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書童進京趕考,書童重病,他到宮中抄書賺錢,撞見貴人

他帶著書童進京趕考,書童重病,他到宮中抄書賺錢,撞見貴人

篆兒對著那隻又繡花、又滾邊、又打穗子又鑲珍珠的荷包,雙眼發怔。
  “小……小爺,咱們上次見到整塊的銀子是多久以前?”
  崔捷只哀嘆一聲,繼續對鏡梳理一頭長髮。
  篆兒自然忍不住問那個人是誰。
  崔捷直接答曰“不知道。”過了一會,又轉頭對她嘻然一笑說:“不如我去認真考一場,混個小官兒噹噹,說不定有機會再見面。”
  篆兒立刻急了,大聲說道:“咱們這次上京是來投靠姨老爺的吧?原本不是說好了不考最後一場嗎?萬一他們發現你……”
  崔捷飛撲過去捂住她的嘴:“現在本少爺已經騎虎難下了。老實告訴你,我還沒找到姨丈姨母的住處。別人說長安根本沒有什麼風荷巷。”
  崔捷一臉鬱悶:“仔細想想,他們未必肯收留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況且我一直沒見過娘和他們有什麼書信來往。”
  篆兒橫了他一眼:“……日後還要給你置嫁妝。”
  崔捷真是哭笑不得,這丫頭的腦子總是在莫明其妙的地方靈光。
  兩人熄燈睡下,迷迷糊糊間,篆兒又突然睜眼,扯扯她的手說:“我的病已經好多了。既然你要考,明天做點好吃的給你補一補。”

  崔捷模糊地應了一聲,篆兒以為她睡著了,其實還清醒得很,她還一直想著今天的事,有些畫面總在腦中揮之不去,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又隱隱有些惴惴。
  第二天早上,被校書郎革職的崔捷懶懶睡到日上三竿,醒時有一碗熱騰騰的蔥花牛肉粥等著。崔捷看那粥賣相極好,立刻食指大動喝了大半碗。大概肚子填得八分飽的關係,味覺靈敏了許多,再嚼那牛肉就突然有點難受,“難道長安的牛肉和酒泉的會差這麼遠?”看篆兒笑得這麼勉強就越發害怕……
  後來,被逼供一整天的篆兒不得不招認:“的確不是牛肉。對考試有用的,以形補形的……豬心。”
  崔捷大吐一場,整整半年不敢再吃牛肉。
  
  皇帝最後定了由七十五歲的尚書左僕射曹聚為主考官。曹老乃當世名臣,自十七歲高中進士後便一直擔任京官,歷任三省六部御史臺秘書監各階職位,無人敢質疑他的能力與資格。他又最不服老,曾經有個官員偷笑他面脂塗得厚,他便當庭扯住那人的衣袖用尺笏打手,後來該官員反被彈劾“不敬”,罰俸半月。故此眾臣也不敢以“年事已高”為由請皇帝收回成命。
  辦了件順心的事,皇帝心情大好,早早退了朝。換過便服,徐常禮提醒他今天該去看望太后了。

  承香殿裡,惠毅皇太后和廣陵郡王的女兒丹陽縣主華瑩、穎王的女兒雲陽縣主華婉正在甄選各州進貢的上品錦緞。
  惠毅皇太后絲毫沒有發福的跡象,肌白膚瑩,秀眉俊目,高高的烏髻梳的一絲不苟,望去好像只有三十多歲。身後立著她的心腹婢女蕖英、瑤英,另外兩個小的含光、集羽沒有出現,四人的名字都有點飄然出塵的意味,打扮和氣派又是宮女之首,宮裡人在背後暗稱她們為承香殿四大女侍。
  丹陽縣主的母親和太后是親姐妹,兩人眉眼有點相似。縣主偏於活潑靈動,一笑起來兩個梨渦非常可愛,廣陵郡王幾年前赴藩地任職,縣主就被太后留在宮中相陪。
  雲陽縣主是標準的美人,杏眼桃腮,溫柔羞澀,眼睛老愛低垂著不敢看人,兩排睫毛一撲一撲的,手裡總有一把羽扇可隨時遮住半邊臉蛋。
  三人站在一處,實在美得有點刺目。
  皇帝如常向太后問候了幾句,那廂康福走向丹陽縣主,恭敬又得意地呈上一本書:“縣主要的書皇上已經找到了。”丹陽一看書名《拾遺記》,臉上有點不信的說:“皇上是自己猜出來的?旁人沒有幫忙?”
  “胡說,這點小謎題能難倒朕麼?”

  太后笑道:“華瑩又在看什麼亂糟糟的書?崇誼也是,把她帶壞了叫我怎麼向廣陵郡王交待?”皇帝本有點擔心她會責問知貢舉人選的事,見她完全不提,神色如常,算是鬆了一口氣。
  太后又說:“今年眉州、資州上貢的幾種花紋錦還不錯,我剛給她們挑了幾樣,崇誼也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皇帝笑道:“兒子寧可相信母后的眼光。”
  太后瞅瞅兩位縣主:“崇誼不會說我奢侈過度罷?上次做新衣是為了元宵,這次可是為了新進士的杏園初宴……”
  兩縣主的臉頓時紅霞一片,羽扇、袖子也遮不住。丹陽縣主較快恢復過來,扯開一幅深緋色龍紋錦連聲問道:“皇上也選一下吧,這幅怎麼樣?”
  太后搖頭道:“深緋不適合崇誼,還是這幅白底淺紫暗紋的好。”
  
  皇帝走後,太后命蕖英、瑤英和諸侍女陪兩位縣主打馬球,免得她們悶壞了,其他人只在前殿候命。
  太后進了寢殿,推開旁邊一扇小門。
  那間房只有一張供桌、一個跪墊,空蕩蕩別無他物。太后就著紅燭點了香,一下跪倒在墊上,眼淚凝在眶中,越積越多,終於順著臉龐流下來,淚眼模糊了牌位上的字,那是早已刻在心中很久的……

  惠文太子李崇誡之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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