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進府為何兩個舅舅不見?

王靜小憶

黛玉初進賈府的時候兩個舅舅都不見,剛開始看的時候我也覺得舅舅太寡淡薄情了,慢慢再看,其實不盡然。

黛玉初進賈府的時候大概也就六歲,最多不超過七歲,古時候人講虛歲,那麼當年初進賈府的黛玉,也就是今天小孩子上幼兒園大班到一年級的年齡。黛玉家裡雖然門第不錯,曾襲列侯,到黛玉父親這輩已經連續五代。可是,別忘了,林家一向人丁不盛,家裡估計平時就屬於那種人不多清靜型的,我們從黛玉帶了一個丫頭一個奶媽就知道,她們家不但本身人口少,僱傭的下人也不多。陡然讓她一下子進入賈府,看到賈府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口,要一個個相認相識,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是有壓力的。賈赦和賈政應該同時都想到了這個情況。

賈赦和賈政的不見,也給年幼的黛玉可以相對減輕些負擔。但舅舅也不好直說,所以賈赦說連日來身體不好,見了倒彼此傷心,不如不見。賈政呢,正好要去齋戒,也就不改時間特地留下來等黛玉了。

另外,作者從寫人的角度來說,人物一個個出場,自然也比一下子都湧出來要高明得多。比如說黛玉進賈府,按理說應該是大家都很新奇地等著看她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別的事能推就推了。但是作者還是安排了鳳姐來遲了一步,藉此寫出了鳳姐的姿態和容貌,然後又將重要角色寶玉放在更後一步,好讓王夫人有一個介紹他的過程。這些都是像曹公這樣的大家寫作的技巧。如果一下子大家都在場,賈母一個個介紹,那效果就要比現在書中的效果差得多。

有心學寫作者,不妨好好借鑑曹公的寫作手法。


蘇小妮

這個問題放在我們現在看起來,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如果放在當時那個時代,就完全不是問題了,因為這裡面涉及的就是禮儀風俗的問題。

古代之所以有句話叫:“女主內男主外”,說的不僅僅是女人在家裡管家,男人在外面掙錢。以前的所謂當家必須是男女分工,也就是男待男客、女待女客。就是說親眷來訪,若是男客,就由主家的男當家人接待,如果是女客,就必須由主家的女當家人接待。這是男女有別的古代社會,必須要嚴格遵守的禮儀規範。就算是兩口子一起到親眷家拜訪,也是要分開進去,男客去拜訪主家老爺,女客則由主家夫人接待。沒有特殊情況,兩撥人是不見面的。

黛玉進賈府時,只有自己一個人帶了丫鬟和婆子,是屬於女眷,所以自然是拜見外祖母和舅媽們。但是黛玉畢竟又是遠途而來的晚輩,禮節上還是要知會舅舅們一下的,所以黛玉必須去拜見。而作為黛玉的舅舅,雖然是長輩,但仍舊是男女有別。所以,理應迴避不見。

原文:一時進入正室,早有許多盛妝麗服之姬妾丫鬟迎著,邢夫人讓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書房去請賈赦。一時人來回話說:“老爺說了: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暫且不忍相見。勸姑娘不要傷心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裡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或有委屈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才是。’”⋯⋯王夫人再四攜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王夫人因說:“你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再見罷

賈赦和賈政不見黛玉,從禮節上來說,是非常符合當時社會禮儀風俗的。這放在作者寫作的那個年代,是無需多言解釋的,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而放在如今的社會,我們社會生活禮儀風俗完全都改變了,所以,便有很多人想不通了。

關於男待男客、女待女客,從賈府多次大擺宴席招待賓客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比如賈母生日,書中就交代,賈赦賈政帶著賈璉賈珍在外面擺酒,主要接待各王公侯爵。而賈母帶領邢王二夫人以及王熙鳳在內廳設宴,招待各王妃誥命等。

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例子,就是薛姨媽帶著寶釵和薛蟠進賈府的時候,薛姨媽和寶釵是進的內闈,見的賈母和王夫人等女眷。而薛蟠並沒有一起跟著,而是由賈璉帶著單獨去拜見了賈赦賈政。

