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黑暗过后,有人离奇死亡,真凶是那名红衣女子吗?

1999年12月24日十年前/伦敦市

伦敦的黑夜像以往的一样,准备安静度过一年中最后的这个特别日子,天空降落的雪花撞着人们住宅的窗户上,玻璃上起了一层白茫的涂层。

伦特?雷蒙是一位在伦敦工作的警察局长的儿子,今年刚好15岁。今天,他像以往一样骑着自行车,望着飘雪穿梭在西塞尔大教堂的上空,向往家的方向,这所教堂建立在近乎荒野之上。

他忽然在大教堂前停下,脚步搓过死灰色的雪泥,面对着前方平安夜笼罩下的灯光,那些灯光在漆黑之下模糊得游离,隐隐约约就可以听见西塞尔教堂内传出的圣歌,伴随着里面人声的沸腾,混杂在周围的旷地上。

他有些慌忙,嘴上说:“来迟了,来迟了!”于是飞往教堂大门,他的自行车在他抬起头转身时已经开始倒下去。

当他推开大门时,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吱吱的开门声吸引进去,然后留在他湛蓝色的瞳孔里,他这时只是低着头,脸上的颜色红润起来,然后往左边静悄悄地走过去。伦特侧视到坐席中有人对他挥手,他察觉到那个人的旁边空了一个位置,于是往那里溜去。

原来那个挥手的人是他的伙伴瑞克,瑞克是这座教堂的神父之子,他长得有点胖,伦特从小就经常到这里找他玩,因此他有时候也会从基督教的角度去看待一个问题。

瑞克嘴巴说话肉嘟嘟的,他小声说:“这次也轮到你迟到了,以前都是你等我的。”说完后就把头甩到另一边。

“都还没有开始,我猜只是刚刚静下来而已。”伦特看了看他就没有理他了,而是用眼睛盯了许久前方圣台的周围。瑞克把头转过来,对他说:“你的父亲没有来吗?你又在发呆,在平安夜这天也在发呆。”

伦特听后随口说:“我就是这样子,对于奇怪的东西,我就是喜欢想和猜。对了,我的父亲去了纽约市,帮忙勘察那个好像叫做什么‘博物馆假画’的案件。”伦特说完后就一直盯着圣台上的十字架。

“你是不是觉得我父亲的教堂上面有奇怪的东西呢?”瑞克说完后就傻笑了一下。

“你看一下十字架,它的位置有点偏了,不认真看就看不出。”他托着后脑对瑞克说。

“是吗?我怎么就看不见。也许是因为它是悬挂的,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歪了。”瑞克的眼神开始漫不经心。

“不,不对,没有长得如此高的人,能够踮起脚尖单手伸直就触及十字架底端,上面还是有点东西固定的。最近也没有轻微的地震,怎么回事呢?”伦特小声说。瑞克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他低头,然后走神,伦特望着巨大的十字架。西塞尔大教堂的十字架完全由混合的金属铸成,底端呈现尖锐的锥形,整体呈金黄色,十字架并不是贴着墙壁,也不是从地面支撑起来,而是悬空挂着的,这或许是这所教堂唯一的特色。

“伦特,我跟你说一件事,是我父亲。”瑞克低着头说。

“科恩神父怎么了?”伦特的眼神开始时并没有转过去。

“他最近脸色看起来很不舒服,总是皱着眉,好像很焦虑的样子。”瑞克看起来有点心虑。

“圣诞节的前几天也是这样子吗?”伦特说。

此时,他们听见圣歌骤停,场景与外面的夜晚一样沉寂,科恩神父走上去,脚步声穿过每个人的耳朵,伦特望着那双黑色的高邦鞋在瞳孔的倒映中缓缓移动,每个人的虔诚都化为沉默的目光凝聚在他的黑色礼服上,他靠着圣台,声音回响得嘹亮,他发表言辞:“今天晚上,我们聚在一起,无论是来自遥远的,还是最近的姐妹兄弟,都将一起普庆耶和华第1999诞辰。我们在将临期的弥撒礼仪中也聆听了不少有关他来拯救人类的记载。上帝说,有光,世界要有光,于是黑暗被刺破,他说,你们亲近我,我将必亲近你们,今天,我们盼望的日子,到了!”

一遍欢庆即将响透整个教堂,有些人还没有等到神父的言辞完毕就已经开始击掌,这场将要爆发的掌声后劲还没有冲上来,就有个男子冲上去,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黑色西装,拿着杯血红的酒,一边走着,一边半拍掌,酒像血一样,从酒杯里面溅起,然后不断地洒落在地上,嘴上大声说:“是的,是的!很好,很好!”

