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6 邀友人赏花,家猫顽皮打碎花盆,我生气大怒却发现土里露出白骨

日头烤得人有点儿眼冒金星,却不叫人觉得燥热,习习而来的凉风早已将多余的热气裹挟着飞远了。

“一堆菊花有什么好看的?”叶惊弦不服气地咕哝着。

“你不晓得,这胡老爷子爱菊成痴,各种千奇百怪的花儿差不多尽数叫他搜罗来,这次他肯请咱们,可是给足了面子。”叶疏音道,“你到了那里,莫要这般说话,搅了老人家的兴致。”

“这我还不知道得了。”叶惊弦道,“我到了那里,定要夸他的花儿全天下最漂亮。”

柳红绡“噗嗤”一笑:“从小就会对着长辈溜须拍马,什么好处都叫你占尽了。”

“哼。”叶惊弦得意地笑着,丝毫不以为忤。

到了胡宅,叶惊弦却成了最兴致勃勃的一个。

胡宅的花儿,当真不是虚有其名。

金色的看似好大一盘,又丝丝分明,直叫叶惊弦忆起家里炒起母鸡新下的蛋来,热烈奔放、香气四溢,又叫人觉得饥劳顿消,看得叶惊弦不禁咽了个口水。

那紫色的也好生漂亮,紫中泛银又闪着微光,似王亲贵胄穿在身上的锦衣紫袍,又似别具品味的小姐嵌在发上的宝石,好似只有胸有丘壑之人,才配得起这般好颜色。

叶惊弦一朵一朵的挨个看过去,只听得“喵呜”一声,蹿出一只大花猫来,踩在花盆沿上便是一跃。

它敢情没事儿,花儿可遭了殃。

这个硕大的花盆经它一踩,直接翻倒,在这架子上一滚,便摔在地上,落了个粉身碎骨。花儿也无力地瘫在地上,等待着人来拯救。

“哎呦。”远远地传来一声心疼的叫唤,叶惊弦定睛一瞧,胡老爷子已经奔到了眼前,双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急急地唤下人拿盆来救花。

待人拿了盆来,叶惊弦也不好站在原地不动,便伸手去一下接一下地捧土,帮忙往新花盆里装。

捧着捧着,叶惊弦“咦”了一声,拿起一小节灰白色的东西,柳红绡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愣在了原地。叶疏音见状,也过来瞧,只看了一眼,面色便倏地凝重了起来。

几人都是捕快,见过的死尸不在少数,一眼便看出,那物件的形状,极像一截人的指骨。

叶疏音忙在土里又翻了翻,却没再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物,于是他又伸手去翻了翻菊花的根系,也没有东西。

只是胡老爷子见他翻根,心疼地叫嚷起来:“你这、这是做什么呢!”心里眼里全是花儿,显然还不知道这是一截什么样的东西。

叶疏音此来赏花,没有带什么人手。他立刻便掏出响箭向天上一放以召集手下,回头便对胡老爷子道:“抱歉,我们发现此处可能有一桩凶杀案,需暂时将胡宅封禁,谁都不许离开,任何人如有违抗,以凶手论处。”

胡老爷子“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浑身乱抖起来,忙指挥下人:“快,快封住大门,抓杀人凶手。”

旁边的下人见他如此,纷纷慌张起来,奔走相告。管家胡禄也连忙过来,将胡老爷子给搀好。于是叶疏音这便开始听取口供,将今天现场经过了这盆花的人以及园子里接触这盆花的花匠逐一排查。这个过程倒也并不费劲,因为这是一盆为了给人展览才拿的花儿,经手的人不超过五个。

叶疏音仔细想了想道:“如果说是在场的宾客,那么只拿一截小指骨埋进花盆,不仅太过显眼,而且动机上说不通。如果说是为了栽赃陷害,官府也绝不可能拿着这一节指骨就定案。”

“没有什么值得的动机,而且大庭广众挖花盆埋东西,太显眼了。”柳红绡道,“而且还有一点,那只猫碰坏花盆,是突发事件。”

“那就还是本府的花匠嫌疑比较大。”叶惊弦接话道。

“我觉得,我们陷入谜团的原因就在于,我们还不知道死者是谁。”叶疏音对叶惊弦道,“去清查最近的失踪人口。”

话音刚落,胡老爷子却道:“这倒不必。我们这儿这么大点儿地方,丢了人第二天就传遍了,但是最近什么消息都没有。”

胡禄也道:“不错,什么人也没少。”

叶疏音点了点头:“那暂时就只能排查花匠了。”

“噢,对了。”胡老爷子道,“这批花盆都是昨天新烧出来的,花儿也是昨晚才移进去的,不知道这个您怎么看?”

叶疏音听了这消息,着实一喜,这意味着又有新的法子可以缩小包围圈。

“昨天接触过这个花盆的三个花匠,你们说一下昨天都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是否单独跟这盆花待过?”柳红绡问道。

叶惊弦悄声道:“这样拆尸体,八成是想要化整为零,一点点地把尸体消解掉,肯定是能在这里做一阵子的人,不是临时的。”

柳红绡道:“那个先不急着排除。”说罢又开始询问三个花匠的时间线索。

其中两个花匠平时关系就比较好,当天刚好又忙着准备赏菊会,所以一直彼此合作,不太可能在眼皮地下往盆里埋东西。

而另一个花匠,不仅没有人能证明,还恰恰是往盆里填底土的,一时间慌张非常,语无伦次。柳红绡还未发话,他就扯住柳红绡的裤子跪下哭诉道:“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都查成这样了,不是你还能有谁?”胡老爷子插嘴道。

叶疏音和柳红绡对视一眼,花匠又磕起头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仿佛捞到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大人,你们又没找到尸首,怎能确认那就是人的骨头,即便确认了是人的骨头,难道就不能是哪里的棺材不小心挖破了,混到土里来的么?”

柳红绡摇摇头:“这节骨头,确为人骨无疑,而且呈现灰白色,显然经过高温灼烧,若是寻常死人的尸骨,那家里的亲眷又为何要灼烧尸骨呢?”

花匠听了这话也愣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又无力地叫起来:“不是我。”

“那凶手又为何要灼烧别人的骨头?”叶惊弦茫然道。

柳红绡一愣,叶疏音眉头一紧,突然叫道:“慢着!”(原题:《满城金甲》,作者:玉沉刀。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