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节一中家书出炉——致最好的你们

当某天 再唱着这首歌

会是在哪一个角落

当某天 再踏进这校园

会是哪片落叶掉进回忆的流年

6月

朝夕会面,遂成相识,我们的相遇,如张爱玲于千万人之中遇见胡兰成,刚刚好,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如史铁生于绝境中偶逢地坛,从此渴望站到死中去看生,读生死的哲学;如朱生豪于千万盼念中携手宋清如,写雨,写夜的相思,写莎士比亚的疯狂。

每天清晨上课经过生物园,看绿色的爬虫弓着背静沐朝阳;看袋鼠妈妈怀里的小袋鼠露出尖尖的脑袋,她们朝你好奇地张望,你也朝她们调皮地眨眼;看黄色的海星俏皮地翘着一只二郎腿。等到周边的小树都长大了,枝繁叶茂,小袋鼠却永远不会长大,她是守护这里的精灵,露花风蝶在她眼里,朝夕相伴在她心里。

食堂一楼Q弹劲道的脆哨面,你总不如阿姨拌得均匀,也总忘了再让阿姨多刷一颗圆滚滚的卤蛋;二楼的饺子好像叮当猫,总会变样,煮水饺、燃饺皮、蒸饺子,还有一勺勺总觉放不尽的香油与辣椒;三楼的“圆子”还“咕咚咕咚”煮在大锅里,伴着酥烂的白菜与肉汤,雨天打上一碗,“唏哩呼噜”下了肚,抹抹嘴边的油渍,热了心肠。

宿舍的七个人,每天乐呵呵一起上课、吃饭,一不留心起晚了,便风风火火背着书包你推我我推你地在打上课铃前一秒钟气喘吁吁赶到教室门口。老师来查宿时,你们总爱把她硬生生往体重秤上推,看她眼神中有了绝望,才知道她上课说最近正在减肥都是骗人的。

每周一的早会上,广场总是热热闹闹,某个班级跑操和卫生做得好拿流动红旗呀,某个学生拾了手机找不到失主呀,某个高三班级后排的同学又躲在队伍后背单词讲话被批评呀……那时候,你总爱抬头看天空盘旋的鸟儿,担心早会后的下节课老师抽背古文或公式。也许总因为有那么一点不完整的自由和心有余悸,人生才会有意思。

每年四月的篮球架下,总是充盈着年轻盛气的呐喊,球网会一张张坏掉,球架会一层层掉漆,不变的却是因一分之差失败后的拥抱、年复一年“四时可爱唯春日,一事能狂便少年”笃定般的信仰。人们都说岁月易蹉跎,却怎会知道,我们何曾轻易饶过岁月?

宿舍楼门前的小花,永远争先恐后,向着阳光,犹如那时的你,总想做梦想的追光者,后来你渐渐明白,你要成为自己的光。踏入校门,耳机里放的是“总在孤单时眺望夜空”,别离之后,唱的是“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山那边的月亮,让每晚十点四十分放学后的空气不再冰凉,书中的月亮,教人认清内心纯净的归宿,是大彻大悟后的开怀大笑与心花怒放。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十里桃林变成了高楼大厦,活泼可爱的老师从女孩变成了母亲。唯有你,希望一觉醒来,还趴在教室的书桌上。

那体育馆旁的灯,高考前陪你散步聊天、从很远的地方给你带来热腾腾肉汤的爸妈走后,你伴着它的余光,抱着手中的书,最后一次走向教室。爱是一种能力,一种艺术,你在挥别父母、独自勇敢地走向考场时,也走向了更理智美好、更成熟懂事、没有了更多缺点的自己,在做完了三年所有的试卷的那一刻,也懂得了人间无法印在纸上的温情。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事业有成、不再为生存烦恼,你能否回家看看,看这里迢迢星汉,清风皓月,坐在足球场的看台上,忆起你曾在此喊破喉咙、留下泪和汗,提醒自己生活再平坦、世间再纷杂,都须有“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傲骨,因那曾是年轻时最坚持的模样。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不再去相信、不再去付出,你能否回家看看,看这里剪剪人影,几度斜晖,透过菱形的篮球网,你是否还能吟咏着老师曾在黑板上写下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明白既然有人愿为你回首,你亦须为他沾裳。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压力倍增、遗失美好,你能否回家看看,看这里竹碧池清,霞光遍洒,从宿舍通往教室的路,因那夕阳下摩天轮的映衬,竟比一生更长,而这一切是否又会让你念想那十年的寒窗?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气馁颓唐、濒临绝望或是风烛残年、鬓已星星,你能否回家看看,看这里草木繁滋,宛如清扬。篮球场边,春阳微照,紫叶李随风飘摇,仿佛对你轻吟:“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生命亦是如此,腐草为萤,为的是岁月清狂。”此去经年,彼时的你,会不会再次翻开此刻的家书两行,这些我们一起守护的永恒啊,让你读来又热了眼眶?抑或是猛然发现虽然青山远去,陌路天涯,我原来还一直在你心上?

开始的开始 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 渴望变成天使

歌谣的歌谣 藏着童话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 该要飞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