澗不許他們再去,還特意修了柵欄防止有人上山,過去留給我娘沐浴,如今,自然是我的專屬。

這日,我到了北山的山澗沐浴,天氣炎熱,我在水裡呆了許久許久。但總覺得,附近有雙眼睛在盯著我,仔細看去,又沒有人。

沐浴後,我往回走,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書生往這邊走來,想到剛剛似乎有人在看,我怒火中燒,衝上前就給他一巴掌。

“流氓!”我啐了口唾沫。

書生顯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揉了揉臉,隨即黑了臉。

“姑娘這是做什麼?不知在下如何冒犯了姑娘,實在是擔不起這流氓的名聲。”他一臉不悅的模樣不像裝的。

“還裝,還裝,是不是你偷看我沐浴?”我怒道。

“在下迷了路,方才上山,何時偷看了姑娘沐浴?再說了,這光天化日,女兒家如何能在山澗沐浴?實在傷風敗俗。”他別過臉去,滿臉不屑。

“你不承認是吧?居然還說我傷風敗俗,我這就綁了你交給我爹,看他怎麼收拾你!你可知我爹是誰?是人就會聞風喪膽的宋老大,怕了吧?”我一把反手將他押住,得意道。

“在下不知。”他冷聲道。

居然不知道我爹的名字,實在叫我稀奇,我不過是氣他出言不遜,本著愛玩鬧的性子,綁了他就帶回了寨子裡。

一介書生實在手無縛雞之力,我那三腳貓功夫,竟也將他綁了去,實在叫我得意痛快。

我爹聽說有人偷看我沐浴,一口酒噴出來,提了刀便殺了過來。

“哪個不長眼的,敢偷看我閨女沐浴!”我爹氣沖沖的衝進來。

我坐在我爹的椅子上,指著地上的書生,佯裝生氣。

我以為,我爹會一刀砍了這個登徒浪子,卻不想,我爹盯著他看了許久,竟沒有動手。

“可曾婚配?”我爹難得文縐縐起來。

書生搖搖頭。

“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像有錢的,既然你看了我閨女沐浴,也只能委屈她嫁給你了。就這麼定了,倘若你敢對她不好,我這把刀可不長眼!”

這下輪到我慌了,我本著看好戲的心態綁了他來,卻不想,我爹還在惦記著我的終生大事。

“宋老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次,宋老大不買我的賬,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繼續盤問書生。

我氣得直跺腳,卻也無法阻止他的決定。

“大哥,這樣不妥吧,我們可是連這人的身份都不明!”關鍵時刻,還是許山出面阻止。

我感激的看著他。

“我這不正問呢嗎?多什麼話!”宋老大不悅的瞪了許山一眼。

於是,我知道了書生的姓名,籍貫,也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書生名喚瀾一,寒窗苦讀,此行是上京趕考,不想迷了路,誤上了龍尾山。

我爹似乎對他頗為滿意,派了鐵虎操辦我和瀾一的婚禮,三日後便成親。

進展如此之快,讓我猝不及防,差點暈過去。早知道,我就不綁他回來,也不會多了這樁事。

4

鐵虎辦事,自然是穩妥。

不過一夜功夫,寨子裡處處紅綢,格外喜慶。我依舊躺在我的虎皮大椅上,不願再去想那個被安頓在我屋裡的男人。

“你真想嫁給那個書生嗎?我總覺得他不簡單。”許山出現在我身邊,只是這次,他手裡不再給我備著吃食,而是滿臉沉重。

“我也不想啊,可我能怎麼辦?繼續跟宋老大鬧?沒用的,他還是會想方設法把我嫁出去,就算今日不是這書生,他日也會是別人。”我無奈道。

“為什麼不是別人。”許山沒來由的接了一句。

“什麼?”我問道。

“沒事。”他緩和了臉色,踢著腳邊的石子。

我被許山問得煩悶,於是回了自己屋裡。一進屋,就看到瀾一直直坐在桌前,手捧一本書,看得入神。他一身白衣,手持書卷,淡然從容的表情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晃了神。

我竟生出“他長得真不錯”這樣的念頭。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轉而低下頭。漠然的態度令我十分不滿,我向來是個急性子的人,看到他這樣的態度,於是上前一把抽掉了他手中的書。

“看什麼呢?”我看了一眼。那些個奇奇怪怪的字符落在我眼裡格外頭疼,不識字實在讓我有些心虛,卻還是一本正經的翻看了幾頁。

“詩經。”他淡淡說道。

我將書扔回桌上,一聽這名字,就沒什麼意思。

“我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他拿回書,問道。

“宋卉遲。”我有些得意,因為我知道,我的名字是位秀才起的,頗有意義,面對這讀書人,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剩下我的名字。

