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5 戏里“合伙人”,戏外三兄弟,朱亚文李佳航带着“江直树”贴地飞行

荒漠的西北路上,一辆卡车熄火了,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争执得面红耳赤。

“我沦落到今天这幅惨样,就跟这辆破车一样,没头没脸,没有方向……我苦苦读书这么多年,我应该要坐在办公室里,我应该要看着窗外,想着我自己的远大前程……我现在的人生就跟这车烂苹果一样……”高个子在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转身离开。

这时候,从卡车里又下来一人,朝离开的背影边丢苹果边哭喊着挽留“你回来”。

谈到电视剧《合伙人》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这段颇具公路片特质的西北戏成了朱亚文、郑元畅、李佳航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合伙人》算是近年来少见的创业现实题材作品,郑元畅饰演的正是在这个场景里歇斯底里的霍志远,原本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学霸;朱亚文的角色是被霍志远怒吼的古东青,曾经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冒失鬼;而李佳航饰演的则是丢苹果的王子,过去是一个油腔滑调的文艺青年。

三人因打架肇事而被勒令退学,大学肄业的他们找工作处处碰壁。这趟西北之行,全指望着这车“烂苹果”送达目的地,赚一笔生存下去的钱,但一路却遭遇打劫、爆胎、偷油等各种挫折,三人近乎绝望。

“在冰天雪地里,我们可能随时会冻死在大马路上,当时真的很压抑。小综他一个台湾演员要念大段情绪很激烈的台词,我真替他捏把汗,没想到他表现得很不错。”朱亚文告诉明星资本论。

郑元畅坐在朱亚文的左手边,替他举着收音工具,闻言笑道:“如果当初朱亚文没来找我,很难想象我会来演这么一部现实题材的戏。”

最右侧的李佳航也乐了:“我这角色也是被他叫来的。”他撞了一下朱亚文的肩膀,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齐声大笑。

《合伙人》三人局是怎么被撺起来的?这到底是怎样一部现实题材作品,戏里戏外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朱亚文撺局,戏里戏外的“损友”联盟

“因为这次过程中遇到很多压力和困难,他们一直陪伴着我,这份情谊支撑着我,让我铭记于心。真的是愿意用生命去陪伴的关系。”朱亚文看着身边的二人,口气认真。

然而下一秒他便自嘲“太酸”,两旁的郑元畅和李佳航也一副被“酸倒牙”的夸张表情,嘲笑他太肉麻。

“我就是被他骗来的!一杯红酒,一顿烤肉就把我拐走了。”郑元畅一本正经地诉苦。李佳航也拆台般笑倒在沙发上,露出一口大白牙,中间的朱亚文一副拿他俩没办法的样子,十足的“损友联盟”。

但郑元畅马上正色:“玩笑归玩笑,还是要感谢亚文。如果不是他,这样现实题材也不会来找我。我其实一直很想尝试。所以他找我来演《合伙人》,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朱亚文也力挺:“你们会看到一个成熟的郑元畅,而不是一个符号、一个标签。”而他同样表示,找李佳航来,也是觉得他很适合,能将王子这个表面欢脱实则充当团队调和关键的角色诠释好。

三人像极了片中互相扶持的铁三角。前一秒还在互相玩笑打趣,可又比谁都了解对方,在意彼此。而朱亚文和这两位被他拉进来的“合伙人”,早已相识多年。

郑元畅与朱亚文相识于2015年真人秀节目《真心英雄》,当时接受采访时郑元畅就表示,因为朱亚文的房间离他更近,所以两人经常串门。两人聊得最多的话题是星座,原来朱亚文的女儿与郑元畅同为双子座,朱亚文是想多了解自己女儿一点。

这次又经历了《合伙人》合作,两人的感情再次“升华”,“拍戏最重要的应该是舒不舒服,爽不爽快,整个过程大家凝聚在一起往前冲的感觉。这个戏能给我留下这种美好的回忆,真的值了。”

以前我们熟悉的郑元畅是《恶作剧之吻》里高冷的江直树形象,而这一次他居然在剧里披着塑料袋在菜市场卖菜数钱。这样大胆的形象突破也让他大呼过瘾,“以前的学霸会让人有种浮在天空的感觉,而这部剧让我第一次才真真切切地脚踏实地,接近真实生活。”

郑元畅的气质本身与这种现实题材剧里“接地气”的内地演员有差距,加之台湾演员要理解和表演一个内地环境的创业故事更是一个挑战。朱亚文对他颇为赞许。

“除了在技术层面帮助他把台湾腔修音了,其他关于角色的呈现全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霍志远在剧里是一个高知高傲的人,却沦落到卖菜睡仓库,期间还得了抑郁症,小综恰到好处地演出了他在所处环境里,那些不合时宜的尴尬感。”说起郑元畅,朱亚文头头是道。

“我觉得他比我还要了解我的角色。”郑元畅笑道。

而在观众眼中时常扮演喜剧角色的李佳航私下反而是经常沉默的,“他也不是不爱表达,就是经常词不达意,茶壶里闷饺子,有话说不出来”朱亚文指着李佳航,一派大老哥风范。

二人也是熟络于2015年,拍摄电视剧《天生要完美》时,李佳航刚向李晟求婚成功,而朱亚文是娱乐圈内著名的“好丈夫”,两人从夫妻相处之道聊到后来的“育儿经”,建立起深厚“好丈夫经验分享”友谊。

“我是有了孩子以后,性格上有变化,这种变化是因为不希望自己性格给家庭带来阻碍,但在作品上还是更多的释放个性,因为我还是希望从业多年后能保持一个本真的心态。”朱亚文在接受小星采访时,谈及有了孩子后的变化。

