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這是一個老年男子的經歷,這是一個關乎他和他的家庭可悲的故事。
老王,今年60歲。經歷了大半輩子的辛苦,終於從水泥廠光榮退休。
記得他最後一次從水泥廠走出的時候,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千叮嚀萬囑咐自己的徒弟,要好好工作才能像自己一樣,安安穩穩的退休,以後才能拿著國家發的養老金,安享晚年。當然,他還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平時總對自己不感冒的年輕小頭頭,終於再不要看他的臉色,內心別提多舒坦了。
不久前,老王添孫子了,還不到一歲。兒子和媳婦就等著他退休到省城幫忙帶孫子。如願以償的他,樂滋滋的踏入了省城。來到兒子的小家裡,一切都意想不到的順利,一大家倒也相處得愉快。
每天早上他都會準點推著孫子在小區散步。
“哎呀,老爺子,你的孫子長得可真好啊,都沒見怎麼生過病?”2棟的大媽一邊嫌棄自己媳婦把孩子弄病了,一邊誇老王的孫子結實。
“這小孩生下來就沒虧待,體質好。”
“你們平時都給他吃些什麼呀?”
“也沒稀奇的,就是我兒子總喜歡給他整一些進口的維生素啊,鈣片啊。”
“哎喲,那得不少錢吧,那你兒子可會掙錢了。”大媽羨慕忍不住!
“哪有哪有,我兒子就是公務員,也沒有什麼高工資,就是收入穩定些。他呀,從小就成績好,從來沒有讓我操過心,大學一畢業就考上公務員了。”每當這時,老王就更加得意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不出意料的美好。可變故發生了,那是在老王回老家的一天下午。本該在忙工作的兒子突然給老王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回省城。老王還和老伴埋怨兒子,“這小子,什麼事兒?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
當他掏出鑰匙打開兒子的房門時,見到他的兒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裡反覆叨唸著一句話。“爸,我對不起你。”
一向沒有讓老王操過心的兒子,如此反常,嚇得他不知所措。
父子倆花了好一會兒,才把情緒平定下來,開始敘述這個對普通家庭來說的巨大變故。
“爸,我欠了外面80萬。”
“什麼?80萬?”
“嗯,80萬”。
“怎麼可能?你做了什麼?欠了那麼多錢。”
“爸,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媽,對不起老婆,對不起孩子,我在網上賭球輸了80萬。”
“你到哪裡去搞到80萬的?不可能啊。”
“我陸陸續續的和別人借了些,透支了各種信用卡,然後網上用了小額貸款。”
一向老實優秀的兒子說出這種話。讓老王像做夢一般。
“你欠錢怎麼早不說?”
“我總想下一次我能贏回來。結果越欠越多。借我錢的朋友說要到我單位找我。我孩子還小,我不能丟掉這份工作啊,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爸!”
這樣的說辭,讓老王好一個星期都沒有緩過來。確切的說,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以後。這家人必須面對這高達80萬的欠債。除了腆著老臉,去找自己的兄弟姐妹湊,老王實在想不到其他什麼辦法了。
現在這個不怎麼景氣的光景,親戚們七湊八湊,也就湊了個一半的數目。這可怎麼辦呢?愁壞了老王。
“爸,不行您把那套老家的房給賣了吧。你和媽都搬我這來。”兒子小心翼翼的提了個建議。
老王,吸了一口煙。沒有回答,默默的回去房間裡。
此刻的老王沒有什麼選擇,他掏出手機給外甥,打了一個電話。
“喂,我是大舅,我想把老家那個房掛在網上賣了。你幫我弄一下。”
“呃,行,我晚一點來弄。”外甥的語氣裡,聽不出什麼異樣,答應的很乾脆。
其實,老王的遭遇在整個大家族裡早就炸鍋了。外甥聽他要賣房,也不好說些什麼,就只能應允下來。
2019年的春節是那麼冷,老王的心也說不上來的涼。年前,並不是一個好賣房子的時候。來看房的人寥寥無幾,這讓他有點著急上火。然而就在正月十五那天,有一個年輕人,找到了老王家。小夥子著急要結婚,雖然是老房子,但看上去倒是乾淨整潔,再加上價格算是抄底了。沒有超過10分鐘,小夥子就把這房定了。因為是一把付全款,這個過戶手續辦地格外快。
就那麼一會兒,這個他住了20多年的老房子。他親手打的傢俱,每天打掃的房間,就這樣成為別人的了。年輕人,拿了鑰匙著急忙慌的走了,說是要開會。老王,擠了擠笑容,算是朝他道別。
等到那人走遠了之後,老人老王坐在房錢,忍不住地哭出聲來。
這是一個男人走進老年,家庭發生的變故。它就是那麼突然,沒有一點預警。它就是那麼真實,讓人措手不及,讓人覺得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