“哦?春日遲遲,卉木萋萋?”他眼中似乎流露過一絲讚賞之意,這令我更加得意了。

“嗯。”我點點頭,竟有些扭捏起來。

“我恰好讀到這一篇。”他笑道。

“我的名字,竟來自這本書?”我看向那本書的眼神有些不一樣起來。

他點點頭。

“可惜我不識字,知道了也沒用。”我無奈道。

他想了想,從行囊裡拿出筆墨紙硯,寫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給我。

“你的名字。”他語氣溫和。

我看著那些個字符,覺得它格外好看。

“你這人真奇怪,昨日裡還對我出言不遜,今日倒是給我好臉色了。”我拿過那張紙,仔細看起來。

“是姑娘不分青紅皂白便打了在下,我也無辜。”他難得出現的溫和表情又消失了。

“我分明感覺到有人看我,恰好只有你在那裡,不是你又是誰?”昨天經宋老大盤問,我也大概推測出不是他,但還是嘴硬。

“如今我明白了,姑娘打我,再綁我來寨子裡,不過是想謀個如意郎君。”他眼中盈盈笑意。

“放屁!”我紅了臉。

“姑娘家的,不要說粗話。”他繼續讀書。

我沒再搭腔,拿著他寫的名字,越看越順眼,就好像我真的認得這些字似的。

一晃三日期限到了,我和瀾一都被強迫的穿了喜服,舉行了婚禮。

我的喜服,乃是當年我娘穿過的,我爹一直留著,如今看我穿上它,他竟紅了眼。雖說我看不慣我爹是個土匪,但我一直都羨慕著他和我孃的情意。

我看不出瀾一是喜是悲,就好似那日我爹獨自訂下婚約後他一言不發,彷彿事不關己。可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我雖反抗我爹,可真正到了這一步,我還是在意的。

我攥緊了衣角,咬著嘴唇,透過喜帕的空隙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他的情緒,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不安。

寨子裡許久沒有這樣熱鬧了,這夜,大家敞開了喝酒,我被送進佈置好的洞房,等著我的夫君來。

等到後半夜,瀾一才一身酒氣踏進屋裡,他看到我,終於笑了笑,揭下我的喜帕,坐在了我身邊。

我累得腰痠背痛,實在不想搭理他,既然禮都行完了,我脫了鞋,和衣躺在床上,耷拉著眼皮,瞌睡得緊。

他倒也沒有什麼舉動,我想著他若動手動腳,我定要想出一百種方法推開,可我想到睡了過去,他都沒有對我做什麼,而是靠著床角的花架,沉沉睡去。

5

翌日,我醒來時,屋裡早已沒了瀾一的身影,我換了身還算喜慶的衣服,洗了把臉,去尋他。

果然,他還是一身白衣,捧著書,端坐在書桌前看書,有那麼一瞬,我覺得阻止他去科舉考試,實在是對他太不公平了。

我端了兩碗粥,放在了他的桌前。他笑著說了謝謝,接過粥,吃得儒雅。

我猛喝一大口,碗裡便少了一半的粥,與他相比,實在不雅。

“慢些吃,對身體好。”他關心道。

我紅了臉,拿起桌上的筷子,小口的吃起來。

“你若真喜歡讀書,不如去趕考。既然我們已經行了禮,我等你回來就是了。倘若你不想回來也無妨,反正我們不是實質夫妻。”我低頭說道。

“你爹能放我走?”他放下碗筷。

“行了禮,我爹自然是放心的,我幫你跟他說說。”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若不回來,你怎麼辦?”他笑著看著我。

“不回來就不回來唄,我們各自再嫁再娶。”我強擠出一絲微笑,但心裡卻不知為何竟有些失落。

“我既娶了你自然不會背信棄義,你放心吧。”他繼續吃飯,我竟因為他這句話心中生出一絲甜蜜。

瀾一再沒提過要去趕考的事,我和他竟如同尋常夫妻般在這裡生活起來。瀾一從不去宋老大議事的屋子,也從不插手過問寨子裡的事,他每日便是讀書寫字,和我一同吃飯,日子雖簡單,我卻日漸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我不再和許山他們整日玩鬧廝混,吃飯也不再狼吞虎嚥,為著他初見我那日說我傷風敗俗的話,我叫宋老虎給我做了個大木桶,以後就打水在屋裡沐浴。

一晃眼,瀾一來寨子裡已經一個月了,宋老大誇我如今行為收斂了許多,這個夫婿是找對了。可瀾一卻跟我說,讓我只管做自己便好,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我只要自己過得舒坦,無需束縛。

