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曾植:“工處在拙,妙處在生,勝人處在不穩。”

套用現在的話,沈曾植就是終身學習的典範:在刑部工作時,他通讀古今律法;在他任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章京時,為跟俄羅斯打交道,把遼金元史讀了個底朝天。曾經就有個沈曾植版本的“李白草詔嚇蠻”的故事。

原來,俄羅斯使臣喀西尼將俄人拉特祿夫《蒙古圖志》裡所載的《唐闕特勤碑》《突厥伽可汗碑》《九姓回鶻受裡登羅汩沒密施合毗伽可汗聖文神武碑》送到總理衙門,這位俄國使臣認為中國人不可能研究得了這三通碑,於是有意考校中國人學問。


沈曾植撰《蒙古源流箋證》 卷首


沈曾植臨《爨寶子碑》


沈曾植作品


沈曾植《臨魏碑楷書屏》 紙本 147×40cm×2 西泠印社藏

王國維的名篇《沈乙庵先生七十壽序》,就把沈曾植捧到了天上。

王國維很少讚譽什麼人,沈曾植病逝後,王國維更是在輓聯中寫道:“是大詩人,是大學人,更是大哲人,四照炯心光,豈謂微言絕今日;為家孝子,為國純臣,為世界先覺,一哀感知己,要為天下哭先生。

沈曾植作品

對沈曾植來說,學問已屬自娛之事,所以很少動筆著述。王國維卻是有心人,他把兩人的談話內容記錄整理出來,加上自己見解寫成專著。通過和沈增植的交往,王國維不僅從沈曾植處讀到一些罕見的古籍珍本,為沈氏編輯詩稿,而且通過聊天,受到諸多啟發,直接促成了一些學術論著的寫作。王國維的《爾雅草木蟲魚鳥獸釋例》,就是在二人聊天的基礎上完成的。

不僅對著述的態度與大多數人不同,沈曾植的書法強調的是以心性去書寫,而非簡單的書家之字。

沈曾植作品

在清朝末年,當大多書家在學碑而貶帖之時,沈曾植卻熔碑帖於一爐。正如胡小石所評價的:“前不同於古人,自古人而來,而能發展古人;後不同於來者,向來者去,而能啟迪來者。”

沈曾植《行書節臨李思訓碑扇面》

他的弟子王蘧常回憶說:“沈氏作書行筆速度極快,下筆力量也很重,而其轉指最為靈活,有時候甚至筆管倒臥於紙上。” 這樣就很好地避免了流滑的弊病。沈曾植書法,常體現出漢碑的生拙頓挫,線條渾厚,寬博自在,在“不穩”中顯得到位,這種到位,如曾熙所說:“工處在拙,妙處在生,勝人處在不穩。”也因此,沙孟海在《近三百年的書學》中把他列為“帖學”的殿軍人物,認為他已經把“書學的奧秘豁然貫通”。

王蘧常把老師沈曾植的書風演變分為兩個階段:六十歲之前“為孫隘庭臨《鄭文公碑》,絕少變化”;六十歲之後,“真積力久,一旦頓悟,遂一空依傍,變化不可方物”。


沈曾植《草書王羲之帖扇面》

在書法評論家眼中,書學家的字求法,畫家的字求趣,學者的字得書卷味,碑學書家有金石氣,帖學書家有滋潤豐膄肌理。但唯有沈曾植的字兼而有之,獨擅其美。

辛亥革命之後,沈曾植對政治上的失意,開始隱居到上海,潛心研究各類學問,雖然沈曾植並沒有太多專門的論述某一門學科的專著,但他的許多觀點和看法都被記錄在沈曾植的各類文稿、日記、批註之中,之所以在市面上沒有專門的有關沈曾植的專著圖書,是因為沈曾植留下了太多的涉及各類學科的圖書批註。


沈曾植《隸書平旦清風七言聯》紙本隸書 143.5×35.5cm×2 浙江省博物館藏

這其中不得不說的一點就是上述的沈曾植藏書達30萬卷,什麼珍貴的宋元刊本、地方誌、文獻等等不計其數,再加上沈曾植的各類碑帖題跋,更是不計其數,這也為整理沈曾植的相關資料增加了許多難度。

沈曾植,作為清末書壇巨匠,於碑學草書有開宗立派之功,這得益於他對諸多學科的精深研究。從沈曾植的身上可以窺見,今天書家侷限於書法技巧的學習和探索,而忽視了學養以及其它學科的鑽研。為書法而書法的片面,致使今日之書家都缺乏內心的豁達和人格的高尚。從這個意義上說,這也是今天沈增植不應被遺忘的重要原因之一。

沈曾植書法欣賞



行楷五言聯


楷書八言聯


行書五言聯


行書八言聯


行書五言聯


行草七言聯


行草八言聯


行書五言聯


行書條幅


草書七言聯


行草七言聯


行書孟浩然夜泊牛渚詩軸


行書八言聯


行書七言聯


行草十言聯



楷書臨北碑四屏


行草蘇軾贈莘老七絕詩軸


草書壁書飛白蕭字贊扇片


行草扇片


楷書吳彥覆墓志


大字榜書橫批


隸書臨韓敕碑扇片


行書扇片


行書扇片


行書致瞿鴻禨札三十一


行書致瞿鴻禨札二十九


行書致瞿鴻禨札二十六


行書致瞿鴻禨札十六


行書致瞿鴻禨札十四


行書信札殘稿


行書護德瓶齊筆記手稿



沈曾植常用印


一九〇一年辛園餞別圖


一九〇五年八月七日沈曾植與梁鼎芬等合影


一九〇六年七月廿三沈曾植與沈愛滄(左)、莊敬庵(右)合影


一九〇九年沈曾植於安慶


一九〇九年沈曾植於安慶


著便服的沈曾植


一九一一年正月嘉興落帆亭與錢毅甫等合影


一九二〇年上海新世界重陽登高留影


安徽法政學堂第一期畢業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