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說:你欠我一世,我欠你一世,到底誰欠誰更多,我不想算了

微小說:你欠我一世,我欠你一世,到底誰欠誰更多,我不想算了

前篇:身入輪迴,情纏糾葛不入輪迴

躲藏在北川紅豆林裡的月流螢終究還是被鬼差黑白無常找到了,押往了冥界。

見月流螢一步三回頭,對塵世那般留戀,白無常擋住了她的視線,對上她眼睛時面上柔和,“姑娘,紅塵種種於你而言已是往事,跟著牛頭馬面踏上黃泉路吧。”

“兩位大人,可不可以再等等,我跟他約好今日在北川看紅豆看落日的。”

黑無常滿是不耐,直接拿過腳鏈手鍊準備強行給月流螢拷上,卻被白無常抬手阻止,笑得不似剛才柔軟,此時帶著些許的涼意,仍舊在笑,“既然姑娘執意要等,那我們哥倆陪姑娘走一趟,只是無論結果如何,還望姑娘莫要讓我們為難。”

月流螢喜極而泣,跪了下來,連連叩拜,“謝謝兩位大人,待看到他,流螢定跟你回冥界。”

看著站在崖邊的月流螢,黑無常很是不滿白無常的憐香惜玉,“踏上黃泉路,喝了孟婆湯,於她而言今生的種種也不過是不滅輪迴中的一筆,你那慈悲心什麼時候可以收收。”

“慈悲?”白無常看了眼靠在樹上的黑無常,不認同他用這個詞,聊起下襬席地而坐,“與其讓她心有留戀,在黃泉路上出什麼亂子,倒不如讓她心如死水,主動去投胎。”

“嘖嘖嘖,”黑無常連連搖頭,虧他還以為他總是慈悲心腸,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太過鐵石心腸,原來不過是綿裡藏針啊,“所以接下來我可以睡覺了是嗎?”

“只要你能睡得著。”

得,黑無常兩手一攤,側身躺在了樹枝上,“那我就靜靜地看你怎麼下藥扎針。”

人在悲傷至極而死,往往會記住最愛的人,而選擇忘記什麼,月流螢就是。

白無常長袖一揮,場景發生了轉變,回到了月流螢成親的那天。

女子身著鮮紅嫁衣,看著門口仍舊是一身素色衣裳的男子,嗤笑,“沐長風,你來做什麼,來祝賀我嗎?”

那鮮紅的嫁衣,刺得沐長風眼疼,他低眸緊握藏在袖口的玉佩,“流螢,我還是那句話,我愛你,從未變過,也從未有過他人,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如果嫁給他你覺得幸福,我尊重你的選擇。”

“愛過我?尊重我的選擇?”月流螢扯下週子秦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沐長風的跟前,“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她是怎麼回事?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告訴我?”

“我不能說。”

冷笑聽沐長風的言辭,月流螢重新蓋上蓋頭,將手放入周子秦手中,繼續行未完的禮。

月流螢與沐長風自幼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兩家人早早的便將兩人的親事定了下來。

月流螢及笄的第二年六月,原本是兩人成親的日子卻因北川突發瘟疫而暫時擱置了,沐長風作為大夫自請前往北川。

一切的一切,也是從那時起發生了轉變……

北川瘟疫結束後,跟著沐長風回來的還有一個女子,名叫鳶尾,是個玲瓏剔透、嬌俏惹人憐的姑娘。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無害的姑娘,將月流螢與沐長風拆得越來越開,越來越遠,將沐府上下一眾人順的服服帖帖,無一說她不好。

北川那場美人救英雄而失身不過是鳶尾的第一步,她要讓沐長風心生愧疚、愛憐,直至最後心疼,丟不了棄不了。

而她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北川失身那晚得來的,是她用藥得來的,屬於她跟沐長風的。

在月流螢的面前,鳶尾從不會掩藏她對沐長風的勢在必得,也正是這樣一個無力的死局,月流螢才決定賭一把。

可她終究是輸了,輸在了成親儀式上沐長風的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是他自欺欺人認為鳶尾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還是早已知曉真相。

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沒有說:你不要嫁給他,我娶你。

如果他說了,又或者他有一丁點對鳶尾的懷疑,她也就不會死在鳶尾的步步緊逼下,被周圍的人誤解下,最後跳下了崖。

前塵往事從眼前飄過,月流螢拭去眼角的淚,“謝謝兩位大人,我跟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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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再來一世,也不過是又相負

望著入輪迴的月流螢,黑白無常兩人圍桌喝酒,喝到半截,黑無常越想越覺得不對,“咱們家的冥王大人最近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對?”

“所以,你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黑無常拍了拍大腿,“可不是,虧我還以為王是在為流螢姑娘出氣,原來他純屬為了取悅冥後,安排了這麼一出男追女不得的苦情戲,只可惜了流螢姑娘啊!”

“可惜什麼,若是他們愛的經得起考驗,我們只決定了故事的開頭,中間結尾也並未定。”

“這倒也是,算了,不說了,繼續喝酒。”

這一世,月流螢是相府的小姐,自幼被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說是衣來張口飯來張口一點也不誇張。

她的身後,時常跟著一位保護神沐長風,他是沐管家的兒子。從男孩成長為玉樹臨風男子的沐長風,如今在御林軍身居要職,這些年什麼都在變唯一不變的是他喜歡月流螢的心。

月流螢及笄那天,趁著家裡熱鬧無人注意的時候,她又再次偷偷爬牆想溜出去,一個沒注意腳下踩空掉了下去,原以為屁股會摔開花,卻不想被一雙溫柔的手接住護在了懷裡。

溫柔的雙手,溫柔的懷抱,溫柔的晉陽王南涼墨。自那晚後,月流螢似入了魔著了道,下了決心一定要嫁給他。

偶遇,偶遇,再偶遇,只要能與南涼墨見面的機會,她一個也不放過。

若是其他人不瞭解真實的南涼墨,但沐長風比任何人都瞭解,他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狐狸,看似無心權利,暗地裡早已鋪好了一切。接近月流螢,他不過想看相爺的態度,想看整個月府在即將來臨的血雨風暴中是選擇旁觀還是支持誰?

