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101次求婚|陛下,您這是逼婚,求放過啊!

陛下的101次求婚|陛下,您這是逼婚,求放過啊!

我遇上刺客了,就在我的暖房裡。

那時候,我剛拎兩桶水回來打算澆花,剛一掀開簾子,一把冰冷的劍就抵住了我的喉嚨,我當時就嚇成了狗樣。話也不會說,死死的盯住眼前蒙著黑紗的男人。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不動,對方也不動,我的胳膊慢慢地酸脹起來,額頭上的汗珠越聚越多,我終於忍無可忍。

“少俠,來個痛快的吧,要殺就殺。”媽的,這傢伙是想活活把我累死加嚇死!

“貞郡主,您受苦了。”對方突然扔掉了劍,撲通一聲跪下了,我靠,這是什麼套路?那男人用力拽掉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帥氣剛毅的臉,眼神襯得更加憂愁。

見狀,我撲通跪倒在地,我悟了,這是要栽贓嫁禍連帶著恐嚇威脅呀,敵方很強大,不容我忽視,扔井推河之類的現在已經不流行了麼?開始玩上心理戰術啦。 “少俠,你可別誣陷我呀,皇上最近心情不好,你這麼說,他非得要了我腦袋。少俠,我就是一個養花的,我沒錢。”

進宮那會兒的事情我早都不記得了,聽說四年前我被暖房的女官撿回來,當時渾身是血,氣息奄奄。好不容易醒了,卻不記得自己是誰。我覺得我命挺慘,本來女官對我照顧有加,還認我做了妹妹,誰知道,她年紀輕輕的就因為被先皇誇了句“人比黃花瘦”而被害死。於是,我又孤苦無依了。

“抓刺客。”簾子外頭突然熱鬧了起來,還沒等對方做出殺我還是放我的決定,救兵就到了。有時候我挺佩服侍衛,他們要是偷偷摸摸的,多做少說,這刺客鐵定跑不了,但是人還老遠呢,他們就開始叫喚,我覺得他們不如干脆喊,“刺客,你給我藏好嘍,我可來了。”

果然,黑衣人逃了。我趕緊拿起舀子,鎮定的做澆花狀。不是我覺得刺客善良,只是我不想惹事兒,萬一被抓了,再供出了什麼主子之類的,我下場更慘。

“看見刺客了嗎?”簾子被掀開,侍衛兇狠的問。

我連忙搖頭,“沒,有刺客嗎?”

侍衛沒稀得搭理我,走了。

我害怕了,我覺得刺客還得來。所以沒事兒我不敢自己在花房待著,開始整理御花園裡的花。

白天人多,看花的,來往的,絡繹不絕。我窩在花堆裡,一呆就是一天,到了晚上,我也專挑有亮的地方。

當然了,妃嬪出現的場合,我是儘量杜絕的。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最險惡的江湖。

我一直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沒人和我說話,我也不和人交談,我只對花說話,因為它們不害我,這樣的情況只維持到我見到顧七之前。

顧七不是太監,他說是瑞王爺的隨從,王爺進宮議事,不讓他跟著。這話我信,大人物說話,都不讓人聽見,怕你害他。

我和顧七是在荷花池子裡認識的,我採蓮藕,他偷懶。碰見我的時候,他整個人慌了,一個勁兒的跟我說,“不許跟人說看見過我。”

我使勁兒點頭,就怕他不信。我跟他說,沒人跟我說話,我也不跟人說話,他才信了。跳到我船上,跟我說話兒。

那之後,沒事兒的時候,就能在池子裡碰見他。我覺得他的差事好,總能偷懶兒。

“聽說麗妃讓你們每個人寫個《入宮那件小事》的文章,你寫了嗎?”顧七躺在船裡悠閒的吃著我摘的蓮藕,撥開的殼子扔了一船。

我踢了他的大腿一腳,“你娘沒告訴你別亂扔垃圾嗎?多髒!”

