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说起吴昌硕,总有种复杂的情绪。数年前,曾跟一位藏家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我看吴昌硕的画,有些画看了五体投地,有些感觉就是胡乱抹一下。

他说,对,但即使是胡涂乱抹,也比齐白石好。

为什么?

因为吴昌硕有文人气。

那怎么吴昌硕卖的不如齐白石?

因为懂的人少。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吴昌硕和齐白石

作为海派后期的大师级人物,在近年来艺术市场的疯狂膨胀增值背景下,吴昌硕的作品市场价格也算高昂,但却不如齐白石耀眼,更不符合他在艺术史上的地位。这个嘈杂的市场中,新晋藏家习惯于瞩目齐白石和张大千,而老一辈藏家却常惋惜于吴昌硕不敌齐白石。这是因为后者因衰年变法而一举成名,但这“变法”很大程度上是学了吴昌硕。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吴昌硕作品

虽然在业内,眼光较高的藏家普遍认为齐白石在艺术上的成就不如吴昌硕,齐白石也曾自言“一生没有画(超)过吴昌硕”。但观察齐白石成名以后几十年来的市场表现,“学生”反而比“老师”要高。个中原因,有几种说法,一是认为吴昌硕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好的太好,差的太差;另一种则认为他活跃画坛的时间较短且距今久远;此外还有一个令人尴尬和惋惜的原因,是他作品中的文人气质和内涵不为大众所理解和欣赏。

而我们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一个人在历史长河中的命运,就像漂浮在大海上。若顺洋流而走,可能到达大洋彼岸,但也不能排除暗礁沉船风险;但若逆势而上,则一定不敌天数。当我们观察吴昌硕的艺术生涯,在他和时代的变化中找这最后一代文人画复兴和终结的原因时,发现他的成功在于顺势,而如今相对的落寞则缘于他固守自己艺术信念的静止。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岁朝清供图轴 纸本,设色,纵151.6cm,横80.7cm 故宫博物院藏

  生于激荡时代

吴昌硕少时贫困,但他的父亲吴辛甲是一个读书人,喜欢治印,虽然落魄,却一直教儿子读书和篆刻。所以吴昌硕的金石功底从小就开始奠定,并在长达几十年的练习中渗透进了艺术生命的血液和基因里。

少年成长时期,吴昌硕尚处在封建社会中,还考取过秀才,虽然仅仅做过一个月的官就解甲归田,但旧时代在他身上的印迹是很明显的,他用了五十多年的时间试图去做一个文人士大夫,当不得已要以卖画为生时,他对传统文化尤其是金石文化复兴的执着贯穿着整个艺术生涯。

他的青少年时代恰逢鸦片战争,太平天国的动乱使他颠沛流离,丧失骨肉家园。51岁时,吴昌硕还随军北征过一段时间,国破山河在的满目疮痍让亦他心里有种不屈的复兴传统中华的心志。

种种际遇,集合成吴昌硕的矛盾心理。他渴望成为士大夫而不得;终于有随军报国机会时,却已垂垂老矣;他喜爱金石艺术这种古典文化收藏中的高雅门类,但却要以卖画这种当时士大夫不屑为之的行为来养活家庭;他生时清廷尚在,长于国破之际,成名于西化的上海,虽然心中坚持复兴中国传统文化,有力挽狂澜之气概,却不敌时代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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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水仙图轴 纸本,设色,纵174.7cm,横47.5cm

 金石刻进骨血

金石是吴昌硕生命里一个至关重要的词。在几十年的篆刻训练过程中,这门艺术的美学风格已经渗透进入了他的艺术基因。吴昌硕少时就承父亲教诲,十岁持刀奏印,学习这件风雅而刚硬的事。青年时代,吴昌硕倾心杨岘,拜师于门下,以学习北碑为主。后来寓居苏州,结交金石学家吴大徵等人,得以遍阅大量金石墨迹,艺事精进。众多金石碑帖中,吴昌硕最爱石鼓文,甚至在金石学家吴大徵家中居住时,技痒将书房内的紫檀花梨桌椅板壁上通通刻满石鼓文,引得主人大怒。此外,吴昌硕还学习了训诂等小学,对金石学的学习不仅仅停留在临摹的层面,更到达了文化研究的程度。

