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不堪生活重压躲进深山,再现身时,竟已腰缠万贯!

乡村教师不堪生活重压躲进深山,再现身时,竟已腰缠万贯!

“铁疙瘩”真的是个铁疙瘩,成天阴着脸,冷飕飕的,像腊月里的风。

“铁疙瘩”其实有大名,叫张福成。人家本来是个城里人,下乡运动结束后,其实可以返城,但人家放弃了。城里都没什么亲人了,还回去干嘛呢?他说。张福成娶了个农村姑娘,当了一名农村小学教师。也是造化弄人,十几年前,他唯一的儿子不幸被垮塌的校舍压死。他老婆受不了打击,随亲戚进城里打工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走之前,老婆同他大吵了一架。女人指着他的鼻梁痛骂:你的心就是块铁疙瘩啊!自家的孩子不救,却跑去救别人……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啊……那天晚上,张福成喝了三瓶烧酒,他从后山崖跳了下去,但没死成,被山脚下的树枝挂住了。张福成从此就成了“铁疙瘩”,像一团乌云,走到哪儿,黑到哪儿。

张福成能吹一口好笛子。校舍没塌前,他还兼任学校的音乐老师。儿子没了,妻子跑了,他常常独自一人站在已成废墟的教学楼前发呆。有时候,他会坐在一堆碎砖上,取出笛子,幽幽地吹。笛声听起来就像冬天里的雪粒子,森森的,瑟瑟的,有一种撕裂的痛,寒气逼人。

福成啊,啥都好,就是命太苦了!村里的老人们都这么说。

村里的校舍垮塌后,孩子们上学都是爬山涉水去几十里地外的镇里读。张福成也调到了那儿。但他干了不到一年,就辞职回家了。那些年,村里的青壮年差不多都跑到大城市打工了,有人也劝张福成出去试试,说他好歹是个知识分子,在城里混总比呆在山村强。说不定还可以找回老婆。但张福成没理会。我不出去,我的家在这儿,我干嘛出去?他说。那天,他坐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捏着一支燃了大半截的烟。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对面的山上。一张黑瘦的脸,在缭绕的烟雾中明灭不定,就像一块冷硬而又固执的玄铁。

没过多久,“铁疙瘩”就承包了家门前那片荒山。

那真的就是一片荒山!荆棘丛生,乱石嶙峋,歪歪扭扭地长着一些不成材的刺槐和苦楝。村里人背地里都笑话张福成,说他脑袋被驴踢了,否则干嘛放着稳当当的公家饭碗不端,偏跑去承包一座鬼不拉屎的荒山?

张福成压根儿不理会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他直接在山里搭了间棚子,还养了条狗。此后就直接住在了山里,用村里人的话说,他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野人”。偶尔会从山里传来几声狗叫,有时还会飘出一段似有若无的笛声。笛声依旧凄凉,但已平静如水。

暑往寒来,寒来暑往。时间就像溪涧里静悄悄的流水,你虽听不见它的声响,但它却一刻不停地在奔流。

不知过了几个春秋。村里人差不多都快把张福成给忘了。

这天,村长老胡正跟村委班子开会,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个身影。大家仔细一看,这不是在山里“隐居”了好几年的张福成吗?

张福成的脸比以前更加黑瘦,也苍老了很多,头发斑白,衣衫褴褛,手上还拄着个木棍。一个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却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儿。张福成的突然出现,让村长老胡他们吃惊不小。

“老胡啊,”张福成冲村长喊了一声,“咱村里修座学校吧,娃儿们上个学要跑几十里路,这哪儿成啊!”

村长老胡和几个村委面面相觑,苦笑的苦笑,摇头的摇头。

“张福成,这建学校,总得有钱吧?前些年咱向镇上申请了那么多次,不都给驳回了嘛,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唉,村里要是有这个钱,我早就带着大伙儿修了。”老胡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张福成没说话,径直走过去,解开一直捂在怀里的布袋,从里面“嚯啦”一下倒出来十几沓人民币。张福成说,“这里有三十万,够建一栋教学楼了吧!”

村长老胡和几个村委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张——老张,你,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这几年我在山上种田七赚的,我没别的心愿,就是想给娃儿们建一座教学楼,稳稳牢牢的,让他们能安安心心地读书,学知识……”张福成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睛里却烁烁地闪着激动的光。

村长老胡一把握住张福成的手,眼角湿湿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一年后,一座崭新的教学楼矗立在村头。竣工那天,村长老胡原本提议用张福成的名字来命名,但张福成拒绝了。张福成说,就叫“铁疙瘩小学”吧。

老胡面露不解,“铁疙瘩?这名字有点难听吧?”

张福成的回答却意味深长,“要的就是‘铁疙瘩’这股子韧劲儿啊!”

老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铁疙瘩”小学建成后,张福成又回到了讲台上。第一堂课,他当着孩子们的面取出一支竹管斑驳的笛子,黑瘦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的笑容。

教室里鸦雀无声,很快,一曲悠扬的笛声就像翩翩的蝴蝶一般从花丛里飞起,盈盈款款,飞到窗外,飞向更加高远而明净的深蓝的天……

(故事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