他转过身面对大家,那双金黄色的眉毛在堂丽的教堂上变得傲气,伦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说:“原来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西塞尔教堂会被……拆迁。”

“他是谁?为什么父亲见到他时脸上变成就是那种焦虑。”瑞克看着伦特的眼睛。

“他的名字叫做胡克,算是著名的杰尔逊收购公司的一名高级事务员,而杰尔逊公司的背后据说有着庞大的黑暗势力作为最坚实的靠山,所以他才会这么嚣张了。”伦特说完后,又补上一句,”最近他的名字老是在头条出现,而且报刊上还总是写着杰尔逊公司以合法公正的手段帮助某公司收购了另一所公司,这看得令我有点生倦。”

胡克侧身向着席下,而正身对着科恩神父,嘴上扬起恶笑,他说:“上帝还说过,我对罪恶始终坚忍,所以撒旦依然,人是有罪的,不信你看。”

他说完后把口中咬着的香烟倒插在圣台的白焟上,白焟上的火焰被顷刻熄灭,他又把酒杯的红色灌滴在白蜡柱上,白蜡柱就像一条被剥肉带血的白骨。

圣坛之下拂起一阵噪音。

许多信徒已经抑制不住愤懑,离开坐席并冲上去,第一席忽然站起几个与胡克一样着装的男子。去路骤然被截断。其中一个戴着纯黑墨镜的男子大吼:“退后!别逼我开枪。”

场上的暴乱经过反复碰撞后就渐渐沉下去了,胡克走到圣台前,对众人说:“先生们,女士们,我代表杰尔逊公司向大家问好。圣诞快乐,还有新年快乐。我上来只是来提醒科恩神父一下,他似乎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说。在不久之后,这里会变得土灰不留,这次就是你们在西塞尔教堂度过的最后一次圣诞节。”

在席位下,伦特捂住瑞克的嘴,拉着他的手腕,瑞克的耳朵红得接近紫色,伦特对他说:“你不能上去,会被他们杀死的!”

此刻,科恩神父低着头,光影照不到他纯黑的眼睑,他说:“神是公义的,他必照各人行为报应各人。”

许多人看着科恩神父,跟着这句话沉思了一阵。

“哈哈哈!你就这样完了,是不是漏了一句话,主与你同在。”胡克说完了后,大教堂里扬起他低沉的嘲笑,被带来的那些高大的黑装男子也跟着冷笑起来,教堂曾经咏叹的教义此刻变得空洞而冷漠,没有谁敢维护,因为人本性惧怕死亡,贪恋生存,那些低咕的童孩啼哭断断续续,很显然是被他们的家长轻捂住了嘴巴,几个人也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他们转身走近大门,将要离开,转身的人越来越多,可是还是有堆人愿意留下。

伦特望着从身边离开的身影,他抬头看着每个人瞳孔中的恐惧抑或厌恶的脸孔,在离开的人中,一位穿着深红色的连衣裙的女士正走过来,她在他的旁边停下,红唇如血般鲜艳。她凝望着伦特,蓝色的瞳孔似乎抑制着什么,眼里的血纹在衣服的深红埋掩下依然深刻。

那位女士走过来,伦特的脑海里只有一双高跟鞋在颤动,心脏却不知为什么狂乱地跳动,周围一片空白的感觉。

她的手轻轻向伦特伸过来,伦特看到她的指甲也涂抹上鲜红色,她同时对着瑞克做出温柔的笑容,她笑得很自然,没有丝毫强迫自己的感觉,她抚摸伦特棕榈的头发,然后稍微用力抓紧脑后的头发,在伦特的耳边用气说:“不要怕,主会与所有同在……即便撒旦。”

伦特感觉到指甲的冰冷从头顶刺透全身,他也用气声说:“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而是对伦特说:“游戏开始了。”

她转身离开了,他们看着那股鲜艳的红色融化在人海之中,什么也没说出来。

时间呆滞地停了很久,瑞克说“那是谁?你怎么不回答我。”

伦特才回过神来,说:“我不知道,她的指甲油真难闻!”

“我已经问了你好几次。那好吧,不管她了,我们上去拿礼物,我向父亲打听到今年的礼物有个大铃铛,最重要的是还有许多巧克力。”瑞克笑着说,肉嘟嘟的嘴似乎在说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伦特摸了摸手表,他记下了此刻的时间:1999.12.24 20:15,这是胡克和他的部下刚离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