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未央,路已芬芳

有一种花,开在奇寒中,它是严冬送给我们的别样礼物,是自然精心烹制的一场视觉盛宴。它形象千姿百态,是春夏秋冬各类花草的汇集和模拟,香味和色彩或幽或显或淡或浓,与你的想象一样丰富——我叫它奇异花。你呢?认识它吗?你会给它起个什么样的美丽名字?

其实很多人都认识它,还很科普地称它为“冰花”。科普说:它是水蒸气在平滑表面凝结成冰片,似无数花朵镶嵌而成,故称冰花。冰花还有个外文名叫frost flowers。它的物理现象叫凝华。科普很美——你想啊,“冰花”,不是冰清玉洁花容月貌的缩写么?你想啊,“frost flowers”,气质不凡,不是那种阳春白雪的洋气么?你想啊,“凝华”,不是“凝花”么?不是凝聚的精华,凝固的花么?你想啊,“镶嵌”的手法和效果,那就是美加美加美……岂不是美的N次方麽?

你看,这里的冰花在零下十几度时盛开了,开在窗玻璃上——原来,“平滑”就是它的沃土啊,“酷寒”就是它的温床啊!

冰花有点调皮,猛一看,以为它们纷纷扬扬地翩跹起舞,实际呢,它们成群结队姿态各异地趴在人家窗户上。是冰花在窥探窗里人的热情?还是窗里人被冰花惊喜了眼眸和快门?

或许是冰花以透明的窗为水,在此游弋,作水草样蛇游?作梅朵样绽游?作水母样沉浮?作枫叶样起落?

怕你冷哭了,在你要经过的水泥路上开一片菊花,你停下脚步,去抚摸它。你触到它的体温,你嗅到它的暗香,你看到它的美颜,你被它细柔而卷曲、优雅而舒展的花瓣所羁绊所流连——你仿佛身披暖秋再无冷感……

你往前走,又一片柔柔的草地偎到你的足下——刚露头的草芽,长成形的野蒿子,把叶身贴到地面的蒲公英,清香暗浮的荠荠菜,金银花刚要攀爬的藤,还有说不上名字的……一绺绺,一簇簇,葳蕤蔓延——你有点梦游的感觉:走到春天了吗?

它的奇异诱出你的奇思——你给它一汪海水,它就给了你一个海底世界:海草在逐波飘动,海马在草间游弋,乌贼用长触脚寻觅……还有水泡咕嘟嘟向海面跑去~

你忍不住给它点暖色,它就为你灿烂起来——它的容颜焕发,光彩夺目,在你的目视里,在你的思维里,开出一个又一个奇异!你无法描述,但那美就在,清晰养眼的,活色生香的,逼进你的心……

闭上眼睛想想,哦呵呵,再给它一轮月光吧,突然就看见苏轼描写的美景——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一抬头,你发现窗上路上已经诗意盎然——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玉树变琼枝;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你自顾自地当冰花是雪花的孪生姐妹,希望它们同心绪共诗情~

一瞬间,你觉得天是空,地是空,冰花如羽毛,静浮,静气——它驮着空灵的你,轻轻飞起……

其实你还蹲在水泥路边,亦或贴在窗玻璃上,凝神与冰花呢喃:冰花,我叫你奇异花,也不过叫出了你的表象我的直觉,有点粗制滥造呢,此时,我希望并喜欢你和雪花共用另一个精美绝伦留白十足的名字:“未央花”!因了这个名字,让我在寒冬里脱口吟出一句温暖的诗——

冬未央,路已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