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那年我遇到她,就想要將所有的溫暖與柔情都給予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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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那年我遇到她,就想要將所有的溫暖與柔情都給予她!(下)

接上篇

文 | 慕雅然

圖 | 鴉青染 \ 南宮閣 \ 網絡,侵刪

謝鳳嫁人後,年少時的那些事便成過往,她從心底裡感激謝萑操持著這個家,也很是心疼她的艱辛與不易。

記得謝萑剛接手謝家的生意時,受盡了那些人的冷眼與刁難,她一個女兒家又是那麼個情況,那些人自然是要看輕她的,那時謝鳳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以為謝萑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哭著回家了。謝萑真的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但是當她的淚流盡時,她總會握著顧澤琛的鋼筆看上好久,再然後便又會咬著牙為生意四處奔波著。

那些年的艱辛與不易非常人能夠體會,可謝萑卻硬是咬著牙關走了過來,因為她知道那是她擺脫卑微庶女身份唯一的機會。

謝萑的書驀地從指尖滑落,她看向書桌上鏡子中的自己,五年過去了,她已經十八歲了,整個松平再沒有她這般年紀還未出嫁的姑娘。

這些年關於顧澤琛的事情她多少還是知道些的,遠赴英國留學,為學父親從政也未繼續學畫,而是選了影視專業。

謝鳳邀了她三天後去碼頭接顧澤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想好了,說都是打小玩在一處的夥伴,多年不見自然是要去迎迎的。但其實她知道謝鳳是為了她能早些見到顧澤琛,這麼多年她的心思謝鳳再瞭解不過了。

顧澤琛終於要回國了,五年間多少個日夜他那句“等我回來”都盤旋在她的腦海中,如今他終於要如約回國,她卻有些猶疑要不要去碼頭接他。

這些年她都會撫摸著他的畫入睡,連夢中都充斥他們過往的溫馨和甜蜜。她期待著他,相信著他,卻又難免會在醒來時忍不住患得患失。

三天後她還是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同謝鳳來到了碼頭,謝鳳站在車旁,給坐在車窗邊的謝萑一個鼓勵的眼神。

遠遠地,他們看到顧澤琛提著行李走出了碼頭,一身筆挺的西裝,歲月褪去了他眉眼間的稚嫩,較之從前的溫潤他又添了幾分優雅從容。

謝鳳才要迎上去,便看到一個嬌豔嫵媚的女子從後面追上,走在了顧澤琛身邊,那女子穿著時髦的洋裝,看樣子是和顧澤琛一起坐輪渡回來的。

顧澤琛看到了車旁站著的謝鳳便大步向車邊走來,他跟謝鳳寒暄了幾句便看向了車內的謝萑,隨即唇角牽起溫柔的弧度:“好久不見,這些年還好嗎?”

謝萑早已不是五年前的謝萑,她壓下翻騰的心緒,微笑著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的面前:“這些年一切順遂,都很好。”

顧澤琛看了身邊嬌媚的女子一眼對謝萑說:“她一個人不安全,我先送她回去,改日再去謝府拜訪。”

謝萑微微頷首並叮囑顧澤琛路上小心些。五年時光他們都已經長大,褪去了年少時的羞澀,添了幾分歲月的淡定從容。

謝老爺的身子每況愈下,謝家自二少爺三年前病逝後,所有的擔子便壓在了謝老爺身上,再如今便落在了謝萑身上。

謝老爺已是將死之人,這些年謝萑為謝家所做的他都看在眼裡,於是他用謝家生意最為興隆的幾間鋪子,外加謝家的傳家之寶和五十萬兩紋銀作為謝萑的嫁妝,私下裡找到顧老爺想要商量著他們的婚事。

謝老爺回來後謝府便開始準備著謝萑的婚事,謝萑看著父親為她準備的嫁妝,想到不久後他便會嫁給顧澤琛,那個她等待了五年,喜歡了七年的男子。

謝萑沒想到顧澤琛會來謝府退婚,理由是他喜歡上了那個和他一起回國的姑娘,賀家的小女兒。

謝萑不明白明明是他讓她等著他,明明是他給了她衝破世俗的勇氣,明明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卑微到人人可欺的謝家八小姐。明明有那麼多的明明,可是明明卻還是輸給了五年的光陰。

