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最后一次见你

还有一个月就是我和阿兰结婚的大喜日子,然而,随着婚期的临近,我却越来越多地想到另外一个女孩子:小雅,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却无法说服自己,在经过几个不眠之夜之后,我终于做出一个决定:独自去省城一趟,就算是对逝去的那份爱的祭奠,和对现在这份爱的祝福。

坐上火车,我有一种陌生的亲切感,当年,这趟火车曾被我和小雅戏称为“爱情列车”,每到周末,我都会像回家一样,登上这趟列车奔赴我的爱情。下车后,总会看到小雅渴盼的眼神和关切的表情。而后,我们手拉手,一路说笑着向前走去。

我和小雅是经同学介绍而相识的。我迷恋她的美丽知性,她则沉醉我的学识风度。第一次见面,我们就被彼此吸引,应该是一见钟情吧。就像后来流行的哪首歌唱的一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美中不足的是,我们不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彼此之间有100多公里的距离。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情感交流。很多时候,我们会在相同的时刻打电话给对方。往往是,我在想她的时候,她正在给我发着信息,这样的默契给我们增添了很多话题。

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小雅从不张口向我要什么东西,每次见面,我都想给小雅买些什么,但是,她从来都是拒绝。男孩子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总是爱有所表示,只是,木讷的我面对小雅的拒绝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怎样用甜言蜜语去哄对方,我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

走出火车站,省城的面貌似乎较以前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那样蓝的天,还是那样白的云,热热的风还是那样扑打着人的脸,我似乎还看见,小雅在接站的人群里正焦急地朝我这边看,向我招着手,擦一擦眼睛,才发现那不过是幻觉。

火车站向东步行了15分钟,就到了站前著名的“宾馆一条街”,每次,我们都去那家我们认为是“最安全”的宾馆——军供招待所,正规的管理,让我们每次入住都有一种清洁的感觉,还记得我们每次几乎都住402房间,那是面朝阳光的一个双人间,房间布置得非常温馨,淡粉色的窗帘,暖色调的床单,让人有一种家的感觉,就连电话机,也是我们非常喜欢的乳白色。

我和小雅的第一次,就是在这家宾馆。那次我们喝酒回来,小雅忽然发热,我要下楼去给小雅买药,这时,小雅紧紧地抱着我,不让我去,让我用身体给她取暖,来不及犹豫,我便拥着小雅躺在了床上,两副青春的身体挨到了一起,只感觉阵阵的震颤。有如山洪,有如海啸,凶猛得想阻止都来不及。

第二天醒来,我看到了床单上留下的那抹处女红,心里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惊喜,觉得幸福真的像花儿一样开放了,那时我就想,这辈子,我和小雅不离不弃,与子偕老。

记得小雅当时也紧紧地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胸膛上,她没有哭,却有泪打湿了我的胸膛。

那次,小雅突然对我说,她需要一笔钱,大约10万元左右,急用,问我有没有,只是,她可能短期还不上,或者,今生都不一定还得上。我知道,小雅的父亲常年患病,小雅的收入要时常接济家里一些,说完,小雅看着我,“你回去之后考虑考虑,这毕竟不是小数目。”

当时,银行卡就带在身上,里面有12万元,我毫不犹豫地掏出来,“这里有12万,你随便用。”说完,我把密码告诉了小雅。

接过银行卡,小雅拿在手里,再次问我,是否信得过她,我说:如果连这个都在乎,我怎么配做你的男朋友。当时小雅的眼里就湿了,扑倒在我身上,说不出话。

只是少顷,小雅又把卡给了我,说暂时还用不上,等用时再说。我执意把卡留在小雅身上,但小雅却执意推辞,无奈,我收好卡,告诉小雅,以后什么时候想用就告诉我。

事后,我才知道是小雅在考验我,当时的我,怎会想到这些,我又怎会知道小雅如此的心思?

小雅仍旧不肯用我的钱,但是,我们的矛盾却多了起来。一次,给小雅打电话,她没接,恰巧手机这时没了电,等小雅再回拨时,我的手机已关机了,我赶紧充电,怕小雅打不进来,再开机时,10086提醒我,小雅的号码在半小时之内曾打过我的手机100次,平均每18秒打一次!随后来的,还有小雅的一个信息,“为什么关机,是不是不方便,怕我打扰你?好,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可怜的我,再打过去时,小雅已经关机,情急之下,我花了300元钱打车到了小雅的公司,向小雅说明了一切,她才肯原谅我。

此时,就在这间我们曾住过很多次的宾馆里,我想起了小雅最后一次对我说过的话:你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我的退路,就是那张银行卡,她曾说过:哪个男人不主动把钱交给女友保管?激动中的小雅显然有些失态。我才知道,再清高的的女孩子也不能免俗,距离产生的空间隔阂,让小雅有了一种无法把握的无奈,她想通过一种自己认可的方式去见证我对她的爱。

此时,我才想起“银行卡”事件之后,小雅再也没有提起过,而我,也没有主动去过问,其实,潜意识里,她是希望我把卡主动交给她保管的,至少,那表明了我的一份决心。

其实,这也是小雅的失败之处,这份失败,源于她对爱的不自信,源于她的敏感自尊。

所以我说,对于这份爱的最终走向,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前一直不明白小雅最后时刻何以那般决绝,现在总算理出了个头绪,对女人来说,爱情要让她看得见摸得着。而我给小雅的却是一份空间上有距离的爱,这份爱,势必让她感到有些飘渺,不能伸手可及。由此蔓延开的不信任才会产生。

第二天早晨醒来,简单地吃过早餐,我到总台去退房,这次,再没人和我抢着付钱,在我感到有一丝丝失落的同时,也感到了很多安慰,我想到了阿兰,阿兰柔柔的,每次做什么事,她都是静静地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做这一切。和她出门,她从未抢着做过什么,但是,她给我一份坦然,让我去保护她。

阿兰是我的同事,那是,为了转移失恋带给我的打击,我迷恋上了玩游戏,而中午,电脑向来是阿兰专用,女孩子都热衷于在网上淘宝。那段时间,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阿兰主动把电脑给了我,她只是静静地说一句:给,你玩。然后就不再言语。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交往,很自然,也很温馨,她会在下午困倦时给我买来一杯咖啡,我也会在上班途中给她买来一只烤地瓜,没有推辞,也没有过分的感谢,彼此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份恬淡一种关心。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女孩子与女孩子也是不一样的,静静的阿兰,给我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在与小雅分手一年五个月后,我与阿兰牵起了手。

到了火车站,买好了返程的车票,我禁不住再次回望这座城市。再有一个月,我就要成为阿兰的新郎,而小雅最终会成为谁的新娘?

生命中那个人,连同这座城市,记起与否已没有多大意义,因为,总会有新的记忆却充实我们的生活,让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坚强。

上车前,我给阿兰发了一条信息:兰,我爱你,我要让你做我幸福的新娘。

而后,我知道,火车将载我去奔赴我的爱情。

(这是一种告别方式,亲爱的读者,你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