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望江樓故事之始亂終棄的姐弟戀

上一期,在 中,我們藉著成都的望江樓,講述了薛濤與封疆大吏韋皋的愛恨情仇。然而,這並不是命運給她開的唯一玩笑。

脫離了樂籍的薛濤,在成都郊外的浣花溪購置了一片房舍,廣植枇杷樹,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女校書”的名聲依舊在外,歷任劍南節度使仍然將她奉為上賓,依舊有不可避免的應酬。但薛濤拒接了所有的傾慕者,自從經歷了與韋皋的一段讓人心悸的關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接受什麼樣的感情。

經歷了與韋皋那段不堪回首的關係,薛濤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

時間如同流水般逝去,轉眼二十餘年已過,一名不速之客卻打破了薛濤孤獨而平靜的生活。

一見傾心

[公子如玉]

元和四年(公元809年)三月,31歲的年輕詩人元稹以監察御史(紀檢幹部)的身份,奉命到四川雲南一帶巡視地方。

元稹早就聽說成都“女校書”之名,於是到了地方後,立即託人約薛濤在梓州(今四川省三臺縣)相見。對薛濤而言,這本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應酬,但當她與元稹見面之後,內心的波瀾不經意間就被激起了。

本來是一場尋常的應酬,卻激起了薛濤心中的漣漪。

元稹是何等人物?據史料介紹,元稹不僅“儀形美丈夫”,才學更是格外出眾,25歲進士及第,兩次策問考試都名列第一。當時,元稹和白居易是大唐文壇的“雙子星”,並稱為“元白”。“每一章一句出,無脛而走,疾於珠玉”,他的詩歌僅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就賺足了世人的眼淚,迷倒了後世多少英雄佳麗。

這樣的人物,豈是那些油膩的庸官和尋常士人所能相比?在薛濤眼前,才氣逼人、氣度不凡,還有幾分痴情模樣的元稹,就像一道明媚的陽光照亮了自己的心扉。

[飛蛾撲火]

自己雖已42歲,但誰說姐弟就不能相戀呢?而且唐朝人並不忌諱這一點。遇到元稹,恐怕只能說是薛濤的宿命,她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是何等渴望這段感情。而為了證明自己配得上這段感情,她迫不及待地向元稹展現著自己的才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讚許。

初次約會,薛濤首先就寫了一首《池上雙鳥》,無限嚮往地說:“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更忙將趨日,同心蓮葉間。”柔情萬種的小女子形象躍然紙上,真是令人萬般遐想。

最開始元稹並不太佩服薛濤的詩句,畢竟自視甚高的大才子哪裡會輕易被一個女人的才情折服呢。接著薛濤又寫了一首《四友贊》:“磨潤色先生之腹,濡藏鋒都尉之頭。引書媒而黯黯,入文畝以休休。”

用四句詩分別描摹硯、筆、墨、紙,用典精妙,文辭錯落,對“文房四寶”的內在神韻點到即止,卻讓人豁然明朗,如同水墨丹青,真稱得上是大家手筆。這首詩徹底讓元稹拜服,並將其比作了四川有名的才女卓文君。

兩人在梓州一待就是三個月,那三個月,薛濤和元稹可能流連在錦江邊上,相伴於青川山前,同時泛舟於湖水中央,飲酒作詩好不幸福。但是,幸福總是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當年7月,元稹就調離東川,任職洛陽了。

三個月的幸福戛然而止,兩人依依而別。

風流才子

[風流薄情]

然而,元稹這一去就將薛濤忘了。元稹表面看似痴情,實際上還是典型的以事業為先的男子。他的情商天分很高,當初為了求取功名就將初戀情人崔鶯鶯給拋棄了,為此他還寫下了《鶯鶯傳》(又名《會真記》),這就是著名的《西廂記》的原本。妻子韋叢去世後,他嘴上說著“曾經滄海難為水”,身體卻誠實地先後娶妻納妾。不過,這些在唐代來說也是十分正常的事,畢竟在那個年代男人是可以娶三妻四妾的。

公元821年,元稹入翰林為中書舍人承旨學士(相當於中國作協主席)。仕途順利,春風得意,元稹想起了遠在四川的薛濤,便寫了一首詩歌寄給了她。讀到元稹贈詩,薛濤五味雜陳,其中心酸難以言說。手握元稹寫來的書信,薛濤泣不成聲。然而,這卻是她們最後的一封信。自此之後,兩人便再無書信聯繫。

長慶二年(公元822年),元稹終於如願以償,當上了夢寐以求的宰相。可是僅僅才過三個月,他便在一場排擠政敵的陰謀中,反遭暗算,是年六月就被罷相,出為同州(今陝西省大荔縣)刺史。次年,他再次奉詔為越州刺史、浙東觀察使,這離與薛濤最後一次書信往來,剛好過去兩年時間。

看似風流灑脫的元稹,實質上醉心於功名,且對感情並不堅貞。

[心猿意馬]

官場失意之後,元稹倒想起了薛濤,那短短三個月的甜蜜又一次讓他回味。他一度計劃要專程入蜀去看望薛濤,或者乾脆娶這位多情的女子為妻。但是,沒想到中途又出現了一個叫劉採春的漂亮女人,徹底打亂了元稹當初的計劃。此人年輕貌美,身材窈窕,婀娜多姿,多有幾分嫵媚,在當時的“娛樂圈”風頭正勁,是中唐“妓女詩”一派的代表人物,相當於當前最著名的流行歌星。

於是,元稹將本要娶薛濤的打算拋在了腦後,深深地被明星劉採春所吸引,與她又有了一段纏綿的愛情故事。相關史料記載,元稹曾誇獎說:“她(指劉採春)詩才雖不如濤,但容貌美麗,非濤所能比也。”意思就是說,才華出眾固然可以加分,但面對顏值擔當,我元稹吶,更是一個實在的人。

無果而終

這時,身為元稹好友的白居易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給遠在成都的薛濤寫了一封私信,並附上一首詩:“峨眉山勢接雲霓,欲逐劉郎此路迷。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風猶隔武陵溪。”大意就是勸薛濤還是別在元稹這一棵樹上吊死了,好男人多的是,又何止元稹一個人呢?因為無論如何,她和元稹都是沒指望的了。

收到白居易的信,薛濤並沒有回應。她依舊堅決而痴情地等著元稹。流傳千古的名詩《春望詞》便是此時所作:“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玉簪垂朝鏡,春風知不知。”這或許就是薛濤對元稹痴情的最好詮釋和對白居易的回應吧。

花開花落,薛濤痴情地等著元稹的消息,等來的卻是一場空。

青春早逝,人到暮年,薛濤逐漸厭倦了俗世的虛榮與喧囂。她離開了浣花溪,移居到了碧雞坊(今成都市金絲街附近),並築起一座吟詩樓,悲傷孤獨地度過了人生最後的時光。大和六年(公元832年)夏,一代才女薛濤安詳地閉上了雙眼。第二年,曾任宰相的段文昌為她親手題寫了墓誌銘,墓碑上寫著“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注:洪度是薛濤的字)

薛濤墓

兩段讓人惋惜的感情,為這位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才女增添了不少悲情色彩。後人敬其才華,憐其生世,便在成都錦江之畔建立樓臺以憑弔紀念。這些樓臺亭閣,便是今天的望江樓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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