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黄谷基站一日

  上一次写到上黄谷基站的时候只听他们说基站那边的路很难走,那时候他们就说有机会您最好去一次,上午看到基站的车停在院子里,陈昌军问我要不要去基站,说车上空一个位子,办公室在修锁,反正写不了东西,跟着他们就上车了。

  开车的刘大刚湖南人,胖墩墩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动作麻利、话不多,设合的工程师谢日奋,抱着台笔记本电脑从办公室走过来,陈昌军忙不迭地检查着各种证件、表格,之后把一个硬壳的夹子插到车前的挡板上,准备就绪,出了公司大门,一路直奔基站而去。

  路上一棵木棉正开得旺盛,一个多月未出门,有点兴奋,阳光照着车窗玻璃有点眩晕,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比想象中的要多,车子调过头,很快上了高速,两旁的青山绿水迅速向后退去,穿过两个隧道,一个小时功夫车在从化良口镇一处桥头停下。

  时近午后,走进超市,准备给养,快速装上几瓶水、几袋面包,站在车外匆匆吃过,再上了车,便全都是山路了,刚刚停车的时候远远看到的横空出世一样的高架桥,忽而和车擦身而过,忽而看它又在我们的下方,原来是在绕山路,如肠的山道,塌陷后填埋的石块高低不平,山上间或还有村民在修路,一会儿铲车把路堵住,一会原本就不宽敞的路又陡然收缩到更窄了,路旁高高的芦苇向路中央探着身子,车身经过,刮着车玻璃刷刷地响,陈昌军说,“慢点,这路基下是空的”,连忙系紧安全带,不敢再朝下面看,兜来转去,前面终于没路了,车停下,打开车门,见高高的水泥柱子森林般支撑着两条桥面,地面沟壑不平,应该是泥石流淌过的痕迹,向山上看,隐约可见我们的铁塔,在太阳下闪着银光。

  没有路,怎么上去啊,见陈昌军、刘大刚、谢日奋三个人打开车上苫着的帆布,把两只压力储气罐、工具箱、还有七七八八的配件拿下车来,看样子每个人都不能空着手,一趟还不一定能带全,我拿了塑料软管和小件,准备跟他们上山,走在前面的刘大刚,扒开茂密的草丛,原来草丛下是一个个坑窝窝,半只脚可以踩上去,一段路连坑窝窝也没有了,只能拉着山上垂下的一条绳索上走,几百米的路,已经喘不过气了,上到一半,想下去,可是下去还难走,让他们先上去,在最后面一点点往山上挪,弯腰的功夫,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水瓶咕噜噜地滚下山去,终于连滚带爬一手泥巴的上得山去,已经汗流浃背了。

  进得机房,谢日奋在里面密密麻麻的模块间调试设备,外面,陈昌军和刘大刚在安装那两台压力罐了。话说刚才还在开车,那个身手敏捷的司机这会蹲在机器旁俨然工程师啊,靠在身后大树,给他们拍下工作照。

  这次来基站是更新程序,为了省水,节约成本,让机器减少很少气排气量,之前机器每分钟排气35至40次,现在3分钟或4分钟排一次气,等于节约了三分之一的氢气,今天是第一次改造,也是第一台机器开始,后面还有7个站14台机器要改,今天要改两台机器,电流、排气量、线路、模块都要逐步测试,一路下来,太阳就下山了,山里的天黑了,温度也降下来了,任务没完成,贪黑也得干完,一条线、一个模块地查,每个环节都不能错,最后,一切完好,晚上8点多,下山,几处亮光,在密林中闪烁,悉窸中背着换下的配件下山了,来到车旁,再次清点,一件件装上车,苫布盖好,刘大刚坐在驾驶位置上,启动,下山。

  上山的时候觉得路像肠子一样又弯又细,下山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连又弯又细的路也不见了,没有路灯,车里看外面,车前就是一个点,一条线,四围都被黑暗笼罩着,第一次走这样的路,手心紧张到出汗,陈昌军坐在后面不时地嘱咐,慢点、慢点,刘大刚开起车来,简直行云流水,感叹年轻人的技术好,他却说,这一条路走了几年,不要太熟。

  基站建了有7年了,这7年,基站培养了我们,锻炼了我们,这条路撒着我们的汗水,我们发出的是电,实则是血汗。基站的人几乎都摔倒过,有时候背的设备太重,连人带东西一起摔下山,所以看到换下来的设备上那些泥巴,就知道上山下山的不容易。

  仅仅上黄谷就有两处基站,有时候一个基站就一个人在检测,走这样的路需要胆识,需要磨砺,几年下来,他们个个独当一面,不仅技术全面,更有大局意识,绝不是简单的工程师,技术人员,他们常说,基站培养了他们,团队精神鼓舞了他们,更是向董的理念坚定他们的信心。能态的明天属于高瞻远瞩的人,为此他们感恩、视艰辛为平常,我突然间感到,能态人发的是电,更是人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