我整日裡看他寫字,竟也生出一絲興致來。他倒也不煩我,仔細教我,我寫得馬虎,學得慢,他常常擦拭掉我指尖的墨漬,溫柔細緻。

許山打我成親疏遠他後,對我頗有微詞。我知道他看不慣瀾一的書卷氣,背後常說他沒有男兒的陽剛之氣,我卻因此和許山大吵一架。

“你過去不是也最煩那些文縐縐的書生,覺得小家子氣?”許山氣道。

“你也說了是過去。”我反駁道。

不知何時,我竟護著瀾一起來,寨子裡有的是人不滿他的溫柔細緻,常常說他跟個娘們似的,我卻越看越喜歡,越來越看不慣其他人的粗俗。

我和瀾一雖過著歲月靜好的日子,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缺了點什麼,我不懂,也說不明白。似乎,缺了我爹和我娘間的那種相濡以沫,情深意濃。

一日,瀾一說要下山一趟,去採購些東西。這是瀾一自打上山後第一次提出要下山,我們都頗為驚訝。

鐵虎說,需要什麼知會一聲就行。可瀾一搖頭,堅持要自己去。

許山冷笑著說他怕是要逃婚吧,我想起成親第一日他對我說的話,竟莫名的對他存著信任。

“讓他去吧。”我開口。

我拒絕了讓鐵虎陪同,囑咐他們誰也不許跟著,就讓他自己去。大夥雖不滿,可這寨子裡除了我爹,就是我的話最有分量。

瀾一下山了,我卻心中五味成雜,沒了精神。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躺在我的虎皮椅上,有些望眼欲穿的滋味。

黃昏時分,我終於看到瀾一的白衣衫在雜草間晃動。我欣喜,有種自己的猜測被證實的喜悅。

我迎上前,看到瀾一疲憊的眼神,略有些心疼。

“瞧你,都說了讓他們跑腿就行,你一個書生,體力自然沒有他們好。”

“無妨。”他笑了笑,將背上的包袱背緊了些。我瞅著他的包,猜測著裡面的東西,只怕是格外重要的東西。

6

三日後,瀾一神神秘秘的遞給我一個錦盒,我打開,裡面是各種珠釵和女兒家的脂粉。

我臉一紅,這些東西,我可從來沒用過也不會用。

“你可是嫌我貌醜?”我彆扭道。

“我娘說過,喜歡一個姑娘,就要送她脂粉珠釵。你可是不喜歡這些?”他拿出一枚碧色的簪子,在我的髮髻邊比劃。

我心中一暖,得知自己會錯了意。他說喜歡的姑娘,可是在說我?都是成了親的人了,我竟害羞起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特別小心的將這個錦盒保存起來,然後偷偷試戴那些珠釵。

可那些脂粉,我是實在用不太來,搗鼓了幾回,反倒生了一肚子悶氣,覺得自己真沒用。

瀾一發現了這個問題,竟主動要給我上妝。我從未見過男子會上妝的,於是抱著好奇的態度,讓他給我上妝。

他描眉的時候,格外溫柔,我看著他的眼,似乎藏著星星。

我望著銅鏡裡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我會那樣美。宋老大看到我,也愣了神,他說我上了妝的模樣和我娘一模一樣。

我這才知道,他要求下山的目的是為了給我買這些物件,也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感受到我們之間缺少的那種東西,被他填補上了。

就在那晚,我和瀾一有了夫妻之實。我忘不了他在床第間隱忍的表情,他皺著眉認真的問我想好了嗎?我覺得他的問題實在奇怪,我與他已是夫妻,圓房本該是新婚夜的事,拖到今日,也是不合情理,又何來想好一說?

可也就在那晚,我隱隱覺得,瀾一似乎有一天會離我遠去。

我跟著瀾一學字,學下棋,他替我梳妝,給我講故事,我向來分不清糖鹽,卻甘願洗手為他烹製羹湯。不論多難以下口,瀾一從來都是喝的一口不剩。

我以為的美好平靜卻被許山打破。

許山召集了所有人,直指瀾一是個騙子。他說,瀾一若不是平遠城的人,又怎麼可能成功尋得到下山的路,用一天功夫就買了那麼些東西給我,再帶回山上來?他還說瀾一被綁來竟沒有絲毫想要逃跑的意思,可不是有預謀?

宋老大聽了他的話,打量瀾一的眼神竟也多了幾分質疑。

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許山破壞我的幸福,我極力反駁他,說到最後,竟編造出是我提前給瀾一畫好了下山的圖紙他才能成功找到這樣的話,最後,許山沒有太多證據,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許山說,他一定能找到證據,來證明瀾一併不是什麼好人。他還說,他會讓我知道,這個世上只有他是真心愛著我,也是他能真的對我好的。

我和宋老大都震驚了。我竟不知,許山一直以來,對我存著這樣的心思,他突如其來的示愛讓我措手不及,我竟對往日裡和他的親近生出一絲厭惡來。

許山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而我,卻鬆了口氣。他若還在寨子裡,我倒不知該如何和他相處了。

“為什麼撒謊幫我?”瀾一抓著我的雙肩,輕聲問道。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他們誤會你。我相信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瀾一眼裡劃過一絲光芒,可隨即又黯淡下去。他擁我入懷,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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