這就是非常明顯的禮節問題,而並不是很多人胡亂猜測的所謂身份問題,或者兩個舅舅看不起黛玉什麼的。所以,看《紅樓夢》時,有一個常識性的問題,就是一定要了解並且用當時的社會規範或者禮儀風俗,去看待書中所涉及到的一些問題,就會比較容易理解了。


雲語紅樓

林黛玉初進賈府,閤家上下沒有不載道歡迎的,從賈母到王熙鳳、賈寶玉,從主子到丫頭僕從。林黛玉之母賈敏是賈母唯一的么女,當然也是賈赦、賈政唯一的妹妹,在古代,講究“爺親叔大,孃親舅大”,林黛玉和這兩個舅舅的親密關係自不待言,就連刑夫人、王夫人這兩位舅母都對林黛玉寬慰、呵護有加。

然後讓人感到不解的是林黛玉初進賈府,這兩個舅舅實際都沒有親自接待她,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我們來看原書中是怎麼說的?大舅賈赦“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暫且不忍相見。勸姑娘不要傷心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裡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或有委屈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才是。”;二舅賈政呢?當日外出齋戒,他日再見。結果一家之主的赦政兩位老爺實際都沒見著。

這兩位舅舅的反差太大了:歷經喪母之痛和長途跋涉的嬌弱親外甥女,親自登門拜訪結果撲了個空。是兩個舅舅不喜歡林黛玉嗎?顯然不是。大舅所說的一番話固然不乏推脫之詞,但是一個年過半百、沉溺酒色財氣、夢浪荒淫的老男人能耐著性子說出這麼一番細緻的家常話,也確算符合常情,中規中矩而又有人情味;他所說的“ 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暫且不忍相見”也很可能就是真實的身體狀況和心理感受,看不出賈赦不喜歡這個外甥女。

賈政就更不用說了,整本書裡其實有很多細節體現賈政實際上很寵愛林黛玉。小說第七十六回寫林黛玉和史湘雲中秋之夜在大觀園的凸碧堂和凹晶館處比賽對對子,因湘雲贊這個館的名字取得好,林黛玉無意之中道出了舅舅賈政對她的賞識。“誰知舅舅倒喜歡起來,又說:‘早知這樣,那日該就叫他姊妹一併擬了,豈不有趣。’所以凡我擬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如今就往凹晶館去看看。”素來嚴苛刻板的賈政,竟然對於林黛玉擬的名字一個字也不改動都用了,是一種什麼樣的欣賞?還有林黛玉數次和賈寶玉彆扭或開玩笑,每次脫口而出,就是“我告訴舅舅去的”,很難想象矜持、敏感的林黛玉如果不是感受賈政是對她發自內心的寵愛,會這麼自然而然地祭出這杆大旗!

上面我們說了,沒見著二舅賈政是因為他外出,這個情有可原。大舅賈赦呢,也確實有可能身體、心情欠佳,那番話裡實情或許有。但是我們也可以合理猜測,賈赦推脫的成分也是有的,原因呢?賈赦生性比較冷血,感情淡薄;而且比較懶散,特別是因為賈母偏心,作為長子的他“偏安一隅”,不能掌握家政,於是心灰意懶,諸事不問,也懶得敷衍黛玉,或許也故意不願給賈母面子。

當然,兩個舅舅不見更多的是符合封建社會的一些大家庭的風俗禮儀的。首先夫妻一體,見過舅媽就相當於見過舅舅了;而且老太太、各位姐妹也都見了,接待不可謂不隆重。

在古代男女分工完全不同: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女人有女人的世界。男人專注仕途經濟,花前月下則是女人的活。男人乾的事兒,女人幹了不合適;女人乾的事兒,男人幹了也行不通。拉手、寒暄、客套、吃飯、拉家常、哭笑、撫慰,這些在拜見賈母時一堆女人全部已經做過了。

設想兩個舅舅接見黛玉,能和她聊什麼呢?討論人生仕途,聖賢之道,抒發一下滿胸的抱負?兩個長鬚老古董,或揹著手踱來踱去,或端坐高堂,面對著嬌不勝寒、弱柳扶風的小外甥女,說什麼呢?安慰她?勸她不要思母過度?這是內眷更適合說的話,太太們已經做了了。勉勵她好好讀書、報效國家?古代仕途、功名跟女子無關,這不是廢話嗎?讓她保重身體,家裡人會好好照顧她?賈母、兩位舅母、王熙鳳等早有安排!

