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的味道丨被暗恋男神强吻,他满脸宠溺:好甜啊

1

祁越早就知道自己有病,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病得不轻,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得这种奇奇怪怪的病。

“糖类依赖症?”他看着病历上被医生写得龙飞凤舞的字迹,勉强辨认了出来。

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没错,不过准确点来说是糖类重度依赖症。”

祁越皱眉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一种很稀有的病症,目前全球不超过一千例,你是我在就诊过程中见过的第一个活人。”

活人……这个词用得祁越莫名发颤,难不成其他的病人都不在了吗?

察觉到祁越复杂的表情,陈医生知道他误会了,立马笑着补充说:“其实这个病没有致死率和其他并发症,它看起来正常得很,除了你有超出常人的对糖果的执念和依赖程度之外,几乎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任何其他负面影响——当然,吃多了糖导致的龋齿不算在内。”

“哦。”祁越仍旧懵懵懂懂的。

他想起自己从二十一岁那年就开始莫名地迷恋上了各式各样的糖果,至今已经三年有余。

从大学毕业以来,他接触了不同品种、不同口味的各种糖,水果硬糖、软糖、巧克力糖、棒棒糖、泡泡糖……不管多小众、多稀奇古怪的牌子,他都有想尝试的欲望。而他本人的网购记录里,占着最大头的便是买糖。

吃过越来越多的糖,祁越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满足。现在对糖果的欲望已经严重危害到了他的日常生活质量了。

他着急地问:“那有什么办法根治吗?”

医生笑了笑,笑容里有他读不懂的狡黠,他说:“有啊,找到比糖更能让你依赖的东西。”

直到从就诊室离开的那刻,祁越还是灰心丧气的。一个大男人,成天身上带着三四盒五颜六色的糖出门,说是有这种奇怪的病,好像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然而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他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速度太快,他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只感觉到她毛绒绒的围巾尾摆匆匆擦过自己还来不及戴上手套的手背,怪痒的。

然后他就听见女孩的声音:“医生!我这个糖不耐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以后我一辈子都不能吃糖了吗?”

惊诧有余的同时,祁越也在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稀奇古怪,有人离不开糖,有人对糖避之不及。

2

南方的冬天格外地湿冷,站在公交站台时,寒风“呼呼”地刮着,钻进衣服里让人无处可逃。天杀的公交车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分钟了还没有出现。而祁越就站在公交站台上,百无聊赖地拆开一盒黑加仑味的汽水糖,一颗又一颗地吃着。

甜味在口腔之中蔓延开来,暂时舒缓了他烦躁的心情。

终于,远方的公车像穿着棉衣一样,笨重地往这头驶来。祁越把这盒新拆的糖里倒数第二颗扔进嘴里,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上了车。

公车缓缓起步,然而车窗外忽然传来女孩的叫声:“等一等,等一等。”女孩在千钧一发之际追上了车,直到上了车,她还没缓过劲儿来,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祁越愣了一下:这不是之前在医院里看见的那姑娘么?

车再次开动,女孩也终于回过神来了,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来公交卡,“滴”地一声刷上,然后再慢悠悠地朝着车厢里面走来。车上人不多,但祁越站的位置人更少,因此女孩也就顺理成章地站在了他的旁边。

他注意到,女孩穿着杏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一双棕褐色的过膝长靴紧紧地将她的小腿包裹起来,脖子上还围着一条足够让她整张脸都埋进去的巨大围巾——看起来是很怕冷的样子嘛。

或许是因为刚才运动过量,女孩的脸到现在还是苍白着的,甚至额头还冒出细密的汗珠来,连嘴唇都是干裂着,整个人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病恹恹的。

然而下一秒,祁越就知道这女孩并不是看起来病恹恹,而是确实病了,因为她忽然毫无预兆地直挺挺地就朝自己倒过来。

祁越大惊,手上一直握着的糖盒也不管了,搂住了晕倒的人,惊慌失措,“姑娘!姑娘!”

女孩迷迷糊糊之间,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可……可能是低血糖,早上没吃早饭……”

“哦哦!”祁越闻言,捡起地上的糖盒,打开来就要往女孩嘴里送糖。

“别……别……”女孩用尽了力气推开他的手,“我……我不能吃糖。”

3

祁越再次回到了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只是这一次,他是陪人来打点滴的。

女孩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右手输着液,头无精打采地垂着。

“给。”祁越向她递出了一个包子,这是他把人送过来后刚出门买的,还热气腾腾的,看起来格外好吃。

女孩接了过来,满眼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刚才麻烦你了,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他摇了摇头,“祁越,祁连山的祁,超越的越。”

“我叫温习,呃……就是你想的那个温习。”温习忍不住笑了,祁越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右边还有一个小梨涡,分外可爱。

两人就这样坐在大冬天的输液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为什么不能吃糖啊?”

