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這個長公主當的實在太低調了,不弄權亂政,不求權傾朝野,只求壽終正寢

衛泱這個長公主當的實在太低調了,不弄權亂政,不求權傾朝野,只求壽終正寢

長劍映日,冒著森森寒光。

鮮紅的血珠順著劍鋒淌落,觸目驚心。

而眼前的少年卻清俊如畫,劍眉星眸,如墨勾勒。

他笑的溫潤平和,與這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

少年扔下長劍,大步上前,來到衛泱身邊。

“你這小狐狸,還是如此淘氣,愛胡鬧。”說著,便不由分說的將衛泱手中的銀簪取下,扔回給了半夏。

見衛泱盯著他,半晌也不說話,少年淺笑:“一別五年,你該不會把我忘了吧。”

衛泱飛起一腳,直接踹在少年的小腿上。

這世上除了寧棠那臭小子會喊她小狐狸,還有誰。

“你還知道回來?”衛泱問,不覺間鼻子竟有些泛酸。

寧棠吃疼,一邊忍著,一邊哄衛泱,“沒能建功立業,不敢回來見你。”

聞言,衛泱心裡反而更難受。

當年,她不過因為寧棠頑皮,總愛戲弄她身邊的伴讀和小宮女,一時生氣便與寧棠吵嘴,“男子漢大丈夫,欺負小姑娘算什麼本事,有力氣到邊疆沙場建功立業去。”

沒想到寧棠竟然當真,不過十二歲的孩子,就隨他叔父建威將軍寧琦不遠千萬裡,到北關歷練去了。

要知道,寧棠可是她親姨母樊昕和安國公寧琛唯一的嫡子。

衛泱尤記得送走寧棠那日,她姨母哭的幾度昏厥時的場面。

衛泱當時也哭了,既是因為自責,也是因為捨不得。

而寧棠卻笑了。

他說,他一定會回來,成為叫小狐狸刮目相看的大英雄。

寧棠沒有食言,他回來了,帶著赫赫戰功凱旋而歸。

十七歲,他已經成為大夏國最年輕有為的少年將軍了。

整整五年不見,衛泱有一肚子話想與寧棠說,但眼下可不是故人敘舊的時候。

“今日宮裡恐生大變故,你怎麼進宮了,還能進來這裡?”

“我和爹爹是奉太后姨母之命,入宮護駕的。”寧棠答。

衛泱“嘖嘖”,她就說皇兄不是母后的對手,母后果然料事如神,竟早有準備。

眼見圍守她寢殿的官兵,在頃刻間就被寧棠帶來的精銳拿下,衛泱原該鬆口氣,但一想到那些逼宮失敗者的下場,她就脊背發寒。

虎毒不食子,她倒是不擔心她渲皇兄。

可皇后龐氏,只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敢挑唆皇上與太后之間的母子情,並連同其父傭兵作亂。

龐皇后死了也不冤。

但他皇兄著了魔似的寵信龐氏,倘若龐氏有個長短……

衛泱瞭解她母后,與其求她母后對龐氏手下留情,倒不如勸她皇兄節哀順變。

“寧棠,我得去昭陽殿見我皇兄一面。”

“好。”寧棠毫不猶豫的答,“不過得先喝了藥。”

“顧不上了,去昭陽殿要緊。”衛泱說著就要走。

誰知卻被寧棠一把拉回來,“沒有比你身子還要緊的事。”

“我那藥煎起來耗時,等藥熬好了再放涼,什麼事都遲了。”衛泱欲掙脫,但憑她的力氣怎麼敵的過寧棠。

寧棠側目,衝半夏說:“你趕緊去煎藥,藥煎好以後,親自送來昭陽殿。”

半夏得令,趕忙應下,便小跑著下去張羅了。

衛泱莞爾,“寧搗蛋當真是長大了。”

寧棠笑而不語,拉著衛泱就往外走。

兩人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見一勁裝青年上前,“將軍,您這會兒去昭陽殿恐怕不妥,太后娘娘吩咐過……”

“住口。”寧棠輕喝一聲,用腳勾起先前扔下的長劍,“誰敢擋靈樞長公主的路,格殺勿論。”

那青年見狀,哪敢再多言,只得退去一邊。

於是,在寧棠的護送下,衛泱一路順利的來到了昭陽殿。

與宮裡各處一般,此時的昭陽殿也被官兵重重把守。

只不過殿外把守的不是擁護皇上的龐家軍,而換成了保衛樊太后的樊家軍和寧家軍。

站在昭陽殿外,衛泱緩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這身子骨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才走幾步路,就累成這樣。

心口,還真疼……

這便是不按時服藥的後果了。

雖然死不了,卻會疼的生不如死。

但為了她母后與皇兄能化干戈為玉帛,她必須得挺住。

否則,沒等她一千天以後毒發身亡,就會先家破人亡。

“小泱,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我進去了。”

寧棠一臉的不放心,卻還是點了點頭,親自幫衛泱將殿門開啟。

正是人間四月天,春光爛漫之時,但昭陽殿內卻恍若深秋一般肅靜冷清。

衛泱強忍著身上的不適,緩步向龍案前走去。

龍案後,皇帝衛渲微微抬起頭來。

衛渲與衛泱乃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眉眼生的相似。

儘管兄妹倆相差了整整七歲,但衛渲卻不顯年紀。

乍一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清貴儒雅。

“泱兒,你怎麼來了。”衛渲問。

“想見皇兄就來了。”

“你不該來這兒。”

衛泱體力不支,搖晃了兩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衛渲見狀,趕緊起身上前,小心的將衛泱扶起,“泱兒這是怎麼了,難道沒有按時服藥嗎?”

“福熙宮被官兵圍守,不許任何人進出,別說藥,妹妹連口水都沒喝上。”衛泱委屈的要命,加之身上當真疼的厲害,話音便夾著一絲哭腔。

“混賬!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東西,敢圍守福熙宮!”衛渲暴怒。

衛泱就知道他皇兄心腸好又最疼她,必定不忍心對她下手。

龐如燕啊龐如燕,真是最毒婦人心!

衛渲是憨卻不傻,細細想來,今日能調動官兵圍守福熙宮的,除了他以外就只有皇后了。

接著又嘆道:“燕燕她真是糊塗啊。”

“依妹妹看,最糊塗的就是皇兄。”衛泱毫不留情的說,“皇兄與母后是親母子,有什麼話不能心平氣和的與母后當面說,非要如此,難道就不怕傷了母子情分?”

衛渲聞言,還真有些無言以對。

想來,他與母后一直都是母慈子孝,這麼多年來連嘴都沒拌過一句。

他想要親政的事,原本是想好好與母后商議的。

沒成想,卻變成了今日的逼宮。

但當著衛泱的面,衛渲顧及兄長顏面,自然不好說他已經後悔了,便嘴硬埋怨道:“倘若長兄還在,當了這個皇帝,母后必定早就放權,叫長兄親政了。說到底,母后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遠不如長兄才一直垂簾聽政。”

衛泱汗顏。

衛渲還真敢說,可知這話若被母后聽到會是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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