既然見了總要說話,但是說什麼都不合適!林黛玉作為晚輩,拜見兩位舅舅是正理,是必須的;但是外甥女和舅舅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如果黛玉才6-7歲,舅舅拍肩、撫背、摸頭而流淚總是可以的,年齡這般大這樣做就很不得體了。那就索性不見,免得尷尬。

在《紅樓夢》整部書裡,賈政賈赦和賈府的女孩兒就沒什麼交流,除了節日見見,儘儘禮數,平常都不見面的。賈府裡除了賈寶玉,男人和女人是不會打連連的(男女感情之事除外)。

所以兩位舅舅都各找了個原因推了,相當於找了個由頭,減免了林黛玉的正式禮節,對黛玉也未嘗不是一種體恤,同時避免了自己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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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歸讀

不見很正常。

在古代大家庭,尤其講究男女大防,即使是近親也不例外,仔細看賈府裡,女眷有事情需要男丁去做,基本都是隔著窗子的(王熙鳳是當家人,屬於例外),黛玉入府,寶釵入府,賈政都沒有見,即使親生女兒元春省親,也沒有和賈政親自見面。(只討論80回紅樓夢)

(1)寶釵入府。

如果說黛玉進賈府,賈政有事出去了的話,那麼,寶釵母女來賈府的時候,賈政可是在家的,但是他只見了薛蟠。

喜的王夫人忙帶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廳,將薛姨媽等接了進去。姊妹們暮年相會,自不必說悲喜交集,泣笑敘闊一番。忙又引了拜見賈母,將人情土物各種酬獻了,閤家俱廝見過,忙又治席接風。

薛蟠已拜見過賈政,賈璉又引著拜見了賈赦,賈珍等。賈政便使人上來對王夫人說:“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輕不知世路,在外住著恐有人生事。咱們東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來間房,白空閒著,打掃了,請姨太太和姐兒哥兒住了甚好。”(4回)

此處寫得非常明顯了,賈政見了薛蟠,而薛姨媽和寶釵是賈府女眷接待的。

(2)元春省親。

元春省親的時候,賈赦等人是在月臺下排班的,而賈政呢,是隔著簾子和元春對話的!直到元春離開賈府,也沒有和賈政見到一面。

禮儀太監二人引賈赦、賈政等於月臺下排班,殿上昭容傳諭曰:“免。”(18回)
又有賈政至簾外問安,賈妃垂簾行參拜等事。又隔簾含淚謂其父曰:“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18回)

(3)黛玉在賈府是至親,也是外客,和探春,迎春等還是有區別的。

賈赦生病,賈府裡小輩都去了,黛玉沒有去。黛玉是外甥女,是外客。

只見襲人走來,說道:“那裡沒找到,摸在這裡來。那邊大老爺身上不好,姑娘們都過去請安,老太太叫打發你去呢。快回去換衣裳去罷。”寶玉聽了,忙拿了書,別了黛玉,同襲人回房換衣不提。這裡林黛玉見寶玉去了,又聽見眾姊妹也不在房,自己悶悶的。(23回)

接著,賈寶玉代賈母去見了賈赦。賈赦和邢夫人恭恭敬敬的行大禮,可見古人禮節的重要。

見了賈赦,不過是偶感些風寒,先述了賈母問的話,然後自己請了安。賈赦先站起來回了賈母話,次後便喚人來:“帶哥兒進去太太屋裡坐著。”寶玉退出,來至後面,進入上房。邢夫人見了他來,先倒站了起來請過賈母安,寶玉方請安。邢夫人拉他上炕坐了,方問別人好,又命人倒茶來。(24回)

