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研的哀与愁:学者沦为发论文机器

近日,甘肃省科学院副院长、甘肃省侨联副主席闫鹏勋在接受采访时说:“做科学研究不能只从‘论文到论文’,要关注实际应用,今天中国的科研成果太缺乏应用转化能力”。

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在现今的学术圈,唯论文论调一直唱响,重数量轻质量、重基础轻应用、重短期轻长期等现象严重,尤其是一些地方和单位,论文成为唯一的科研评价指挥棒。

“培育出一个新品种与发表一篇高水平的SCI(科学引文索引)论文,不好判断谁水平更高、贡献更大,也不好用同一把尺子来衡量。”中国农科院研究员王济民说,近年来受论文这个指挥棒的影响,一些专长是培育品种、研发农机的农业科研人员也不得不投入大量精力来发论文。

以文章为评价主轴的评价方式曾对基础研究起到了积极的研究作用,鼓励人多写科学论文,尤其是好论文,当然是好事。然而,近年来,唯文章的方式被无限推广到所有科技领域,副作用很大,已经严重的阻碍了我国科技的发展。

造文章式的科研,误导了学生对科研的理解,更阻碍了国家科学的发展

曾经有一个青年学者非常苦恼的说过:

“这种生活很无聊。因为我自己在写论文,觉得很无聊。我知道如果在学术圈混,就是这样每年要写很多论文。成为一个论文机器。我渐渐思考,这不是我期望的人生价值。我的人生价值一直是追求影响力,对社会与国家的贡献。觉得很悲哀与失望。因为我觉得我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就要干这种无聊的事 ….”

更有业内人士表示,现在的论文导向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搞低水平重复建设,往往组织一些很大的团队,去做一个大工程。这种研究实际上做的并不是真正创新的东西,而是一些重复性的工作,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但是这样的东西在我们的科研体系里有很好的适应能力,因为这样的成果可以发论文,往往还是顶级期刊,由此还能拿到更多的基金项目,于是形成了一个循环,对于科学发展的好处并不多。”

但是这样的科研的并不能解决问题,更没有实际意义。许多的科研虽然说明面上写在纸上,大家都说自己的意义重大,但是落实到工程实际就不那么重要了。吴楷喆教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所理解的科研是要解决问题和回答问题的,论文只是打草撸兔子的事,是顺带的事,甚至是副产物。

所以说科研是要创新的,不管是偏应用的还是偏理论的,都要创新的,最终目的是解决问题或者回答问题的。

新规促生态:从“唯论文”到“泛论文”的进步,或许才是打开学术的正确姿势。

《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提出:要克服唯学历、唯论文的倾向,注重靠实践和贡献评价人才。有专家认为,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学科,艺术类,自然科学、医学,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一定要分类,不能搞一个标准,也没有唯一标准。

这显然是有道理的,也最需要在实践中去执行:综合性大学浙江大学率先以论文影响力、社会贡献度等为主要考量,列出了一系列新规。

近年来的做法是逐渐以标志性成果来代替罗列论文,从定量分析逐渐过渡到定性分析。论文是重要但不是唯一指标,并逐渐导向学术影响力评价。

据校方透露,浙大已出台政策,彻底取消对论文篇数的要求,在职称评定中以论文影响力、社会贡献度等水平描述为主要考量,关注同行对于老师水平与贡献的公共认知。如果一个教授一年只写了一篇论文,但是这篇论文很有分量,产生了很好的社会效益,他在职称评定中就更占优势。

很大程度上讲,它突破了“唯核心期刊论”的束缚,扩大了论文刊发的载体范围,对论文的价值重构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科学上面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过于倚重论文的倾向也被越来越多人诟病,论文评价是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唯论文导向”不能完全体现科研成果的水平和价值。近年来,我国的科技评价制度不断完善,分类评价改革稳步推进,并取得了一定成效,相信在未来,被破坏的学术生态也能得到一定的平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