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補鍋匠

老行當雲集的老東街,現在已經變得悄無聲息,只有一兩家打白鐵的還在堅守著最後的時光。

舊時這條街有許多老行當, 如修鎖配鑰匙、修筆修表、補鍋補傘、茶壺換底……。手藝人憑著一技之長,在街頭掙錢過日子,用一雙雙巧手裁減著綿長的歲月,點綴著老街裡漫漫的時光。各種行當在那些年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不可或缺。

那年頭,居家過日子,講的是“新三年,舊三年,修修補補又三年” 。因此,哪怕是一隻摔壞的破瓷碗,也是捨不得丟掉的,也要留著修修補補再用。那時候,煮飯的鐵鍋是生鐵鑄的,容易損壞。一口鐵鍋好幾塊錢,鍋燒壞了,裂縫了,不能煮飯燒水了,人們也捨不得把鐵鍋扔掉,放在一邊等補鍋匠來的時候修一修,補一補,又能用上兩三年。因此補鍋的生意一直是紅紅火火。歷史悠長的補鍋,將熔化的鐵水用以填塞洞眼的熱補。很有技術含量,時間遠迄明清,有鐵鍋就有這種補鍋法。補鐵鍋的補鍋匠,必備兩樣東西:特製的小爐,鼓風的風箱。“兩鬢蒼蒼十指黑,滿面塵灰煙火色”。補鍋匠的形象如同古詩裡的賣炭翁,因為鍋底的“鍋煙墨”,比木碳更要黑,稍不留意一抹臉,便成了“花臉貓”。

茶館旁邊的空場地,經常有補鍋的小攤子在招攬生意,補鍋匠扯著喉嚨,悠悠地喊著“補鍋嘞……”。那嘹亮的吆喝聲,把我從家裡吸引到補鍋的小攤子邊。兒時喜歡看補鍋,蹲在補鍋的爐子旁邊,看風箱拉得呼呼直響,爐火上耐火泥做的坩鍋裡溶化了的鐵水冒著藍色的火焰。補鍋匠補鍋的時候,他事先將一塊蒲灰的布墊子鋪在左手上,再撥開炭火,用一隻小勺子舀出坩堝裡熔化的鐵水,通紅的鐵水象一個小球在掌心的石棉布上滾動,這時他迅速抓起鐵鍋將砂眼對準鐵水放上去,然後敏捷地用一個圓柱形的布墩將穿過砂眼的鐵水壓扁、磨平。待冷卻後,再用一塊砂石將補的疤痕細細打磨。補鍋匠動作嫻熟,看得我們眼花繚亂。很快,補鍋匠就把鍋補好了。我看的津津有味,時常忘記回家吃飯。 ​


消失的補鍋匠

時光悄悄流逝,人們的生活日新月異,許多老行當已經常消失在逝去的歲月中。當我走過老街的時候,耳邊時常響起補鍋匠那嘹亮的吆喝聲,“補鍋嘞……”,我知道這是心中抹不去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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