我們看,在這裡,寶玉還只是代賈母來見賈赦,賈赦和邢夫人作為晚輩(兒子媳婦),回話要站著回,請安要站著請,如果黛玉見了賈赦呢?一樣是晚輩見長輩,而且還不是自家人,禮數想必更為繁瑣隆重。

(4)賈赦不見黛玉,符合情理,見了反而不合情理。

脂硯齋對賈赦不見黛玉的行為,說“若一見時。。。且亦大失情理。”,可見,舅舅不見外甥女,是符合當時情理的。

一時人來回話說:“老爺說了:‘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甲戌側批:追魂攝魄。】【甲戌眉批:餘久不作此語矣,見此語未免一醒。】暫且不忍相見。【甲戌側批:若一見時,不獨死板,且亦大失情理,亦不能有此等妙文矣。】勸姑娘不要傷心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裡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甲戌側批:赦老亦能作此語,嘆嘆!】或有委屈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才是。’”黛玉忙站起來,一一聽了。再坐一刻,便告辭。(3回)

那麼,清代的禮法到底是什麼樣的呢?與《紅樓夢》幾乎同時代的作品《歧路燈》,詳介紹了男女不見的禮節,那就是男方請安,必不可少,女方請小廝代謝。反過來,賈府裡黛玉是女方,舅舅是男方,禮數也應該類似。

從來男女,雖至戚不得過通音問。姻親往來慶賀,男客相見極為款洽,而於內眷,不過說‘稟某太太安’而已。內邊不過使奉茶小廝稟‘不敢當’,尊輩,添上‘謝問’二字。雖叔嫂亦不過如此,從未有稱姨叫妗,小叔外甥,穿常入舍者。(《歧路燈》95回)

所以,黛玉進了賈府,作為晚輩,一定要有向舅舅請安的這個禮節,作為舅舅,一般是不見的,這是當時的社會禮節,如果一定要見,也可以見。只不過從賈府來看,黛玉真的見了兩個舅舅,那禮數和見賈母王夫人等可不一樣,是非常繁瑣無聊的,從這一方面來說,賈赦賈政不見黛玉,其實還有照顧黛玉,不想讓她麻煩的意思。從書裡脂硯齋的批語來看,作者寫不見也是為了小說章節結構的需要,和今天很多理解的什麼故意不見,冷落黛玉之類的並不相干。


師明禮

黛玉進賈府,拜見兩個舅舅,卻都沒有見面。為什麼這樣安排呢?我想主要是出於藝術上的考慮。

黛玉進賈府,是賈府主要成員的一次集體亮相,這次會面寫得搖曳生姿、各不相同。了了數筆,各人性情畢現。甚至以後對黛玉的態度,也在此埋下伏筆:賈母的鐘愛,寶玉的一見生情,王夫人唯恐黛玉與寶玉接近,凡此總總,不一而足。


賈赦刻薄寡情,也不好多事,暫時放下不說。我們來分析一下賈政對黛玉的態度。賈政在全書中,與黛玉沒有直接對手戲。間接接觸,也只有一次描寫:

這是後來我們大家把這沒有名色的,也都擬出來了,注了出處,寫了這房屋的坐落,一併帶進去與大姐姐瞧了。他又帶出來,命給舅舅瞧過。誰知舅舅倒喜歡起來,又說:“早知這樣,那日就該叫他姊妹一併擬了,豈不有趣。”所以凡我擬的,一字不改都用了。

刻板道學的賈政,也曾有過“詩酒放誕”的過去。他對黛玉的欣賞,在此可見一斑。但這種欣賞深到什麼程度?是否足以選擇黛玉做自己的兒媳、寶玉的終身伴侶?還是個問題。

在賈府重要的人物中,賈母無疑是支持二玉的愛情的,王夫人則是明顯反對愛情——不止是二玉是,而是反對一切愛情——元春傾向於寶釵,但沒有明確表態。賈母比王夫人更有力量,但加上元春這個家族的榮耀,恰好勢均力敵。