“因为我得了一种病,叫糖不耐受,一吃糖就容易上吐下泻。”

“那葡萄糖你又能打?”祁越看了看挂着的药瓶,这是因为她低血糖晕倒被送到医院后,护士第一时间给她挂上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医生说我是不能吃口服的普通糖类,注射或者是含糖的饮料、饭菜都没问题。应该是某种新型病吧……我原来很喜欢吃糖的……只是得了这个病,就好像一个怪物一样,什么糖都不能碰了。”温习垂着头,语气沮丧。

祁越摸出一盒未开封的糖,又随手扔了几颗在嘴里,说:“别难过,我也有病,我就是在你之前看病的那儿看医生的。”

温习猛然抬头看他,男孩子正在用力咀嚼着水果硬糖,“咯嘣咯嘣”的声音格外地清脆诱人,听得她止不住地就想尝尝这对她来说如同砒霜一般的蜜糖。

“你的病方便说吗?”

“嗨,这有啥不方便的?”祁越挥了挥手中的糖盒,上面的卡通字和他沉稳的外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相符,“你没看见我从开始到现在吃糖就停不下来吗?没错,我就是和你恰恰相反的病,糖类重度依赖症。”

“糖类重度依赖症?”

“是啊,”祁越笑笑,“就是对糖有着超乎常人的依赖心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觉得时间流逝得很慢。

等到温习的一瓶葡萄糖挂完后,她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个人似乎就这样陪着她坐在医院等了一个小时。她局促不安的表情被祁越尽收眼底,可他平日里也少有跟女生打交道,憋了许久憋到脸都发红,他也只是递出手中那一盒糖,轻轻地问她:“你吃糖吗?”

就好像平常人的交流一样随意。

温习怔了怔,分明是懂了他的用意,心里喜悦的泡泡一个又一个地升起然后炸开,炸得她满心都是甜蜜的滋味。明明没有吃糖,却感觉这么甜,真是奇了怪了。

她用尽量俏皮的语气说:“你忘啦?我不能吃糖的。”

4

祁越开始相信缘分了。

坐在对面的人,紧张得已经把两包糖倒进咖啡里了。她忐忑不安地搅拌着,低着头不看他,然后一声不吭地就要一口闷掉了咖啡。

“诶!别喝,你放了两包糖!”祁越叫住她,好心好意地提醒。

“哦哦!”温习手忙脚乱地把咖啡放下,满脸通红地看着他。

今天祁越是来相亲的,相亲之前,自家母上大人千叮咛万嘱咐道:“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不过你可不许嫌弃人家!毕竟你也有病不是吗?”母上大人瞥了一眼被他握在手里的糖盒,“你就这样每天糖不离口地过着日子,也不知道人家小姑娘能不能看得上你哟……”

温习看不看得上他,他不知道,但祁越明白,温习至少不讨厌他。

因为当他一脸坦然的样子交换了两人的咖啡时,温习也是讷讷无言,没有拒绝。

“我的还没放糖奶,你拿去喝吧。”

温习轻抿一口黑咖啡,小巧的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好苦。”

是啊,祁越原先最讨厌吃糖了,就连喝咖啡都是万年不变的黑咖啡冷萃,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着迷于快要腻死人的糖味,戒不掉,离不开。

他握着咖啡杯,看着杯沿上刚才被温习不小心蹭上去的口红出了神。

“温习。”祁越叫她的名字。

“诶。”温习抬头,咂巴咂巴嘴,试图化解口里的苦味。

“不如我们试试?”

祁越认真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反而连他眉间都沾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反正我俩看上去,还挺有缘分的……”他又自顾自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

5

两人就这样正式地成为了男女朋友。不过到底是第一次因为相亲而恋爱,祁越和温习相处起来都有点紧张,具体在于两人看完电影出来一路沉默无言,连衣角都没碰到。

快说话,快说话啊!温习在心中疯狂呐喊,你不是一个“嘴巴掺了蜜”的男朋友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该说什么?该说什么?!祁越冷汗直冒,局促得只好一颗又一颗地吃着糖,直到小半盒软糖都快被他吃见了底。

“哥哥,给姐姐买个棉花糖吧。”

突然,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被脆生生的一句童声打断。两人不由地低头去看正拉着祁越衣角的小孩。她穿着红色的大棉袄,扎着羊角辫,眼神可怜兮兮的,指着街边一家卖棉花糖的说。

温习蹲下来,摸着她的脑袋问:“那是你家的棉花糖?”