以金石笔法入画,对于吴昌硕而言,似乎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选择了大写意花鸟画为载体,将千百年侵润了金石文化的那些线条,改造成写意花卉的枝丫和藤蔓。这些线条成为自有意味的形式,将高古遒劲的风格带入简单的花卉之中,写意花卉也因此带有了中国传统的文化品格。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文化移植和再生长,带有加冕的意味。吴昌硕还在构图上采取斜向,侧面的,顺植物生长之势的构图,呈现一种喷薄而出的生命力。他还在近三成的作品中采取花卉和顽石结合的构图,让画面厚重而清雅。他亦以钟鼎篆籀直接入画,为富丽堂皇的花卉增添文化之气。

这种风格被称为金石写意画风。在吴昌硕的笔下,诗书画印这四种代表性的中国传统文化形式,不仅仅是从形式上,更是从内核上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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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 桃实图 180*96cm 上海博物馆藏

 顺势而昌

70岁后的吴昌硕达到了一生的顶峰,虽然大器晚成,但成名速度却令人惊叹。从60岁自定润格卖画开始,仅仅用了十数年,吴昌硕就成为后期海派开山级的人物。

而早期的海派,在几种力量的作用下,呈现较为分裂的形态。传统的因袭,使得院体画和非正统文人画成为基础;新文化运动的通俗趋势,使早期海派吸收了民间艺术乃至杨柳青年画的风格;西化的上海文化氛围又导向了对部分西画因素的吸收。

吴昌硕以金石书法笔意入画,创立金石写意风格,在艺术中复兴古典的审美,拒绝柔美纤弱之气,顺应了国难之际人们的心理需求。吴昌硕的大写意花卉作品,面貌上笔力遒健,生命力旺盛,那些经历了家破国亡,丧失民族自信心的人们需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生命和力量。而吴昌硕一方面迎合了市场,将自己的艺术进行合理的改动,一方面也引导了市场,将色彩浓重的民间审美文人化,以古拙典雅,而又生机朴茂的风格,重新恢复文人画的旧日风光。

他融合了文人趣味和金石美学的作品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意象,或者说其本身就是一个完整丰富的中国文化浓缩版本。这一点对于吴昌硕的日本市场异常重要。因为日本人自盛唐始,千百年来向中国学习的历史过程中,民族基因中认为真正珍贵的东西,不是具体的某种技法或艺术门类,而是这种整体的文化意象。吴昌硕的作品有唐人的豪放,有金石的高古,有文人画的清雅,在内核上已经诗书画印一体,受到海外追捧,也是必然。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荷花图轴 纸本,设色,纵163.4cm,横47.5cm 故宫博物院藏

在中国新旧文化交替的特定历史时期,吴昌硕是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创新的关键人物,亦是金石画风从晚清过渡到民国的主要传承者。在近现代画坛,其地位与影响力无人能及,他以诗书画印的全面成就,超越了自文人画传统产生以来的所有前贤。

吴昌硕常自谓“四十学诗,五十学画”,并自谦说:“我画非所长,而颇知画理”。正因其深知中国画理,吴昌硕承继徐渭、八大山人,将书法、篆刻的行笔、运刀及章法、体势融入艺术实践当中,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的独特画风。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吴昌硕 自写小像中堂 1923年 安吉吴昌硕纪念馆藏

吴昌硕卓尔不凡的艺术才华,不仅超越前人,也不朽于后世。此届 上海匡时春拍 于海内外奋力搜求缶翁创作精品,包含吴昌硕一生各个创作时期的作品,以期集中呈现缶翁雄而媚,拙而朴,既流畅秀丽而又磅礴浑厚的艺术风貌。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上海匡时2018春拍 “正道——近现代书画夜场”

吴昌硕《寿桃图》 纸本立轴 1961年作 148.5×80.5cm

出版:1.《吴昌硕画集·下卷》,封面,第1页,荣宝斋出版社,2003年版。

2. 《笔墨春秋—吴昌硕、齐白石、傅抱石作品展》,第29页,文物出版社,2012年版。

3.《嘉德二十周年精品录·近当代书画卷一》,第80页,故宫出版社,2014年版。

4.《中国书画名品编目—虚谷、任伯年、吴昌硕三家书画选萃》,第85页,大冢巧艺社,2010年版。

备注:原北京文物公司旧藏。

此幅《大寿图》为缶翁七十二岁高龄之时所作,此时的吴昌硕心胸豁达,作花卉似解禅意,绘桃实如育儿孙,画境乃心境,无非解其心性也,故而驰笔纵横,挥洒自如。

大写意的色墨将一树仙果张扬得格外有生命力,空白处便以书法补上,这又是他的骄傲,诗书画印俱全,不怕疏漏,用笔是如此的潇洒倜傥。极具金石味道的书法题文,以其铁划银钩般的行书题于画幅左方,为此画的疏密布局衬托的恰到好处,落落大方。