他們的角力,造成一種微妙的平衡,就是允許二玉繼續來往,但誰也不能明確決定婚姻。而這種不提婚姻的來往,正是男女主角戀愛的過程,也是本書的主旨:“大旨談情”。任何一個強有力的人物的介入,都會改變平衡,造成失控。二玉是終究不能走到一起的,失控就意味著悲劇提前到來,美好的愛情來不及展開就已經結束。

為了讓寶黛二玉有時間、有空間、有機會展開他們的愛情,而不是世俗地只要一個結果,賈政就不能過早介入,甚至不能有一點點的態度傾向。而不顯露態度傾向,最乾脆的就是始終不讓他出面與黛玉接觸。雖然住在賈府多年,黛玉一定會見過兩個舅舅,但書中始終不寫,造成一種模糊,才能讓八十回以後有更好的情節展開。


紅樓似海,相逢是緣。為免失聯,請關注“老卻英雄似等閒199”。


老卻英雄似等閒199

簡答如下:林妹妹進賈府是《紅樓夢》裡極精彩的篇章。其人物刻畫,心理描寫都極盡細緻入微。其精妙絕倫之處自不待言。僅就“母舅情感”來分析一下為什麼林的兩個舅舅都沒有接見林黛玉。林黛玉在賈府地位崇高。特別是賈母對這位幼年喪母的外甥女是憐憫、恩愛有佳。她如何疼愛她的親生女兒就如何疼愛她的外甥女;剛剛相見林黛玉還沒有跪拜;早被賈母摟抱在懷裡,“心肝肉兒”呼個不停;老淚縱橫,肝腸寸斷。讀者也會感動得淚奔。賈母高規格的接待,眾姊妹、兄弟哄月託月般地的奉迎,眾母舅的極力誇讚都說明都高看黛玉一步,誰也不敢低看黛玉一步。林黛玉在賈府的地位可見一斑。但話又說過來,林妹妹進賈府是萬般無奈之舉。終究是家敗人亡、無依無靠的她才被迫投靠在姥姥家。姥姥家再好;再有錢有勢;豐衣足食但那有自己的窮家破院好。哪有在自己家裡遂性兒?這從黛玉剛來到時,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來看;除了黛玉出身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的作派之外,恐怕是自卑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姥姥家不是自己的家”;“一年三百六十日,刀霜槍箭嚴相逼。”儘管沒有黛玉自嘆自憐的那麼淒涼,但寄人籬下的日子對於心高氣傲的黛玉來說是多麼的可悲可憐!“不耕丈人田”;一個男人不是混得十分狼狽是不會仰仗在丈人鼻息下混生活的,林如海是探花、鹽政;儘管是個肥缺,但其官場失意,家境敗落甚至於有下世的光景。夫人死亡,無意續絃。有生無力,萬念俱灰。否則,有寸步前途他是不捨得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託付在老丈人家的。甄世隱在大難之後;寄居在老丈人封肅家最能說明問題,田土傢俬都被他騙了去。最後“離家出走”。從林黛玉的兩個舅舅都不接見她來看,並不是說賈赦賈政不疼愛黛玉。但從賈赦一番應景客套話來看,林家的現在未必不是賈家的未來,連姻成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是乎他們能看到自個家“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的現實;未必不是“樹倒猢猻散”的結局。“狠兄奷舅” “嫁出去的閨女波出去的水”母舅情感不過如此,何況“已經沒有妹妹”的兩個舅舅對外甥女兒的疼愛能有多麼深厚?心裡能有多大的比重?更何況林黛玉的到來不是給他家送銀子,而是家境困難求生投靠而來。是萬不得已的無奈之舉。沒有理由說明;賈赦的一番話不是他真實感情的流露。