“嗯!”小孩用力点了点头,“爸爸说让我看到路过的哥哥和姐姐在一起的就拉着他们买糖!说大哥哥肯定撇不下面子会买给姐姐吃的。”

童言无忌,惹得两个大人不由失笑。

“成。”于是两人就牵着小女孩,一路往棉花糖摊那里走去。

小女孩的父亲正坐在板凳上做棉花糖。五颜六色的糖浆混合,在轰隆轰隆的机器里被搅拌成彩虹色,他快速地转动着手腕,手上的竹签被缠上一层又一层好看的软绵绵的糖。

这糖的外观太可爱了,看得温习都禁不住想吃。可一想到自己的病,她只能更加发愁。

“给,小伙子。”男人笑眯眯地把糖递给祁越。

祁越接了过来,彩色的棉花糖颤巍巍的,巨大又饱满,看上去的确很好吃的样子。

他垂眼,看着站在他身旁正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糖的温习,突然玩心大起。

“吃不吃?”他把棉花糖凑近了温习。

显然是看到糖很意外,温习用力地点了点头,

祁越立马把糖移开了,然后自己一口咬下,吃得餍足,可分明更让他开心的是旁边这个姑娘一瞬间的变脸手艺。温习刚还兴致勃勃的脸,立马失落了起来,然后便成了恼羞成怒。

她用力捶了一下祁越,气说:“你干吗啊?!”

祁越拉住她的手,“生气了?”

“哼!你明知道我想吃糖的。”

祁越笑着让她转过身来,又搂她进怀里。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衣,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还是小小的一只,在他眼里,不比刚才那个可怜巴巴求着他们买糖的小女孩大多少。

“别气啊,我替你吃了。”

揽着腰的手渐渐收紧,祁越凑近了她,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敏感小巧的耳垂上。可温习的思绪却渐渐飘远了去: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吧……

诶,奇怪,怎么……怎么感觉口里好甜好甜,就像是刚才她大口咬下了棉花糖一样?温习的心有点儿恍惚。

然而站在一旁的小女孩生气地想:爸爸在骗人!和姐姐在一起的大哥哥小气得要命,连棉花糖都不给姐姐吃,气得姐姐脸都红透了。

6

初春的时候,祁越搬家,温习自然而然地履行女朋友的义务,替他到新家打扫起了卫生。

“这么多糖啊?!”温习吃惊地说。

眼前由搬家公司拖过来的最显眼的就是两个大大的纸箱,温习扫了一眼,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糖果惊呆了。

祁越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随意拆开一盒。

这是上个月新出的品种,还不错,水果味特别足,因此他吃的频率也很高。

“过来。”他朝温习招招手。

温习放下了拖把,坐在他的身旁,替他剥着糖纸,心也痒痒的。

大大的围裙挂在她小小的身体上,看起来空荡荡的。鼻子上也因为长时间干活沾染上了汗珠,祁越有点心疼,拿纸替她擦干净,又伸手搂住了她。

温习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感叹道:“你说我俩这病什么时候能颠倒一下啊?你不喜欢吃糖,得糖不耐受,我喜欢吃糖,得糖类重度依赖。”

“你就不能盼着我俩好一点么?做个健康的正常人。”

“也是哦,”她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祁越的身上,“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做一个正常人了。”

祁越被她的话惹得淡淡心疼,偏过头去看她,只看见她晶莹的眼睛里水光流转,是失落,也是长期被病症折磨之下的坦然。

“温习。”他又叫她的名字,明知道她每次听他念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地心尖发麻、小鹿乱撞。

“嗯。”她的声音淡淡的,从喉咙里冒出来。

“看着我。”

“噢!”像被他命令了似的,温习着了魔似的转过头去看,却不想这会儿麻着的不再仅仅只有心了,还有唇。是祁越亲了上来,轻轻地,悄悄地,羽毛一般轻轻掠过她的唇,勾得她神智发颤。

“干……干吗啊……”小小的抱怨声在两人唇齿之间溢了出来,带着娇羞。

闷闷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传出来。

“让你尝尝糖的味道,好不好?”祁越哄着她,像在哄骗小孩一样,尾音微微上扬,“嗯?”

温习不敢再看他,只好半合着眼,微微仰起头,也不说好。

可是祁越就像是得到了肯定答案一样,复又吻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啄吻,而是绵长幽深的唇齿贴合。他仔细地描绘着女孩的唇型,不知满足地含在嘴里,又轻咬,再将舌尖抵了进去,动作变得野蛮,快速地攻城略地。

温习的手抵着他的胸口,快要不能呼吸。

意识朦胧之间,好像听见他在说:“好甜啊。”(原题:《你的甜,是治我的药》,作者:旧地如重游。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