只是,令沐長風沒想到的是相爺會選擇支持南涼墨,更同意了南涼墨的提親。

藏了那麼多年的心思,保護了那麼久的人,就這麼被別人藉助先登了,沐長風不甘心,也不會放手。也正是他一連串的行為動作,導致月流螢漸漸與他疏遠,不再親近。

有什麼比送心愛的人出嫁更讓人難過,坐在馬上,看著身旁花車裡的人,沐長風雙手緊握,低聲輕語,“流螢,我喜歡你這件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花車裡原本唇角含笑,偷偷偏頭看花車前俊朗背影的月流螢動作僵住了,“長風,今日是我成親的日子。”

“我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難過。

“我們還是好哥們。”

這個答案還真是讓人不想聽,沐長風勒住馬,“我……就送你到這裡,日後不能再護你了,你……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此去一別,讓沐長風沒想到的竟是永別。

帝都內亂後,南涼墨成功登位,誰曾想他不過登位三日,以月府與敵國長期狼狽為奸,而他不得已為了查清真相娶了通敵叛國之人的女兒為由,滅了月府滿門。

月流螢,早在大軍回帝都的旅途中病死,與其說病死,倒不如說被折磨而死,只是這一切沒有人知曉。

月府協助南涼墨奪位,那會正是沐長風心灰意冷時,他去了師傅修行的山上閉關。等出關時,才知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而他心愛的人也不在了,從此再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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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篇:我要等他,要兩不相見永生安好

看著又來捉她回冥界的黑白無常,月流螢竟覺得親切,從她死去的營帳裡走了出來,“兩位大人,又見面了。”

白無常笑著點頭,“姑娘可是有什麼留戀?”

留戀嗎?月流螢搖了搖頭,這一世的路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這一世是她負了沐長風,負了他的真心,走進了狼窩,連累了家人。

“那姑娘在塵世留戀了這麼久,為何?”

“想一些事。”

白無常倒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那姑娘可有想清楚?”

“想清楚了。”

“那便隨我們入冥界吧。”

隨著牛頭馬面踏上黃泉路,路過奈何橋,來到望鄉臺,月流螢瞧著坐在山洞口病弱憔悴的沐長風,喉頭哽咽,眼淚低落入孟婆遞過來的碗中,波紋蕩了一圈又一圈。

“婆婆,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孟婆枯槁的手將手中的湯踢給下一位,“姑娘請說。”

“喝了這孟婆湯,入了輪迴便忘了前塵往事,我可不可以在你這等他來,一同去冥王那裡?”

“這個……”從來沒有人逗留過,孟婆有些為難,“姑娘……”

“讓她等吧。”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孟婆的話,眾人望去只見一紅衣身影飄過,孟婆等人齊齊俯身行禮,“恭送冥後。”

“姑娘你也算是運氣好,這冥界啊雖說是冥王主事,可一旦冥後開口,那就是鐵板上的事了,改不了。你且在這裡等,老婆子先忙了。”

“謝謝婆婆。”

不過兩年,月流螢便等到了沐長風,她沒想到他的生命會這麼快結束,難過多於高興。

仍舊是那身素色衣裳,在他接過孟婆湯時,月流螢走到了他的跟前,“長風。”

熟悉的聲音,沐長風猛地轉身,以至於手裡的湯潑灑了出來,他滿是不敢相信,“流…螢?”

“是我,你喝了這湯,我們一起去冥王跟前吧。”

牛頭馬面一一列出兩人生前事蹟,月流螢倒是沒什麼,沐長風卻因殺戮太多,即便重入輪迴也是苦難重重。

月流螢聽完牛頭馬面的陳述,早已爬伏在地無聲哭泣。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樣不顧一切,為他們報仇,不值得,也沒有必要,一切的一切是她和爹爹自找的。

“冥王,”月流螢將額頭抵在地上,重重的,“流螢願用永生永世的富貴無憂換我們永生永世安好不見。”

“不,我不同意。”沐長風沒想到月流螢會這樣說,反對。

第一世相負,第二世相負,誰欠誰,早已說不清數不清,與其生生世世糾纏下去,倒不如換兩人世世安好不見。

冥王聽此,眉眼滿是不悅,“本王決定的事,豈是你們倆能干涉的,牛頭馬面還不把他們押下去。”

“是,冥王。”

“慢著,牛頭馬面就按小姑娘說的。”

只見一個紅色身影站在簾子後,看不清面容,即便是輪廓模糊,隱約可見是個美人兒。

“這……”原本押著兩人的牛頭馬面為難了,不知道該聽誰的,只能看冥王。

一點眼力勁都沒的兩個傢伙,冥王對著簾子外站著的人柔笑,呵斥還在發呆的牛頭馬面,“看什麼,沒聽到冥後說的嘛,趕緊去辦。”

“是,是,是。”

站在輪迴口,月流螢看了眼還在掙扎反抗的沐長風,朝他笑了笑,“長風,來生一定要安好。”

隨後入了輪迴……

冥後站在鏡前,看著入輪迴的兩人,感嘆,“這人世間的愛要麼情淺無緣,要麼情深不壽,相愛相守最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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