王中明說紅樓

首先,員外的紅樓主題為丹道,別讀了不知什麼意思。林黛玉在丹道中表真汞,這個員外講過多次,五行屬木嘛,木為性為魂,她是這樣來的,你看黛玉是坐船進京的,船就是車,表丹道的河車運轉的,進入賈府,就是神魂來到身中。我們通常人神是散的,要修道,先收心,不是有神返身中氣自回嗎?它是這個意思。進入賈府,拜見賈母,賈母是誰呀?金丹的統帥也,母字,生金丹的母親,妙吧!然後黛玉就坐轎見兩個舅舅,讀者也不會看,我給你問,在賈府裡怎麼還坐轎?還是表運轉行氣也。


黛玉接著去拜見賈赦,這個人物紅學界沒有看懂的,都在亂解,說他是攝政王,說他貪花好色,沒一點好處。實際賈赦的喻象為中意,想想我人自身神識從早到晚,滿天亂飛,見到美女帥哥是不是想入非非?就是講這個意土。賈赦推託說,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彼此傷心,還是講這個中土真意,神散意動,是不能煉丹的,必須神歸氣伏,龍閒虎靜,真意出現,那就頃刻而成。黛玉沒見到,真意沒現呀!

再看賈政,紅學界也是大多不懂,都在那裡亂猜。賈政喻象真精,精諧政也,精氣是我們一身之本。注意賈政的推詞,齋戒去了,什麼是齋戒?致虛守靜,雄歸雌伏也,神氣一合,元氣就出現,那時就是見到賈政了。


十八員外

這是曹雪芹有意設計的情節。

第一,在清代禮儀中,晚輩向長輩請安這是必要禮節,但是必須考慮男女有別,所以曹雪芹設計黛玉主動拜訪,而讓賈赦賈政避而不見,只有這樣才符合當時的禮儀。


第二,黛玉入府才六歲,一個小女娃兒,而賈政等人都是成年男子,讓他們見面豈不是有些尷尬。你讓他們談論什麼呢?這是作者對情節的刪減。主要是為了凸現前後主要情節。




第三,黛玉拜訪舅舅,並不是為了見面,而是通過黛玉的眼光,介紹賈家的居住環境及結構佈局,如賈赦的房子是小花園隔開的,賈政的四合院軒昂壯麗,很快點出賈政的住處才是榮國府的中心。通過兩人居住環境,反應了兄弟倆‘一個襲位,一個當家’的現象。為何存在這種現象?很可能是賈母對賈政的偏愛,把爵位給了大兒子,把掌權給了小兒子,所以才會出現各種母子矛盾,兄弟矛盾,妯娌矛盾等問題。後面賈赦中秋節藉故事諷刺賈母偏心,賈赦與賈政面和心不和的細節,及刑王夫人無時不刻都在爭奪榮國府的管理權等情節,都是因為這種現象才會存在的。



最後總結下,曹雪芹的筆墨沒有多寫也不會少寫,這樣的設計是為了故事的發展。讓讀者去思考,去反思的。


夜薇雪

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不太明白,所以從來沒有回答過,這裡嘗試回答幾句,有點勉強。目前為止,對於這個問題我個人的認識有:

第一點是黛玉是一個小女孩,是兩位舅舅的原本遠在外地的外甥女。如果不是林如海夫妻雙亡,林黛玉根本不會來到榮國府、也沒有可能與兩位舅舅見面,所以在他們三個人的心裡,撇開個人興趣、性情、愛好、觀念上的偏差不談,只要不見面,原本是沒有親情的,我指的是心裡沒有任何掛礙的。

林黛玉和兩位舅舅之間,如果不見面,最多各自心裡知道有對方的存在。可一旦見面、產生了眼緣,舅舅們如同見到了親妹妹賈敏、黛玉也會想起去世的親生母親賈敏,因為血緣親情彼此之間必定會發生化學反應,免不了一陣子的激動、心潮起伏、眼淚汪汪,是吧?兩位老爺年事已高,很可能覺得沒必要這樣經歷一番,免得搞得挺尷尬、挺難受的。

