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風雖開始回暖,卻仍是帶了絲絲縷縷的涼意,城外桃花嶺中桃花開的正盛,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間竟像是隻剩下桃花一般,極目之處一片桃紅,當真是美不勝收,也不枉它桃花嶺之美譽。
微風拂過,桃花紛紛揚揚灑落在地,露出睡在樹上的一名絕色女子來。
女子一襲紅衣似火,面容只如那漫天桃花般,清純,而又透著絲絲魅惑。
“殤哥哥……”
那女子在睡夢中忽的叫出聲來,一滴晶瑩自眼角滑落,滴落入樹下泥土,化作絲絲桃花香氣,融入這桃林風中。再不見了蹤影。
……
那年,他雖是百花之首,貴為花神之尊,卻生性慵懶,喜好飲一眾花仙為他釀出的花酒。
飲酒過後,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覆上一層淡淡薄霧,迷離,且醉人。
那時她初為桃花仙,隨著一眾花仙前來拜見於他時,他正喝過了酒,雙眼微閉,透過霧氣濛濛將她望著,她當時分明是未曾飲過酒的,卻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雙頰緋紅,恍如醉酒一般,忙低下頭不敢看他。
“你便是那新晉的桃花仙子,桃瑤兒?”
豈料,他卻先是開了口。語聲清晰溫柔,語調甚是平靜,並無半點醉酒之態。
她緊張不已,顫顫巍巍的回了他一聲,“回稟花神,奴婢正是桃瑤兒。”
他淡淡的嗯了聲,半晌才道,“本上神什麼花酒都曾嘗過一遭,卻唯獨這桃花釀成的酒未曾嘗過,你既是我手下之仙,便當知我規矩,去吧,明年此時回來此地,且為我帶來一盅桃花釀。”
為他一句話,她竟真的去學了釀酒技藝,隔年回來,卻真為他帶來了一盅上好的桃花釀。
他飲過,讚歎不已,遂將她留在身邊為他釀酒,從此不再喝其他的酒,只喝這一盅桃花釀。
歲月漫漫無邊際,她漸漸以酒收穫他的心,與他相守於那一方小小百花谷中,兩人郎情妾意,情意綿綿。
也曾想就這樣與彼此長相廝守,卻不料天不遂人願。
花神本有一異姓兄弟,乃是天界戰神,戰無不勝。本深得天帝器重,卻私自與一魔族相戀,自甘墮仙成魔,惹得天帝震怒,誅其九族,花神亦赫然在列,最後一同寂滅於天雷之下。
臨死之時,他對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瑤兒,不要哭……桃花的眼淚……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殤哥哥希望……瑤兒能放下殤哥哥……就算是為了殤哥哥……好好的……活下去。”
……
坊間傳言,那年百花鬥豔,均開得極為妖冶,卻全都轉瞬消逝,其中尤以桃花為盛,桃花雨三月不止不休,片片殷紅如血,似極了眼淚……
若是夢中有歡喜,那便不必醒來;若是夢中有思念,那便靜候流年。若懂君一言,不若一夢千年。
等待有多長,他已記不清了,只是他知道,從踏入這裡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沒有了退路。
或許是從他遇見他的那刻起,一切早已註定了。
你若問他是否後悔,就算有悔意,可一切早已註定,就算有遺憾,也無法改變了吧。
他知道,犧牲他是拯救所有人的方法,這是對所有人都好的答案,誰又會在意他的感受呢,就算是他對他的喜歡,現在也渺小如塵埃了吧。
他守著那個夢,那個華麗到足以讓自己迷失的夢,一天,一年,或者更久更久。
直到有一天,他站在船上,遠遠望著那個站在岸上的那個他,還是發現,他們終究殊途。
一身紅衣,英姿颯爽的樣子不輸於男人
"將軍,不知你可否代朕出征!"
"當然,臣甘願。"
這一戰就是三年,他在朝廷等她,而她在戰場思念他。
她勝戰歸來,他站在城門迎接,為她加冠。
"將軍,這後宮缺了皇后,不知你可願意擔任。"
她熱愛自由,不喜束縛,她就像是在草原脫韁的野馬,即使在愛他,也不能失去自由。
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聲音豪邁。
"只怕在下擔任不了此重任,皇上,你答應了我,這是最後一戰,求皇上歸還自由。"
他望著她的頭髮,這秀髮不知是誰人可為她梳洗,他忽然大笑道:"朕,說話算話,現在將軍就可以走。"
她二話不說上馬,紅衣飄飄,說不出的放蕩不羈,縱馬而去。
望著夕陽西下,她騎著馬在草地上,想起與他的初遇。
"將軍,不知,以後的路途可否帶上我。"
也是一身紅色的戰衣,在她走後,他後悔了,換上戰衣,下了聖旨將天下給了四王爺。
"不對,我應該叫你秀兒了。"
她坐在馬上扭頭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當然可以,但不知道你要去哪裡呢?"
"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我怕你會累!"
"秀兒,我可以陪你浪跡天涯,也可以給你一個家。"
他笑的很溫柔,那眼裡只盛滿了她一人,她的一顰一笑。
猶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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