“大膽!”顧七倒怒了,不過隨即又換了神情,重新躺回去,接著吃。

“肯定寫了呀,人家皇家人就算放個屁咱都得聞出來她是吃啥了,現在人家都發話了,不寫不是不要命了!”我扔在他身上一個新摘的蓮藕,“這個長的好,吃這個。”

“你厭惡後宮?”顧七膽子倒不小,還敢問我這麼刺耳的問題。我覺得他是信任我的。

“不是厭惡,是怕。”我伸出胳膊拽回不遠處的藕,扔在船裡,回頭對他說,“不過,人皇妃戴的金銀首飾都好看。”我摸了摸腦袋上彆著的木頭棒兒,看了看顧七,堅定不已的說,“我要是打扮起來,都能做皇后,我比他們好看一百倍。”

“沒看出來,你就一副村姑模樣,”顧七很不給面子。

“胡說,我是怕人嫉妒,你看看,你看看,我長的好看,我姐都說我好看,”為了表示我所言不虛,趴在船巖上趕緊洗了洗臉蛋兒,揚起腦門衝著他嚷,“看。”

顧七不領情,一個蓮藕子兒砸在我腦門上,笑嘻嘻地湊過來,“我看看你是怎麼比他們好看一百倍的?”

臉頰湊近,呼吸拍在我臉上,我噗通一下臉就紅了,他的氣息太讓人發癢了,我可不習慣。小船碰到了石頭,一晃,半跪著的我一個趔趄,朝著半躺著的顧七撲過去,踏踏實實地撞進他懷裡。

悶聲爬起來,我皺著眉頭盯著同樣沉默的顧七,看了看他手裡被我壓扁了的蓮藕,撇了撇嘴巴,感嘆,“你也不躲,你看,好好的蓮藕,浪費了。”

顧七見狀,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小船都跟著晃起來了。我真怕他掉河裡,淹死了我就又沒朋友了,我在心裡求了菩薩六回,小船終於穩住了。

陛下的101次求婚|陛下,您這是逼婚,求放過啊!

一天晚上,麗妃命人叫我過去,我嚇壞了。大夏天的,哆哆嗦嗦跟著傳話的小太監走到麗妃宮裡,一進門,我就跪在地上抖成了篩子。

“我粗略地看了下前幾日交上來的文章,你寫的很讓本宮感動。本宮要打賞你,和皇上稟明瞭,你明個兒就來我宮裡伺候我吧。”麗妃聲音美妙,像是黃鸝鳥一樣,但是聽到我耳朵裡面,就跟催命符似的,我害怕。

“奴,奴婢不、不、不敢……”

“哈哈哈,皇上,您看這小丫頭,怪讓人心憐的,我看就把她留在我身邊吧。”我靠,皇、皇上?我低著的頭上已經冒出了無數的冷汗。我姐說了,被皇上關注的女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我始終低著的頭更加壓低了三分,嘴唇和地面馬上就粘一起了。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麗妃聲音剛落,我,華麗麗地暈了。我慫啊,我是真害怕呀。

醒來的時候,據說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顧七坐在我床邊拄著下巴盯著我看,我就眯個眼睛和他對視。時間過了很久,久到我終於無法忍受我的口渴,所以還是我先開口。

“七兒,我渴了。”我覺得有一個朋友真好,我這輩子只有這一個朋友就夠了。

顧七給我倒了一杯水,遞給我,“你真笨,聽說你是被麗妃嚇暈了?”

聽說?這件事兒傳的連你都聽說了嗎?!

我咕嘟咕嘟灌了兩口水,剛放下杯子,就看到顧七手裡明晃晃的首飾,他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們王爺賞的,我又見不著女的,給你戴吧。”

我翻身湊近了瞅了瞅,撇撇嘴巴,“太花哨,和我氣質不搭。”

“你有氣質?”顧七欠拉過我的腦袋,拔出我頭上的木棍,塞到自己懷裡,“我拿出去扔了,你戴這些吧。”語罷,氣勢十足地大跨步走了。

媽的,也不知道給我帶點好吃的,這堆金銀首飾能吃嗎,能喝嗎?我現在可是病人。

我磨磨蹭蹭站起身,還沒走出兩步,簾子一動,我還沒來得及辨認清楚,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我見過的男人有限,一共就倆,所以輕鬆地認出了這男人就是上次那個黑衣蒙面的李昭。此時他一身普通妝容站在我面前,表情依然萬分凝重,“貞郡主,您還好嗎?”