李佳航同样深以为然:“我也是有了孩子后,心理会变化。成长特别快,总怕让孩子看见老爹做不到的时候,毕竟孩子望着你的后背啊。”

听完瞬间开启“好爸爸”模式的二人,在一旁单身的郑元畅也没闲着,一本正经地模仿起他们的口吻应和道“我有了孩子以后也变化很大,变得更严格要求自己,更踏实……”说的还有模有样。

“他呀!”朱亚文指着一本正经话说八道的郑元畅看向李佳航,笑着摇头,现场三人再次乐成一团。

也正是这样的深厚友谊,朱亚文找来了他们两个,扮演着就是中间攒局的调和者角色。而在剧里,李佳航饰演的王子反而担当起了朱亚文现实中职能,是古东青与霍志远之间的调和剂,“如果霍志远代表的是创新,古东青代表的就是保守,而王子就是乒乓球两边打。”郑元畅说。

“元畅和佳航来了,担子更重了”朱亚文说道,很多时候他都忘记去揣测自己的古东青角色,更多地去想王子和霍志远两个人物角色,“因为我觉得兄弟们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让他们在这个作品中有一个好的呈现。”后来慢慢地,他发现这一点其实与古东青的人物性格不谋而合,有了王子和霍志远两个角色性格,才有了古东青这个人物的平衡点。

“互联网+物流”,填补创业题材空白?

开头所描述的这段西北之旅,既是他们绝望的谷底,又是他们希望的开始。

“我们现在真的只有这车烂苹果了,我们只有把它送到地儿,我们才能有未来”在古东青这个朴实而执着的愿望鼓舞下,他们三人意外地收获了一笔长期合作的订单,后来三人开了家物流公司。

“剧本的创新之处是结合了互联网与物流的模式。”朱亚文告诉明星资本论。在那个“物流”概念还在萌芽的年代,经常出现货车回程空跑的情况,他们需要解决的头等问题便是空驶率的问题,古东青的大学室友是计算机达人,通过互联网把货车运送信息传出去,实现信息互通,解决返程空驶的问题。

1978改革开放后我国出现第一批个体户创业群体,社会无业人员为主在城市街头小店买卖商品赚取差价。曾经大名鼎鼎的《温州一家人》便是取材于这批人的优秀浙商故事。1989年市场经济以后进入更多元的创业阶段。电影《中国合伙人》就是以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为原型,营造时代氛围与点燃集体记忆。

到了1998年,互联网创业出现,以马云阿里巴巴为代表的优秀的互联网企业应运而生。去年电视剧《鸡毛飞上天》讲述了浙商义务互联网电商的创业故事。而到了2014 年,则开始进入了百花齐放的新经济创业时代。

总体上来讲,创业题材影视剧类型还不够丰富。大多停留在1998年以前的成功者故事身上,1998年以后的多元性创业故事很少被挖掘。《合伙人》算是开辟性地讲述了当下发达的互联网与物流结合的初创故事,剧中他们第一次将物流信息广而告之的平台,竟是网游。

“表演的时候我没有刻意去借鉴成功人士,因为80后就是从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一批人。”朱亚文解释,“我们把物流和网游结合在一起,是因为我们80后就是网游时代成长起来的第一批‘受害者’,所以才会创新了一个区域性网友汇单的情节。”

电影《中国合伙人》与电视剧《合伙人》殊途同归的是,三个小人物为改变自身命运开始,经历了创业、友情、爱情的艰难坎坷和曲折,实现了个人成功与价值。但电影更多的是一种“中国梦”的愿望和人生价值,而电视剧格局更小,停留在情感层面,更像是一部兄弟剧而非创业剧。

现实主义盛行,从偶像到生活的降落

近两年,在广电限古令的政策影响下,现实题材剧陡然增多。从文学风口也会发现,关注二胎政策、聚焦北上广漂泊一代的文章受到热捧。

早期,我国曾经出过一大批现实题材佳作,警政题材、军旅题材的《女子特警队》、《武装特警》、《士兵突击》、《炊事班的故事》等电视剧都带有时代印记。

后来,中国的现实题材作品开始沦为偶像主义的变形,本质上并未脱离偶像的套路,无论是思维还是框架都是漂浮不接地气的,更像是套了现实外壳的偶像剧。

《欢乐颂》看似在讲上海五位性格迥异的独立女性生活,但实际上对人物刻画扁平,标签型人物服务于玛丽苏剧情;翻拍日剧《东京女子图鉴》的《北京女子图鉴》《上海女子图鉴》则像是玛丽苏批了一层女权主义的外衣。

而回归当下,越来越多的现实题材剧尝试去除偶像剧的套路,开始重新接地气。近日罗晋、郑爽主演《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与《合伙人》同为创业题材剧,都有涉及三兄弟的故事。

前者讲述90年代末IT互联网商业领域的创业者,后者聚焦了80年代末互联网初步发展背景下的物流行业。两部剧在爱情线去除了玛丽苏套路,有了日常生活化的恋爱样貌,只不过《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更加侧重于爱情,而《合伙人》更加侧重于兄弟情。

今年的待播剧清单中,还有一大批现实题材剧,比如《创业时代》《欲望之城》《橙红年代》等,Angelababy、马思纯等越来越多偶像明星开始尝试现实题材作品,众多的现实题材剧大有朝着更“现实”方向发展的趋势。

《合伙人》也算是这股现实潮流中努力接地的一部剧。三兄弟的相处方式有着现实中男人友谊的真实样貌,为年轻时意气用事付出代价,没有毕业证的三人白手起家。出身社会的三个人物,经历了前后期性格变化,相互拉扯,却又不离不弃。

虽然相比三兄弟情真意切的刻画,女主戏路转折有些突兀,人物设定比较单一刻板,但无论怎样,这类现实题材剧正在向市场发出信号:现实主义时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