她想起顧澤琛出國前的那晚,謝鳳哭著對顧澤琛說:“五年那麼漫長,漫長到我會忘了你,你也會忘了她。”

被退婚後,謝萑成了全松平的笑話,謝家與顧家就此交惡再無往來。

謝萑繼續經營著謝家的生意,她以為她會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點忘掉顧澤琛,但她的以為總是會讓她失望。

十五歲那年我遇到她,就想要將所有的溫暖與柔情都給予她!(下)

當賀芸質問她為何如此惡毒,將她有孕之事宣揚出去時,謝萑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她想顧澤琛真的是喜歡賀芸的,否則為何還未成婚便有了孩子。

賀芸見她敢做不敢當,正要衝上前去時謝鳳趕了過來,她一向厲害,如今心中窩火口氣更是不善:“你既做得出這般不顧清譽之事,還怕旁人議論嗎?”

賀芸被氣急了反而平靜下來,她看了謝萑一眼得意道:“你將我有身孕的事情宣揚出去,不過是恨我搶走了澤琛,但你可知道澤琛從未喜歡過你。”

謝鳳害怕賀芸說出的話會傷了謝萑,她剛要上前阻止,賀芸卻已經衝過去掐住了謝萑的脖子。

謝萑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她在賀芸眼中看到了要置她於死地的恨意,她想若不是謝鳳和傭人衝上來攔住了賀芸,她真的會死在賀芸手中。

方才推搡拉扯間,謝萑的頭撞在石凳上劃出一條寸許的血口子,但賀芸仍覺得不解氣:“五年前澤琛對你的那些好不過是可憐你殘了雙腿罷了。”

她繼續惡毒地道:“謝小姐,你真是可憐,巴巴的將謝家的產業雙手奉上作為嫁妝,卻被澤琛當面拒絕。他不是變了心,從一開始你便是痴心妄想,錯把憐憫當喜歡。”

聞訊趕來的顧澤琛見謝萑跌在地上,他走上前想要扶起她卻被她硬生生甩開。

謝萑看向了賀芸,雖滿身狼狽卻挺直了脊背:“我謝家有意拉攏顧家,可顧家卻不識抬舉,所以我才會把你未婚先育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她說這番話時眉眼凌厲,語氣強硬,一點也不像五年前那個怯怯懦懦的小姑娘,顧澤琛恍惚覺得時間或許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顧澤琛一把拉住了情緒失控的賀芸,紅著眼睛看向了謝萑:“我顧澤琛不識抬舉得罪了謝家,謝小姐有怨氣盡管衝著我來,這樣在外面四處撒播謠言,恐怕有失謝家家主的身份。”

她迎上顧澤琛的目光,將方才所受屈辱的恨,傾入了五年的愛,還有等了這麼多年的怨全部發洩出來:“我謝萑就是看不慣不知自重之人,你若真的喜歡她,就該和她一起擔了這傷風敗俗的名聲。”

這樣尖銳的言辭,完全不留餘地的嘲諷,並不是平日裡溫婉端麗的謝萑,她是被顧澤琛的話氣昏了頭。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所有的事情我都會陪她一起承擔。”最後顧澤琛看都沒有看謝萑一眼,只是留下這句話便攬著賀芸離開了。

顧澤琛走遠後,謝萑挺直的脊背一下子軟了下來,她捂著眼睛流下淚來。

想當時顧澤琛也是以如此溫柔又深情的姿態闖入了她的世界,為她擋下人心的陰暗,為她擋下歲月的風霜,她以為那就是愛情,所以她傾其所有想要回報他一個配得上他的姑娘。當她以為她足以與他相配時,他卻為了他喜歡的姑娘來侮辱她,踐踏了她那顆為了他才不甘跌落塵埃,努力變得更加自尊的心。