“大俠,你放過我吧,我可以裝聾作啞,絕對對你家主子沒一點威脅呀,大俠。”本來才被嚇過,腿腳就發軟,被他這一句話一震,我登時就跪地上了。

對方跪得更快,我膝蓋剛粘到地面兒,他就撲通一聲隨著我跪下了,“郡主,使不得呀。”

“少俠,你要是再來打擾我,我真叫人啦。”我朝著後頭挪了挪身子,後腦勺撞在了桌子上。

“郡主,您真的不記得李昭了嗎?”他沒再跟上來,有氣無力地跪在地上,幽怨地看著我。

我用力點點頭,表情誠懇。

“那您也不記得您的父皇嗎?”李昭更加幽怨。

我繼續點頭,更加用力。

“那郡主可否聽小人講個故事?”

我朝著外頭瞅了瞅,再轉身看了看,我不想聽,但是後果是不是會很嚴重?前無人,後沒夥,他想弄死我簡直易如反掌,於是我乖乖地點點頭,帶著哭腔懇求,“講完了你就走吧,行不?”

這次換李昭用力地點點頭。

“那故事別太長啊。”

李昭沒搭理我,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玄德三年,新帝逆勢而行,不是休養生息,反而開疆擴土,他國猝不及防,被這新帝佔領了不少的土地…….”

我假裝聽得認真,但還是忍不住打起了呵欠,直到聽到了寧室王朝這個詞語。李昭說,為了國泰民安,寧王主動降於新帝,並獻上三城五地,誰知,新帝一樣也不要,反作為禮物回贈給寧王。只一個條件,就是將寧王傾國傾城,舉世無雙,聰慧過人的女兒寧貞郡主嫁作她為妃。

李昭說,他就是送親隊伍中的主將。

我聽的起勁兒,忍不住問,“後來呢?”

李昭扶起我,讓我坐在床上,苦澀一笑,“後來,行至峽道險峰之處,殺出了一夥惡賊,寧王派出的和親隊伍全軍覆沒。”說到這兒,李昭的手握成了拳頭,眼睛裡冒出了熱騰騰的殺氣,我被震懾的嚥了口唾沫,接著問,“那郡主呢?”

李昭突然來了精神,撲通一聲又跪了,“郡主,末將當時身受重傷,帶著您跑出了不遠,就從山崖跌落下去,醒來,只有末將一人。”說著,又喜極而泣似的咧開嘴笑了,“幸好上天眷顧,末將就知郡主您福澤深厚,定能化險為夷。”

我呵呵呵呵冷笑了幾聲,“你會的成語真多!”

我覺得李昭不是在編故事,因為,他知道我脖子上掛著一塊血紅的寶玉。我也懷疑過的,姐說,如果這是真的,我肯定出身不凡。

李昭知道的不止這些,他還知道我右手腕上那道奇異的胎記,蝴蝶狀的印記,我沒讓任何人見到過。

他說,“郡主,您該完成和親,末將懷疑有人從中挑撥,想要使寧王和新帝兵戎相見。”

我把李昭攆走了,一個人躺在床上認真的想這件事兒。刨去那些個我聽不懂的成語,我總結了一句話:嫁給皇上,做了皇妃,我爹,哦,不,我父皇和我們國家的人就不用打架。但是,我就得捱打,後宮那窩女人真不是蓋的,我親眼見他們把我姐扔進井裡,把浣衣局的丫頭亂棍打死。

我覺得這個問題太難,我得認真思考,於是,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竟然有顧七。他說,“圓月,你跟我私奔吧,就當貞郡主死了。我是喜歡你的,咱們去深山裡養一群羊,種一院子菜,養一些花,生幾個娃兒。”

我說,“好,咱們不去山裡,要去水邊兒,有蓮子吃。”

聲音剛落,身後就是萬馬奔騰的景象,無數的草屋被燒光,哭喊聲漫天遍地的撲來,我看到有人伸出血糊糊的手朝著我爬過來,他拉住我的衣角,嘴角湧出血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李昭。他說,“郡主,救我,救我。”

我醒了,嚇醒的,滿頭大汗,衣服都浸溼了。

我暈暈沉沉的跑到荷花池邊,拽過藏好的小船兒,駛入深處。我想見見顧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找個人說說。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太陽沉了下去,我還是沒等到他。我想他們家王爺可能忙去了,他得跟著,可是我不敢回去,我怕李昭來找我,我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所以,我繼續等。

夜晚的荷花池真是冷,我凍成了一團,哆哆嗦嗦。

再醒來,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富麗堂皇,金光閃閃,我是死了嗎?真好,死了就不用想那麼難的問題了。我咧開嘴巴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臉蛋,嘿嘿嘿嘿笑出聲音來,死了就不怕別人害我了。

“皇上萬歲萬歲……”

“下去吧,你們都出去。”冰冷的充滿震懾力的聲音響起,我側過臉去,看到了顧七,他穿著明晃晃的龍袍,我見過的男人本就不多,只要他露出一雙眼睛我就認得出來。

我慢慢的坐起來,呵呵呵呵的笑,“顧七你也死了?”

