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烟纸店,老刀牌、哈德门还有美丽牌等

在旧上海,有一种烟纸店,很有点意思。烟,当然指香烟。纸呢,是指草纸。据说,烟纸店开门经营的第一桩“大生意”,往往隔壁弄堂的小皮鞋或者拉黄包车的,他们往往一出手就是买进一分钱三张的草纸,还有一分钱两支的散装香烟,对了,他们要去公厕出恭去了。诸如此类的生意,一早起来是很忙碌的。香烟之外,还有雪茄与板烟之类的非主流烟品;草纸之外呢,还有信纸、表心纸和桑皮纸。烟纸店,其实就是杂货店,但上海人一般不直接说“杂货店”,而是用“烟纸店”来称呼。

烟纸店,在上海非常发达。也许是人口多的原故。每一条马路,烟纸店通常比其他店铺多。几乎每个转弯角子,必定被烟纸店占据。因为店多成市,同业竞争自然在所难免。

其实,烟纸店的利润实在不高,比如一盒烟五十包,进价七元,五十包完全卖掉,也不过赚一角多,两角钱。因为,你一把价格抬高,烟民就跑别的烟纸店去了。

当然,烟纸店里的香烟牌子有很多,有人统计了一番,由民国初年到“卢沟桥事变”以前,旧上海主要有这些香烟牌子:

最高级的是茄力克(Garrik),直接从英国进口,五十支听装,每听一块银元。看看这个价格就知道,这是当时的达官贵人和豪富们吸食的卷烟。

还有细长的女士烟,叫三九牌(999)烟支细长,也是上流社会才可能看到,富豪家的太太们抽的。那些思想有些洋派的富家大小姐也会抽。

很流行的一款烟叫强盗牌(The pirate)。如果说它的俗称,就有很多人知道了——老刀牌。这款烟,与上述的另外两种,都是英美烟草公司生产销售的。老刀牌十支装,均用外文商际,行销极广,深入内地,简直是遍地开花。

老刀牌香烟广告

另外,英美烟草公司还在上海、天津等地用中国烟叶生产香烟,起用中文商标。行销最广也最长久的,叫大前门,现在还有这个牌子。哈德门也行销得很广,而且也很久,现在也有这个牌子。当年次于大前门,现在大约也略比大前门逊色些。还有种叫“小囡牌”,主要在农村里销售。公鸡牌也一样,在农村里卖,品质更次一些。

哈德门香烟广告

当时在上海的市面上,只有英商英美烟草公司生产的香烟,后来,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从香港杀了进来,在上海开起了烟厂。它的广告词很经典,也比较成功:“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真正国货。”然后,是一段很长的说明,主要是说自己公司历史悠久,所制的各种香烟,都是选用本国的黄冈、南雄、均州等处所采烟叶,品质优良,气味香醇。还有大喜、长城等香烟,尤其价廉物美,远近驰名。广告最后,再打爱国牌煽情,所谓“爱国诸君,幸垂购焉”云云。就是说,你若爱国,就抽国产烟吧!

英美烟草公司的翠鸟牌

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香烟牌子,还有人顶球牌、白金龙、大联珠等。这些香烟在北方城乡间,十分普遍,均十支小盒,五十盒一大匣,而且价钱都不贵。在二十年代后期,宁波人陈楚湘和戴耕莘在上海创办了华成烟公司,出“金鼠牌”香烟,其商标非常像“茄力克”的狮身人面卧像明显有点借力打力的意思——中国人一直来擅长这套,比如现在有个方便面家喻户晓叫康师傅,有人能步之后尘,推出个康帅傅,LOGO、构图、色调皆与师傅相似,真是徒弟比师傅“帅”。“金鼠牌”价格低廉,主要农村传播得很广,行销得很好。

华成烟公司的金鼠牌香烟

后来,终于出了款很著名也很高档的“美丽牌”香烟。烟盒中间,印着一个椭圆形时装女士像。“美丽牌”香烟质量好,而且价格适中,在中高档烟中,吸的人最多,一时间就超过可大英牌和大前门。而且,“美丽牌”香烟广告也在各大报章、杂志以及各闹市区的大广告牌上刊载,影响很广。

美丽牌香烟

英美烟公司、南洋兄弟烟公司、华成烟公司,这三家都是当时最大的三家。但香烟生意是一种税收最多、最赚钱的生意,所以竞争很剧烈,投资此项生意的小厂也多。据说史料称,自清末民初,到三四十年代,就出现了“上海瑞华”、“中国惠南”、“上海和兴”等很多烟草公司,其间开业、倒闭、再开业的,也是不计其数。不过,香烟厂主要还是在上海,天津、青岛当时也有一些烟厂,比如山西的阎锡山西北实业公司就办过烟厂,生产过“雁门关”和“五台山”牌香烟,但时间不长,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