再則,如果接見這個可憐的小孤女,自己需要表現得既不能不太親近、又不能太嚴肅,……哎哎,又能怎樣呢?乾脆認為自己的夫人見過她也就行了。——我想吧,中國傳統文化本來就把人的言行拘束得過於死板,三百年前更不用說了。像賈赦和賈政這樣習慣了當老爺的人,很可能根本就想都沒想到過有一天需要單獨接見自己的小外甥女、也沒有想到過和學習過(也沒有任何一本孔孟之道的書教育過)自己該怎樣表現。

在那個講究等級的、宗法制的男權社會,以賈赦和賈政的身份,如果排除逢年過節闔家團圓的場合,比如祭祀、宴席、打醮等,是完全有可能一輩子都不和自己的外甥女林黛玉見面也不違背禮節的。除非是這樣的情況,他們二人不是現在的身份,很因循守舊、很死板的,而是貧民、一般文人,甚至是另外一種觀念上樸實、平易近人,言行不拘束、生活自由自在風格的人,比如,像書中寶琴的父親那樣的喜歡各處遊歷山水的人。

第二個原因,可能是曹雪芹認為也沒什麼必要再費筆墨又寫一段舅老爺接見小外甥女的情節,因為小說本身的創作不需要。一、對於賈赦和賈政這兩個人的交代不需要,二、對於林黛玉這個人物的交代也不需要,三、有前就要有後,有開頭就要有結尾。如果曹雪芹在這裡寫他們見面了,等到後來再寫林黛玉的孤獨悲慘死去時,可能不得不又要費一番筆墨交代兩位舅舅的態度,可這些都無助於《紅樓夢》小說本身的創作意旨。

第三個原因,是我自己的一點意會。會不會是曹雪芹故意寫舅姥爺不見林黛玉?或者說,以此來暗示林黛玉悲慘命運的一個基本原因,是由於長輩責任的缺位?或者長輩愛護的缺位?正因為一開始兩位舅老爺避而不見,所以後來舅母們,也連帶著下人們,才有可能輕視林黛玉,王夫人也才有心思、有機會推自己的外甥女寶釵上位。到了最後賈母一個人因為年紀太大了、又孤掌難鳴,所以林黛玉幾乎就是被長輩們完全拋棄了。

我自己看了一遍,感覺不夠清晰、不夠確定性,聊以充數而已。以後有了認識再來修改補充。


TeaC

黛玉入府,兩個舅舅不見她是有各自的原因的,是否如大家猜測那樣呢,來一看究竟吧!

文/陌遊常樂

第一,兩個舅舅各自有事情,因此未得見。



賈赦是這樣說的:

邢夫人讓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書房中請賈赦。一時人回來說:“老爺說了,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到要傷心,暫且不忍相見。勸姑娘不要傷心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是同家裡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或有委屈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才是。”

賈赦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首先他連日病著,自然不好讓黛玉剛入府就來看他這個病人;其二,也怕彼此見了傷心,雖然這是客套話,但是聽來心裡也覺得很舒服。

並沒有說他不看中黛玉,你看北靜王來送禮他也沒有見面,他就是這樣的脾氣,與其見面大家尷尬,不如不見,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賈政是不在家,出門齋戒出去,所以沒有來見黛玉。但是他也託王夫人代為照顧也是一樣的。從後面的書中可知賈政是很喜歡黛玉的,所以他並不是故意不見黛玉的,而且也交代了下次再見。

第二,歸於禮法。



在古代來說,在待客方面,一般來說,女客接女客,男客接男客,這一點從後文賈敬生日上可以得出,這是古時的習俗。

所以黛玉來了,就算賈政和賈赦都在家,那也是不方便出來接待的,而且還是長輩。寶釵一家來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見寶釵是一樣的道理。

黛玉前去拜見視為禮數,但是他們不見也是合規禮數的。因為刑夫人和王夫人親自接待更加的合規禮法,也是很高規格的照顧了。

如果是林如海親自和黛玉前來,賈赦和賈政就一定會親自迎接,這就是禮法的不同。

第三,他們不是這場戲的主角,一筆帶過就好。



不是他們不重視黛玉,而是他們不是黛玉生活中的主角,沒有必要像賈母等人描寫的那麼具體和完善。只要交代清楚他們就可以了,不必花費過多的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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