“大膽!”顧七還沒說話,他身後的老太監先不樂意了。

顧七朝著他擺了擺手,他就老實了,半弓著身子彎下頭去。

“你在船裡呆了多久?”顧七臉上沒什麼表情,話也沒什麼溫度,我朝著他身後的太監看了看,理直氣壯,“先讓他下去吧,雖然他彎著,看不見臉,但是我還能看見他胳膊和腿呢。”

顧七擺擺手,老太監聽話的閃了。

我撇撇嘴巴,靠在床沿上,“顧七,我有個好大的問題想不清楚,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就認識你一個人,我等了你好久,你就是不來,”說著說著,我就憋屈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可是我凍死了,我還是沒等著你……”

顧七突然笑了,坐在我身邊,“現在問。”

我擦了擦眼淚,“算了,反正我都死了,那些事兒就不愁了。”

“你是不是凍傻了?”他回頭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傳古太醫。”

然後我就清醒了,我沒死,顧七是皇上,他是九五之尊,我最怕的群體中排行老大的那位。我傻呵呵的坐在床上看著古太醫跪在地上向顧七說著我的病,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麼,我只覺耳朵裡面很安靜,腦子裡面很空,什麼也想不出來。

直到顧七的手碰到我的胳膊,他說,“安心養病,朕再來看你。”

然後門外就響起了太監喧譁的聲音,“皇上移步秀麗宮。”

秀麗宮我知道,我也去過,裡面住著美若天仙,聲音好聽的麗妃。我趴在床上,想起李昭的話,“新帝什麼也不要,卻獨獨選中了寧貞郡主……”你見過我嗎?還是聽別人說的?又或者你覺得得到天下人口中的奇女子是種權威?

顧七?新帝?兩個人畫上等號以後,我的腦子裡就出現了無數個問好的彎彎。你的寵妃那麼多,我嫁給你,會不會也成為勾心鬥角,日日夜夜等著你來的人?就像昨晚,我坐在那麼冰冷的小船裡,傻呵呵的等著你?

我在那張龍床上睡了半宿,噩夢中醒來,突然觸碰到身邊的人,我驚呼著連蹬帶踹,大罵“色狼,賤人,誰讓你爬到我床上來,啊,打死你,打死你……..”好吧,我是用生命在懲罰這個人了,雖然我知道我衣服都沒脫,但是我黃花大閨女呀,身邊,身邊?身邊會有什麼人這麼大膽?

……啊,我想起來了,顧七。

我噼裡啪啦甩掉身上的被子想要把他從床下拽起來的時候,門被侍衛們踹開,高喊著“抓刺客”,他們手舉長刀闖了進來。

所有的紅燭亮了,大燈籠也亮了,四面八方的光線把黑夜的寢宮照成了白晝,我坐在床上頓時就傻了,突然想起來一個詞兒,“砍頭,誅九族。”

媽呀,我這是作死啊。

地上的顧七頭髮凌亂,臉頰右側有一道子被指甲抓傷的痕跡,本來好看的臉上顯得……有些熱鬧。此時,他正黑著臉寒冰似的盯著我看。

我又害怕了,我一害怕就愛哆嗦,還愛跪。侍衛們也愣了,闖進來之後硬是傻呵呵的愣在了原地,我趕緊噼裡啪啦的滾到地上,麻利的朝著顧七跪下了,“皇,皇上,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皇,皇上。”

“給我拿下!”還是老太監最賤,我正求饒著呢,他那邊一喊,我立馬嚇成了狗樣。

侍衛的大長刀朝著我劈過來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等了半天,還是沒反映,慢慢睜開眼睛,只見顧七的胳膊橫在我頭頂,眼神仍然冰冰涼涼的盯著我,你這是要活活把我盯死嗎,陛下?

陛下的101次求婚|陛下,您這是逼婚,求放過啊!