這一年的松平註定是多事之秋,賀家被查出做黑賬被洋人下了大牢,若不是顧家極力保全,想必也留不下賀家二老的性命。

賀芸含著淚送別雙親,上了開往北方的火車。兩個月前才轟動松平的婚禮,兩大家族的聯姻足足讓人議論了半個月,可轉眼賀家便倒臺了。

賀家倒臺後洋人便有意拉攏謝家,謝萑為了家族生計也會虛與委蛇一番,要知道她從前可是最討厭商場上虛偽的一套,可如今時過境遷,孑然一生的她看淡了世事,有些時候也會懂得變通。

賀家倒臺也連累了顧家,顧澤琛父親的官位岌岌可危,唯一的出路便是顧老爺能說服松平的顯貴出資修建新碼頭。松平兩大望族的賀家已成過往,只餘下與顧家不睦的謝家。

那日謝萑在書房看書,傭人來報顧澤琛遞了拜帖要見她。謝家向來不沾染洋人的生意,除卻顧謝兩家的恩怨,謝萑也不會答應,便讓傭人前去回絕了顧澤琛。

顧老爺無力改變困局,被迫辭官移居香港,但沒承想洋人忌憚他知道他們太多的秘密,偷偷在他去碼頭的路上炸燬了他所乘坐的車。

謝萑得到這個消息後震驚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待她反應過來後忙吩咐吳媽送她去顧老爺遇害的現場,謝萑趕到時顧澤琛正失魂落魄地坐在焦黑的汽車旁。

洋人放了足量的炸藥,汽車和人都被炸得粉碎,連塊屍骨都找不到了。

十五歲那年我遇到她,就想要將所有的溫暖與柔情都給予她!(下)

她讓吳媽走遠些,自己搖著輪椅緩緩靠近了顧澤琛,她看著他狼狽地趴在地上,他的手因為翻動那些焦黑的鐵塊燙得滿是水泡,謝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落魄的顧澤琛,在她眼中顧澤琛一直都是優秀的存在。

謝萑看了顧澤琛很久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因為此時謝萑的心比顧澤琛更痛,在這顆跳動並疼痛的心臟中,她豁然明白這麼多年,無論是她下定擺脫卑微身份的決心,還是咬緊牙關撐起謝家的恆心,亦或是保護起那顆脆弱敏感的自尊心,都是源於她愛顧澤琛,愛這個十一歲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溫潤少年,愛這個如今跌在她身前的狼狽青年。

她覺得愛一個人不僅是為了他築起自尊,必要時也可以為他放棄自尊,她忽然想要告訴顧澤琛她喜歡了他整整七年,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卻已經冷冷地看向了她,眸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怕顧家會牽連謝家不肯出資!我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憐憫你這樣的蛇蠍女子!”

一句話便否定了謝萑所有的付出,當親耳聽到她不僅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還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錯誤時,她的心徹底死了。

謝萑轉過了身,她覺得這些年所有關於他的執著,信念,勇氣,在這一刻都被他的絕情連根拔起,她想她曾有勇氣衝破世俗不顧一切地愛上他,那麼她便同樣有勇氣用一生的時間去忘記他,她會在經年流轉的光陰中慢慢地忘記他。

顧澤琛終於找到了炸死他父親的兇手,他想這一生除了報仇,還有一件事讓他放不下。他找了謝鳳,懇求她將謝萑約去咖啡廳,他要將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告訴她,哪怕她已經不喜歡他了。謝鳳見他遭逢不幸,加之當年又是她將賀芸有孕的消息撒播出去,念在過去的情分便答應了他。

