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粹:流年·感秋

 


 姬永胜:永济人,现住垣曲,年逾知命,心如止水。在梦中,也不叨扰别人。宁可让真情的期待落空,也不想承受一丝假意的殷勤。去来总是悄然,最爱山水花木。静静的,听窗外风雨,看床头闲书。能对坐半日不发一语者,可做挚友。


蟋蟀的叫声扰动了清梦,披衣起床,夜凉如水,秋天真的来了。我有多年的经验,年年的秋天,都是趁着夜色赶来的。初秋时节,炎夏的余威还在,趁着夜色排兵布阵,一点点消磨夏天的嚣张气焰,这正是秋天的谋略。

刚开始,夏还能守住大中午的炎热,却禁不住秋用夜夜积蓄的冷气不断地吹,渐渐地,夏损兵折将,丢盔卸甲,最后只能落荒而逃,把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秋。

现在,让我们跟随秋天的脚步,一天天翻阅这清凉的册页吧。你会看到,秋天在从容中给你贡献的果蔬是多么地丰满,而秋天呈现的美景又是多么地多姿多彩。

古人云,一叶知秋,秋天应该是从落叶开始的。但是为什么要落叶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叶子耐不住秋寒吗?我觉得不是。我一直相信,秋叶的凋零是为了更清晰地展示果实的鲜艳。大自然是个高明的画师,所有夏天浓郁的绿都是给秋天打的底色。



看那秋季的田野,那饱满的低垂的谷穗,那壮硕的昂首挺立的玉米,那骄傲地把红色的旗帜举过头顶的高粱,每一粒的成熟都是农家汗水的结晶。

看那数百亩气势宏伟的葡萄架,那一串串晶莹的琥珀,密密麻麻挂到田尽头。穿行在其中,仿佛进入挂满珠宝的宫殿。还有枣林,还有核桃,还有许许多多的果实,这个季节是一个总结,是对所有的辛劳慷慨的回报。

相对于那些反季节的果实,我更喜欢应时的东西。现在的人过于急功近利,让自古以来应时而生的果蔬都失去了自己应该独享骄傲的日子,虽然满足了口腹之欲,却让人们失去了对许多美好的成熟的期盼和难得相遇而竟遇的惊喜。



在秋天,最应时的草木中,应该数四君子之一的菊花了。我养过许多的花,印象最深的是两盆菊花和一盆三角梅。记得是在十几年前的一个秋天,深秋时节,我的菊花开了,一盆黄色,一盆嫣红,因为平时并不修剪,任由它们随意地长,所以枝蔓拉得很长,长得可以倒垂在天井里。那年下了一场早雪,从天井下方望去,雪花飞舞中缀满枝头的红黄菊花更显得傲气凌人。而阳台的三角梅灿烂了一个夏天,依然不肯离去,它呼应着菊花,留下一丛粉红的赞叹。



陆游的《秋花叹》说:“秋花如义士,荣悴相与同。岂比轻薄花,四散随春风。”是啊,如果秋花也去追逐春天,秋的况味中该少了多少闪亮的诗行。如果落叶总不肯离开枝头,谁向人们揭示西风凋敝万物的严酷。

又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来了,色彩斑斓的秋山等着你去攀登,碧波荡漾的秋水等着你去泛舟邀月,谁愿同行,与我携诗酒而赏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