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農村,還是奮鬥在農村

困在農村,還是奮鬥在農村

畢業了,當村官去!

“當大學生村官,要抱著一顆給老百姓辦事兒、在農村廣闊天地幹事創業的初心。”陝西省寶雞市眉縣常興鎮堯柳村村官劉煥煥說,現在她也正繼續努力著。

2008年10月,黨的十七屆三中全會作出了選聘高校畢業生到村任職的決策,提出“引導高校畢業生到村任職,實施一村一名大學生計劃”。從這一年開始,越來越多的大學生來到農村,渴望用知識服務農村。

河北省邢臺市委組織部在大學生村官選派方案中,儘量把更多的優秀畢業生選派到人才缺乏的貧困地區,整體提升貧困地區村“兩委”班子文化水平。

幾年前,河北邢臺沙河市柴關鄉的大康村還是一個蕭條的小山村,年人均收入1000餘元。2014年,趙鵬在大學畢業後到大康村當村官,讓村裡流傳的老手藝——手工納鞋底、做布鞋煥發了新的生機。如今大康村代工製作的布鞋經過檢驗,被貼上商標,送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貨架上。村民們靠這一項,一個月一人能掙1000多元。

“小李來了之後,我們村變化不小。”河北邯鄲市峰峰礦區彭城鎮豆腐溝村村民說,過去農閒,大家就聚一起說說家長裡短,容易引起糾紛,吵架是常事,但自從小李來了,村裡慢慢地建起了健身娛樂隊和舞蹈隊,大家有了事做,高興得很。

對劉煥煥來說,擔任大學生村官收穫最大的是基層工作經驗。“在工作中接觸最多的是5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需要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反覆給他們講,很考驗人的耐心。”

“運用政策導向鼓勵大學生到農村去,除了有利於促進大學生面向基層就業,促進統籌城鄉發展,更重要的是有利於培養造就一支有基層工作經驗,與老百姓有感情的黨政幹部後備人才隊伍。”河北省秦皇島市委組織部組織二科科員陸明說。

困在農村,還是奮鬥在農村

“我們算什麼人,往哪裡去”

“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有年輕大學生來村裡。”多位基層幹部反映,長期以來農村年輕後備力量嚴重短缺。但是,這不等於大學生下農村就一定能起到“人才”作用。“來了農村,就想幹出一番事業,可確實不知道該從哪下手。”一位大學生村官這樣說。

陝西省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羅丞認為,農村事務比較複雜、問題比較繁瑣,大學生村官上任初期,沒有掌握與群眾溝通的技巧,不熟悉黨在農村的惠農政策,做不到與黨員群眾打成一片,更不用說開展工作和為富民強村作貢獻了。

大學生村官崗位需要履行什麼職責,承擔什麼責任,鎮、村拿不準,大學生村官自己也搞不清。華北某地組織部幹部表示,現在大學生村官大多在工作上沒有具體分工,僅以助理身份協助村支書或村主任做些日常工作,缺乏重點和重心,不容易融入村級組織核心。

在一些地區,大學生村官的職責範圍是資料收集、數據統計、跑腿開會等事務性工作,更多的是被抽調到上級部門去幫忙。“只要認字、會操作電腦的人都能做。”一位大學生村官表示,“既然是做這些,幹嘛要大學生,浪費資源嘛。”

華北地區一個任職7年的大學生村官直言,雖然文化程度高點,但“沒有給村裡帶來什麼變化,甚至很少接觸村裡的工作”。

“看不見出路,無心幹事”,也是部分大學生村官的心態。多位大學生村官表示,出路的不確定性使得選聘的大學生村官身在基層、心在書裡,在村裡上班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各種考選的輔導材料,使基層成了考試的“加油站”“過渡站”,任職期間就紛紛考取了各級機關和企事業單位。

與理想反差大、待遇水平低、現實問題多……甚至由於在村任職,生活工作圈子小,東部沿海省份某縣存在著不少大齡村官婚配難的問題,更加劇了大學生村官的流失速度。

農村如何留住大學生

2017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於進一步引導和鼓勵高校畢業生到基層工作的意見》,要求加快構建“下得去、留得住、幹得好、流得動”的長效機制。要讓大學生村官來得了、幹得好、幹得久,就需要讓他們不用離開鄉村,就能看到美好未來的希望,過上美好的生活。

山東農業大學地方政府與鄉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陳國申建議,採取“傳幫帶”等多種措施,幫助大學生村官瞭解鄉情和村情;引導他們當好政策宣傳員、村情民意調查員、村級決策參謀員、農產品銷售市場信息員和遠程教育協管員“五大員”,在應對複雜問題和完成急難險重任務中積累經驗,不斷提升工作能力。

東部沿海省份某村大學生村官通過電子商務模式來經營村裡蔬菜買賣。“但我剛畢業,家也不是農村的,不懂技術,又沒人指導,我開的蔬菜網店出現滯銷,這個事也就黃了。”陝西省眉縣常興鎮馬家社區黨支部書記助理張瑞雪建議,採取多種形式集中開展崗前培訓和任職技能培訓,幫助大學生村官認識、熟悉農村。

專家表示,要根據工作需要和本人的優勢特點,為大學生村官安排能發揮作用的崗位,給他們壓擔子、分任務,讓他們有事做,有用武之地。要讓他們到村後能夠利用所學知識辦成幾件實事,堅定做好工作的信心。

新時代有新任務。作為基層工作中的重點崗位,大學生村官制度需要進一步完善,讓優秀大學生在農村“幹得好、流得動”,吸引更多大學生“下得去、留得住”,形成鄉村治理中幹部成長的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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