一個杏花紛飛的午後,謝萑和謝鳳出門往咖啡廳去,她不知道是顧澤琛約了她,不知道顧澤琛正等著她。

顧澤琛先去了碼頭送賀芸回英國,賀芸流著淚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對不起”。

一路上顧澤琛顧不得路人的側目拼命往咖啡廳跑去。

原來賀芸將謝萑的行程偷偷告訴了洋人,那些洋人本就不滿謝萑的虛與委蛇,奈何謝萑每日深居簡出,他們根本尋不到機會下手。

顧澤琛和賀芸名義上是夫妻,其實只是搭檔而已,兩個受過西方教育的年輕人,不滿於封建社會的聯姻,不願看到在危如累卵的土地上,父輩們還在發著國難財。他們假意順從父母的安排成婚,實際是為了在暗中摧毀家族產業,賀家根基深厚又與顧家聯手,若非禍起蕭牆又豈會在一夕間覆滅。

賀芸摧毀賀家的產業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她只差一步就成功了。可謝萑卻將她有孕的事情宣揚了出去,賀老爺查到孩子真正的父親並將之打成重傷,幾個月後不治身亡,她也因為傷心過度沒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她豈能放過將她推入深淵的謝萑,縱使覺得對不起顧澤琛,她仍然要為愛人報仇。

顧澤琛終於在謝萑之前趕到了咖啡廳,他掏出懷中的槍打死了一名殺手。那殺手見同伴被殺,俱都舉槍對準了顧澤琛,很快顧澤琛身上的血跡大片大片暈開。

賀芸趕到時顧澤琛已是奄奄一息,他握緊了賀芸的手道:“一命抵一命,你不要再去找謝萑報仇了。”

賀芸沒想到顧澤琛會為了謝萑連命都不要,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也失去了那麼多,最後連父親和自己的命都賠了進去,他為何還是放不下她。看著如此執著的顧澤琛,她只得握著他的手鄭重道:“我不會再找她報仇了。”

顧澤琛的口中不斷溢出血來,但他還是忍著劇痛交代道:“不要讓謝萑知道我死了,就讓她以為我去了香港。”

十五歲那年顧澤琛遇見了謝萑,他眼見謝萑默默承受著周圍人的欺辱和嘲諷,他想要保護她,他想要將所有的溫暖與柔情都給予這個被世界遺棄,卻仍在苦苦支撐的少女。但他反抗不過父親,他只能答應父親出國留學。

遠在大洋彼岸時他每天都會夢到謝萑,夢到她荏苒卻堅毅的笑容,夢到她捧著他的畫歡喜的樣子,夢到她筆下唯美憂傷的文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想到出國前謝鳳的那番話,他有些擔心那個遠在松平故里的姑娘,會不會真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忘記他。

在他的努力下他終於如期完成了學業回到了松平,他知道父親想要他娶賀芸,也知道父親好面子斷然不會接受謝萑。五年前若不是他以死相逼從樓上跳了下去,顧老爺又豈肯輕易放過他認為迷惑了顧澤琛的謝萑。

那次的墜樓雖無性命之礙,但他摔傷了右手從此拿不了畫筆了。

他害怕父親會對謝萑不利,所以他拒絕了謝老爺的提親,但當他聽到謝萑說嫁給他是為了家族利益時他便失去了理智,他口不擇言說了些傷害謝萑的話。他廢了右手,失了地位,他的父親被洋人炸死,他那樣狼狽無助地出現在他喜歡的姑娘面前,他已經配不上如今那般優秀的她,為了那僅有的自尊他說出了那些絕情的話。

顧澤琛在彌留之際,眼前一會閃過眼中含著怯意的謝萑,一會閃過舉止淡雅從容的謝萑,他喜歡的姑娘在歲月的洗禮中越來越好,卻也離他越來越遠。

但願來生他們能生在普通的家庭,他會在她還喜歡著他的時候上門提親,他會寵著她,他會陪著她越變越好,他會……

他的眼神漸漸空洞,卻仍是看向那條被警察封鎖的道路,他喜歡的姑娘正在來的路上,可今生他卻再也等不到她了。

後來這起槍戰被謝鳳託報社寫成了一起鬥毆事件,那日因為戒嚴謝萑只能中途折返,永遠錯失了她此生最愛的那個人。

全文完,上篇可以在紅顏手札已發佈的文章中找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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