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2018央视最有温度的藏地纪录片(二)

乐天知命的锁匠——江安

江安【木锁匠人】

江安是日卡村的唯一的木锁匠人,确切的说是木匠和铁匠活计兼营。自父亲去世后,跟寺院里的喇嘛许愿发誓,此生再不打铁。在西藏,铁匠地位是极其卑贱的,因为打铁所造的兵器或刀具,会间接杀生。在藏人的信仰轮回中,杀孽太重是无法上天堂或是来世再修为人的。

日卡村的库房重地

村里在盖在山梁上的木屋,是各家各户用来贮存贵重物品和粮食的仓库。每个仓库门口都有个古老的硕大无比的木锁,需要用铁条锻造的硕大钥匙来开启。原始粗犷的木锁在今天看来,显得笨拙沉重。锁芯由三尺长、一尺阔的紫桦木为原料,一刀一斧雕琢而成,紫桦木质细密耐腐蚀,是制作木锁的上佳材料。

古老的木锁满是岁月痕迹

村里仓库的木锁历经百年岁月,已经腐朽不堪,起不到防盗的作用。换锁被村里的长辈提上了议程。作为村里唯一的制锁匠人,这个任务非江安莫属。江安很为难,自从在寺院里许愿之后,自己逐渐的远离了这个行当,养猪养牛成了他新的爱好与生计来源。

老人们与江安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开始给江安做思想工作,江安说自己发誓不再打铁,对于换锁的请求实在是爱莫能助。后来人们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只换锁芯,钥匙不换。这样一来,江安就无需违背不再打铁的誓言,江安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免费为村邻们更换门锁。

紫桦木为原料的锁芯,坚硬耐腐蚀

制作木锁是个费时耗力的活计,先需要到山上采集圆木,再把木头劈成圆头方身的形状,然后根据钥匙的形状,墨笔画线,细心的雕刻锁芯纹路,需十分谨慎,一个失误就前功尽弃。家里人都搬到新房居住,只有江安守着老房子,和自己的48头牛和25头猪生活在一起。他给每个动物都起了一个名字,这些家畜是他最大的牵挂。

工艺很淳朴,原理很简单,铁匙陷入对应凹槽中挑起木楔即可开锁

新锁制作完成,完美匹配原锁孔

江安对着镜头说,江安说,他一辈子从未杀生,做过最坏的事是阉割牲口。他希望自己下辈子能投胎做人,最怕投胎做饿鬼或是鸡和鸟这类禽类。人终归是要有信仰的,今生他满怀虔诚认真努力的在活,只愿来生再修为人,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江安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灿烂

高原上人均年龄超75岁的姐妹天团

白玛曲珍、次仁曲珍、曲美卓嘎 【高原三公主】

这三位平均年龄超过75岁的老太太,是处了65年的老闺蜜。这三位老太太身世悲苦,白玛曲珍丈夫早逝,守了半辈子寡。次仁曲珍家境贫寒,家无长物。曲美卓嘎从小就是个孤儿。三颗苦瓜结在了一根藤上。尽管生活给了她们无比沉重的打击,但她们依然每天张着牙齿掉得残缺不齐的嘴,笑呵呵的面对人生,自恋臭美是日常,互相diss彼此为乐更是家常便饭。

姐妹天团风雨同舟共进退

在年日照超过3000小时的札达。强烈的紫外线照得人的皮肤又红又黑。老太太们常年用一种叫“普尔姆”的植物熬制的药膏,涂在脸上来护肤,夏天防嗮、冬天防风。黑褐色的草药制作的纯天然面膜功效如何不知道,但老太太们对其疗效深信不疑,甚至有着做面膜生意的念头,5块钱一盒。老太太话刚出口,意识到有收钱的念头是错误的,赶紧作揖对佛忏悔。

70多岁、80岁的老太太爬山越岭,不服不行

姐妹团拖着老态龙钟的身体,甚至是无法弯曲的膝盖,颤颤巍巍的踩着拳头般大小的砾石在山梁上采集了几捆草药,虽然年迈,但精神儿头很好。药膏做好后,她们在村口的大桥上,拦下过路的车辆,轿车、客车、货车、摩托车甚至是牛车,给每一个人免费涂上自制的药膏,希望每个人都成为公主王子,看着路人开怀的笑,她们也笑得更欢。这三位是托林村年纪最大的老人,也是最铁磁的闺蜜姐妹团。岁月的风霜如刻刀般在她们的脸上留下道道沟壑纵横,生活纵然万般不易,她们依然坚强乐观面对,心态依然年轻得像个孩子,这或许便是她们长寿的秘诀所在。

货车司机小伙儿面对老太太的殷勤,羞涩的笑了

不要害羞,胖媳妇儿,老太您这样戳人家痛处真的好吗?