“你這女人要不要這麼彪悍?睡覺而已,要這麼激烈嗎?”顧七終於開口了,怒氣絲毫不掩飾,想必是沒被哪個女人踹下去過呀。

“我哪裡知道嘛,我確實很激動的,第一次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個男人,我……”

“朕不許你解釋。”顧七自己從地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被我撕扯的凌亂的衣服,轉過頭去看著門口那堆侍衛,那窩太監。所有人商量好了似的退出房間,跟沒事兒發生一樣。

我糊里糊塗的朝著他們看了看,卻看見了老太監意味深長極為讚賞的一笑。

這一晚上,為了贖罪,我是跪在地上睡的。媽的,要不要這麼小氣?作為大男人,不是應該放我回去的嘛!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顧七踹醒的,“回你花房去吧,朕要早朝了。”

我“哦”了一聲,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跪了一宿,全身上下都痠疼痠疼的,我拄著膝蓋朝前挪了幾步,疼啊!轉身幽怨的看了看顧七,他根本沒瞧我半眼,伸著胳膊跟個殘廢似的等著人給他穿衣服呢。

天知道我是怎麼蹭回花房的,臉都沒洗,飯都沒吃,直接朝著我的床撲過去,一晚上沒睡好,累呀。

沒一點好事兒,我要怎麼表達睡到一半被人打擾醒,並且打擾你的都是同一個人的心情呢?

“圓月姑娘,出來接旨啦。”老太監鴨子一樣的聲音著實讓人無法忍受,顧七這種有話不直說,有屁不當面放完的毛病也真讓人想瘋。

我扶著腰磨磨蹭蹭的跪在地上接旨,那麼一跪,真是覺得這身骨頭有要散架的節奏。

“朕深知圓月你昨夜操勞過度,不得休息,特准你休息三日。另,朕特命御膳房做了人參烏雞補虛湯……”

不對,這是什麼話?我隱約聞到了陰謀的味道,老太監讀完聖旨,臉上明顯閃現出曖昧不明的笑意。不對呀,操勞過度?我他媽的是被罰跪一宿好嘛?補虛湯?我圓月雖未經人事,但沒吃過豬肉,我也是見過豬跑的呀。後宮之中,每天傳的那些個風流韻事,聽的多了我也知道了很多的呀。顧七這道聖旨下的很是意味深長啊。

看來他是故意讓我跪了一宿的,就因為我把他踹下床,他就這麼抱負我?君心難測,唯小人與顧七難養也。

我扶著腰接了聖旨,領了一桌子的飯菜,一個人窩回到床上繼續補覺,補到一半我覺得這覺是接不上了。

顧七,我本來應該嫁給的男人,後來我機緣巧合又認識了的男人,我覺的我們是有緣分的吧。

李昭在跑來找我的時候,我剛把一碗人參烏雞湯喝光,正準備品嚐下貴族們天天吃的糕點呢。最煩李昭一見我就悲情狀的樣子,我這還沒怎麼地呢,他又跪下了,一口糕點塞到嘴裡,他一跪,我一激動,差點沒噎死。

李昭趕忙給我倒了水,“郡主,您沒事吧?”

“沒事?我差點提前去世!”我就納悶了,我是他的悲哀呀?見著我就沒正經的給出過一個表情來。

“郡主,寧王殿下知道您還活著,甚是高興,他讓我連夜帶您出城,他說寧可拼上性命,也再不讓您和親。郡主,咱們離開吧。”

“啊?”寧王這老頭精神不好吧?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不想嫁的時候偏讓嫁,現在有點要嫁的心吧,他又反悔了,鬧玩呢啊?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李昭啊,你看,我父皇乃一國之主,雖然國是小了點兒,這主當的也窩囊了點兒,但是君王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呀,和親豈能當兒戲呢?我也想過了,我這條小命算不得什麼,換全國人民安居樂業還是很值得的。”

李昭跪在地上,聽的十分動容,突然娘炮的抽泣了起來,“郡主,小人無能啊郡主。”

媽的,你有能我也不能嫁給你呀!我換上笑臉,撫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昭啊,回去好好照顧我父皇,我這邊呢,我自己可以的,哈。”

“不,末將要留在公主身邊。”

“你怎麼能留在他身邊?朕的皇妃豈是你留的起的?”門簾子一掀,顧七十分闊氣的走了進來,同樣的看也沒看我一眼,朝著那堆花看了看,“圓月,牡丹開的尚好,作為大婚的主花可好?”

嗯呵呵呵,我說嫁了嗎我?

