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事连载|历史上那对作死夫妻(70)今夕何夕见良人

石敬儒的脸,在印象中有些模糊了,唯是感觉还清晰着。

想他那般小心翼翼地对自己,想他用尽身边仅存,为她买下一支鎏金银钗。

刘玉娘的心,突然痛起来,自己可真是该死。

有朝一日位高权重,她还能够寻回他吗?

洗漱过后,沉沉睡去。

有心梦君君不来,她想要梦见那人,结果梦到的全是不相干的。

如此躺了几日,面色依旧惨白,但好歹有了些光泽。

除夕夜的守岁,她怕是撑不下来了。

曹老夫人提前把她叫去,体贴嘱咐要多顾身子,并恩准她亥时离场。

于是刘玉娘挽了个松松的坠马髻,略略装扮了下,就去赴宴了。

她现在身子虚得,连带首饰都觉沉。

被馨儿、静儿左右搀扶到位子上,放眼望去,许多陌生的面孔,一些比李存勖年长许多,皆是李存勖的义兄。

一些比李存勖小上不少,甚至还有衣着华美的童子,那是李存勖的亲兄弟。

刘玉娘微微叹气,这江山确实够李存勖操心的。

这样的家宴,口上说着随意,人多了,岂能不安规矩来。

也因规矩,集万千宠爱的侯夫人没有来,用曹老夫人的话来说,“这女子上不得台面,有她没我。”

夏月儿来了,仍是沉默地候在伊夫人身后,她的人半没在阴影中,仿佛只是伊夫人的一道影子。

李存勖自是与王妃一桌,两人除了并排坐着,似乎并没什么联系,李存勖的眼神每每都在刘玉娘身上打转。

曾几何时,在李存勖的寿宴上,她坐在李存勖身边,李存勖却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侯夫人。

刘玉娘是知道那种滋味的。

她微微咳了两下,李存勖的目光又扫了过来,还皱了皱眉,王妃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地可怕。

她可不是故意的,因要参加除夕宴,膏肓刺血之事,安金姝不得已往后推了推,所以她咳嗽的根还没去掉。

为李存勖诞下麟儿,刘玉娘成了万众瞩目的功臣,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

很快就有起哄敬酒的。

曹老夫人刚想制止,李存勖已是主动起身,替刘玉娘喝了。

酒杯放下时,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视一笑。

这一刻,刘玉娘心中有轻松,有惬意,唯是少了以往那种患得患失与悸动。

带头起哄的是李存勖的义兄李存审,亲兄弟这边自也得跟着敬酒。

一名银冠玉袍的少年站了起来,他看起来约十四、五的样子,个子比李存勖矮上一头。

养尊处优的少年,唇红齿白,还未经沙场磨砺,身材和五官也未全然长开,到是比李存勖更像曹夫人几分,那是李存勖的同胞弟弟,李存渥。

李存勖大笑着饮下酒,说着今年秋猎,让李存渥一起来,也该历练历练了。

李存渥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曹老夫人却有些不高兴,从来母亲最疼幺儿,自是舍不得让他磨了手,绽了皮。

再看李存渥一副文士打扮,显然曹老夫人是早想好了,要这一双儿子,一武一文,才好避免兄弟阋墙。

李存勖却似不太懂这份苦心,直言道,“阿渥,似你这般年纪,我可在鬼门关前都走过好几趟了。”

底下人纷纷附和,更有感慨,从前跟随老晋王时,皆是年少从军,驰骋沙场。

李存渥为首的那群华衣少年童子,眼中皆是艳羡,可他们却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的存在,已不是为了打拼江山,而是让打拼下来的江山永固。

刘玉娘对这些自不感兴趣,约到亥时,她起身向众人告罪,离了宴。

她要抓紧时间修养,开春之后尚功局便要再度忙碌起来,还有,她要重新捡起歌舞,或许花朝节上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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