清供题材以其美好寓意,历来为海派画家所青睐,吴昌硕每年于新年伊始作《岁朝清供》以寓吉祥。缶翁所作的“清供图”很少取材于常见的牡丹,而多取水仙红梅。

他在《缶庐别存》中有一段话披露了其用意,文曰:“己丑除夕,闭门守岁,呵冻作画自娱。凡岁朝图多画牡丹,以富贵名也。予穷居海上,一官如虱,富贵花必不相称,故写梅取有出世姿,写菊取有傲霜骨,读书短檠,我家长物也,此是缶庐中冷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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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匡时2018春拍 “正道——近现代书画夜场”

吴昌硕《清供图》 纸本立轴 1916年作 134×53cm

此图以瓶梅、水仙、蒲草、秀石诸品组合而成,并置于瓶盆等器物中,以示为案头清供之物。物品高下低昂、错落有致地安排于画面,并以右高左低的对角形式排列,左上角和右下角分别配以题识和印章,这是吴昌硕花卉画中常用的构图形式。

此图信手挥洒,真情流溢笔端。高颈古瓶中的一枝红梅,以及翠绿的水仙,纷披的蒲草,皆得其大意,笔法隽逸洒脱,极具清逸雅淡之气。用墨、设色也恰到好处,用墨浓淡相宜,设色俏丽鲜艳,雅妍相兼,双勾敷色的水仙花,更体现了吴氏运笔遒劲古拙的独特风韵。

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为什么?

吴昌硕在西泠印社缶龛前与自己的塑像合影

沙孟海先生说:“昌硕先生以诗、书、画、印四绝雄视一世,一般看法,他的最基本功夫是放在书法上的。”一言以蔽之:书法是吴昌硕艺术的基础。

书写工具为毛笔的年代,无论是吴昌硕还是其他文人雅士,行草就是一门从小到大都离不开的技艺功夫,这是那个年代的日常书写需要所决定的。吴昌硕对自己的行草书相当很自负,其47岁时,杨岘为其书订的《缶庐润目》中就有“只作篆书,分隶不应,行书与篆同”,而一句“行书与篆同”足以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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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匡时2018春拍 “正道——近现代书画夜场”

吴昌硕《行书自作诗》 纸本立轴 1927年作 150×80cm

出版:《吴昌硕书画鉴赏》P67,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9年。

备注:朵云轩旧藏。

到了晚年,吴昌硕的篆、隶大进,对于行草书而言更是如虎添翼,如其自己所说,就是“强抱篆隶作狂草,素师蕉叶临无稿”。

所以,纵观吴昌硕行草书的发展历程,如果与绝大多数行草书名家的成长历程作比较,他的行草元素中应该是己意多于师法,自创大于继承。因为有深厚的字外功夫与艺术修养充实于中,所以形成了一种自我面目强烈、风格形式独特的行草书,可谓“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

大约1882年前后,吴昌硕开始了其一生辉煌所系的《石鼓文》书法时代。从兹刻画年复年,心摹手追力愈努”开始,直至终年,吴昌硕一直是临写、创作不辍,成就了一生辉煌的业绩。用吴昌硕自己的诗来说,就是“不知何者为正变,自我作古空群雄”。此基础,则不能成就其个人的艺术大厦。

笔画的重、拙、大、雄是吴昌硕书法所特有的落拓不羁、 豪迈不群的风度神采,这种以势撼人的书风,本质上与明代徐渭乃至上溯到唐代怀素的狂飙书风相一脉,其所师法者,或朴厚雄强,或夭矫奔放,或盘纡纵横,是 “积健为雄”的传统,这与吴昌硕的个性倾向深契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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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匡时2018春拍 “正道——近现代书画夜场”

吴昌硕 《篆书七言联》 纸本立轴 135.5×31cm

备注:海上名家赵叔孺上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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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匡时2018春拍 “正道——近现代书画夜场”

吴昌硕 《篆书七言联》 纸本立轴 1926年作 132.5×28cm

备注:晚清词人朱孝臧上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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