“不好,顧七,誰說嫁你了,你別那麼自信,我還沒問你呢,編了個名字……”

“大膽,朕說你嫁你敢不嫁?”媽蛋,又打斷我說話,你這麼沒禮貌你母后知道嗎?

“來人,把她給我壓進死牢。”

伴君如伴虎什麼的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吧?顧七你個王八蛋。

那位自稱末將的李昭,剛一起身,還沒來得及救我,就被顧七一掌制服了。父皇,這就是你的大將啊父皇?不堪一擊呀!

我在牢裡反思了數日,硬是沒整明白我哪一步走錯了。我覺得我沒錯,錯的是顧七。以前聽我姐說過,皇室之中新帝排行老七,所以這小子騙我說自己是顧七,就是欺負我沒知識,沒學問,沒智商。

我在牢裡的日子也算悠閒,別人都說我和皇上有一腿,還說我“本事”果然大,把皇上都折騰到床底下去了,所以在牢裡也算個紅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和獄卒談天說地,也學會了賭錢。

我覺得其實我可以這麼呆一輩子。

然而,顧七那個賤人根本就不讓我如願。我是被他身邊的老太監接出去的,他站在牢門口,扯著嗓子喊,“去溫清苑”,媽的,我聽到身後那群獄卒嘿嘿嘿嘿的壞笑,軒六竟然直接把我送到溫泉去?

唉!

“想明白了嗎?你得知道,在外人眼裡,你可已經是朕的人了。朕要給你個名分,你偏不要。”顧七坐在溫泉邊上,傻呵呵的拿著根魚竿,正命人往裡扔魚,陛下,您閒成痴呆了吧?釣魚可以去池塘的!

“什麼時候是你的人了?你這是逼婚,我不樂意!”我頭一揚,大義凌然,沒有侍衛的時候我是不怕的,顧七就是顧七,我不怕他。

“大膽,見到皇上竟然不跪!”老太監的作用就是在皇上不急的時候他急,皇上沒表態的時候他裝屁,我兇狠的瞪了老太監一眼。

“你不怕我滅了你父皇?”顧七還真釣上來一條魚,小心的收勾,把魚扔到魚簍裡。

“誰是父皇,我失憶的,你愛滅誰滅誰。顧七,我不嫁給你,放我回去,我到吃飯時間了。”

顧七倒是好脾氣,果然沒說什麼,擺了擺手,老太監就把我送回去了。

可是這次完全不同啦。再沒有好飯好菜,和我說話的那幾個獄卒都被調走了,我整天對著一堆乾草唱歌講話,我覺得顧七是想把我憋成傻子。

我覺得自己已經臭了,我覺得我該逃出去。

挖了半月,終於挖出了一條通道,當看到牢外的一絲光芒的時候,我樂了,我圓月又出來啦!

剛站起身,還沒來得及拍乾淨身上的稻草,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你是自己再爬回去呢?還是乖乖的嫁給朕?”

我定睛一看,不遠處的榕樹上靠著痞子樣的顧七,他抱著雙臂,正一臉玩味的看著我,微笑。

“陛下,你這麼閒你的百姓知不知道嗎?陛下呀,我就是一種花的,你放了我吧,陛下!”在我的哭喊聲中,我又被送回了牢裡。又是暗無天日,又是無邊無際的乾草…….

又呆了半月,我拿著個破碗,有氣無力的敲了敲牢門,叫過了一個獄卒,“喂,告訴你們皇上,我嫁。”

“哈,朕就是等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朕。強求的事情朕是不做的。”我話音剛落,犯賤的顧七就出現了,陛下,您是一直在這兒等著我求饒呢嗎?您真的這麼閒嗎,陛下?

你敢說不強求?這是逼婚啊,陛下!

我腦子裡悠悠的騰起一個問題,“您還記得御花園深處荷花池之中的顧小七嗎?那人是被你吃了嗎,陛下?您當時怎麼裝的那麼像人呢?”

拾壹

皇帝大婚,普天同慶。玄德七年,新帝空缺已久的皇后之位終於敲定了人選。據傳,這位皇后乃是寧室王朝傾國傾城,舉世無雙,聰慧過人的寧貞郡主。

更有說書人講到,玄德初年,新帝走訪他國,乞巧節上偶見寧貞公主賞玩荷花燈,一見傾心,從此便決定皇后之位,非寧貞莫屬。

葉子琦 期刊寫手

新浪微博:葉子琦-Jessica

作者qq群:585196435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