汉族小姑凉也来一点嘛

帅小伙子笑得像朵花

每个人都笑得很开怀

白玛曲珍最大的心愿是和姐妹们一起去趟拉萨,然后明年、后年、大后年还能继续在一起。她们真不是塑料花姐妹团,是真真的铁磁。妥妥的。

哪怕只有一颗牙,也要笑得妖娆

姐妹团的日常聚餐

故居的守望

大佰龙【猎户】

林芝地区的察隅县老夏尼村,海拔1600米,密林丛丛,位于中印边界。有一族人相当特别。他们的祖先从印度翻山越岭来到中国西藏,在藏东、藏南的深山密林中定居,房屋多以树枝、树叶、干草、兽皮等搭建,十分简陋。生产工具也相当原始落后,主要有刀、箭、镖、木棍等。农业实行刀耕火种,粮食产量低,一年中有半年以上时间靠采集野菜、野果和狩猎吃生肉为生,俗称“僜人”。目前为主,僜人总数约为5万人,居住在察隅县地区的约为1300多人,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文字。属于华夏56个民族之外未被识别的特殊民族。老一辈的僜人依然保持着许多印度人的习惯,用手抓饭,常年赤脚。

大佰龙的住所在山腰间,孤零零的一间木屋

保持着手抓饭的饮食习惯

相当简陋的厨房与餐厅

年轻时候的大佰龙靠狩猎为生,仅熊就捕杀过八十多头,居住的木屋屋檐下挂着一溜的兽骨兽齿,象征着这户人家光荣的捕猎战绩。20年前,大佰龙的儿子独自进山狩猎,谁知一去不回,大佰龙沿着山崖河流找了几个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说儿子还活着,以至于邻居们都搬到山下生活便利的新村落居住,只有他与老伴儿依然住在山上老房子里,他固执的说,这房子是儿子盖的,到处都有儿子的气息与影子,儿子有一天会回来的,他要坚守在这个老房子里等着那一天。儿子失踪后,大佰龙就不打猎了,冥冥中他觉得是自己杀孽太重,报应给了儿子。一个人失踪20多年,生还在世的希望微乎其微,只是大佰龙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

新老两代人的思想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

孙子带着孙媳妇儿和重孙子来看望老两口,希望说服他们搬到山下的村子里住,房子好还有电灯。大佰龙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任谁来劝,自己绝不会离开老屋。孙子无奈之下,也只能依着他。眼见屋顶木板腐朽不堪,漏雨严重,大佰龙让孙子跟他进山砍树来修缮房屋。孙子又给大佰龙送来了台发电机,牵了电线和节能灯,这个在深山老林中的木屋,终于不用靠火把照明,第一次有了灯。大佰龙说“要是他爸爸在就好了”老伴儿接话说“这灯是他托孙子给咱们装上的”大佰龙回了一句“是啊,儿子一定能回了的”。然后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屋顶腐朽的木板漏雨严重

修缮后的木屋

深山老林中只能依靠发电机供电

新一茬的年轻人在稻田里嬉戏插秧,大佰龙在田埂上抽着旱烟,注视着他们。或许他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或是想起了儿子,想起了孙子。总之,与儿子分离的二十多年来,他的心时刻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他眼中噙着泪花说宁愿死的是自己。儿子是个好人,不跟人吵架,也不偷东西,也不招人别人,怎么就会没了?就算是自己杀孽的罪过也是该报应在自己身上。他一直喃喃自语。

大佰龙注视在田间劳作的年轻人,陷入沉思

大佰龙内心充满悔恨与自责,所有的坚强与欢笑都是给自己坚守故居的理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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