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谈谈父亲

母亲节过完了,父亲节就不远了,就好像春天过完了,夏天秋天就不远了一样。

母亲的贡献是孕育、滋养、抱持、放手。那父亲的贡献是什么呢?我想一定是有贡献的,不然我们不需要留出一个父亲的位置,也不需要设立一个“父亲”节去感恩父亲的存在。

男性≠父亲

父亲的贡献是什么呢?播种吗?

毫无疑问,播下生命的种子是重要的,是生命诞生的必备条件。但ta不是一个父亲的标志。

播种是男性的功能,只要是身体发展成熟的男性都具备了播种的功能。但如果他在播种之后撒手不管,逃之夭夭,那可能人们不会愿意承认他是一个父亲,更可能说“他不是一个及格的父亲”或者“他不配被称为父亲”。

父亲是一种选择,不是随着播种自然而然出现的,而是一个男性的选择。在古代,当一个男性与一个女性生下了孩子后,他需要带着这个孩子,到社群当中,宣布这个是自己的孩子,同时也是宣布自己愿意成为/担当ta的父亲。在现代,这个选择/宣布的仪式被取消了,但是那些撒手不管逃之夭夭的男性依然提醒我们,不是所有的男性都是父亲。

一个理想的父亲

一个理想的父亲是怎么样的呢?他需要发挥什么功能,作出什么贡献,才值得被认可,值得拥有一个节日被感恩呢?

父亲的功能在孩子出生前就开始了。从他的伴侣/孩子伟大的母亲怀孕开始,父亲就要发挥功能。对于女性而言,怀孕生产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非常大的,身体的痛苦、行动的不便。这导致了怀孕的女性自然地变得弱了,需要他人的照顾。这个照顾他的人,自然就是她的伴侣,孩子的父亲了。在古代社会,这个表现为出门打猎,或者耕种,让妈妈以及肚子里的宝宝能够得到充足的滋养,免于饥饿。

哪怕时代在进步,但进化产生的特征依然烙印在母亲的身心中。谈恋爱或者二人世界时,浪漫甜蜜就足够了,一旦进入了怀孕或准备的怀孕的姿态,就开始重视丈夫的捕猎/赚钱功能了。

人类社会反感一切不忠,但对于孕期发生的不忠尤其不能容忍。因为这个时期的不忠对于女性的伤害尤其之大,也是一个男性对于父亲身份认同的彻底背离。

一个理想父亲最初的功能就是保持忠诚,照顾好怀孕的母亲以及还在腹中的孩子。

这种母亲照顾孩子,父亲照顾母亲的状态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一般来说是持续到孩子2-3岁。所以这个时期,其实父亲是缺乏照顾的。父亲会体验到缺乏照顾产生的受伤,毕竟有孩子前伴侣会有很多精力关注自己,但有了孩子之后她就去照顾孩子了。所以父亲也会体验到对于孩子的嫉妒,这个小不点把原来属于我的爱/照顾/关注抢走了,但父亲需要自己处理好这份受伤与嫉妒,可能这就是作为父亲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当孩子长大到3岁后,父亲就需要承担新的功能了——把母亲跟孩子分开。母亲是如此地爱她的孩子,孩子又是如此地依恋ta的母亲,所以母亲与孩子的联结是很紧密的。但一直维持紧密的联结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所以父亲需要当一个有力量的第三者,把母亲跟孩子的距离拉开一些,自己加入进去,让母亲与孩子的双人关系变成父亲、母亲、孩子的三人关系。

而这个形成多人运动的过程还需要温和而坚定,太粗暴了容易让孩子感觉父亲太可怕,太软弱了又会让孩子感觉父亲太无力。所以,其实是个技术活。

等这个三角关系稳定下来之后,孩子就会自然地理解了父亲和母亲才是一对,是更亲密的,虽然他们彼此更亲密,但他们依然是爱我的,我可以认同相爱的父母,去发展我自己的关系,去过我自己的人生。如果顺利的话,这种稳定的关系状态大概可以一直维持到孩子青春期。

到了青春期,父亲的功能又改变了。孩子小的时候,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父亲,愿意陪伴ta玩耍的父亲,就是一个好父亲。当孩子长大之后,到了青春期,ta对于父亲的渴望就会有一些改变,ta会希望父亲是有力量的。一个父亲给青春期孩子的最好礼物不是陪ta玩耍,而是留给ta一个父亲在投入工作/创造价值的背影。父亲在社会中创造价值的样子就会成为青春期孩子最好的榜样。当然,之前做得好的部分是不能拉下的,比如继续爱自己伴侣以及爱孩子。

只要孩子是认同父亲的,可能ta一辈子都会有一部分的目光是放在了父亲身上的。所以父亲的言行也一直影响着孩子。当然,如果父亲能够做好上面的部分,基本已经给了孩子很好的支持,足够ta好好读书好好恋爱好好工作了。

父亲的最后一个功能,可能就是给孩子示范,如何走完生命的后半段了。理想父亲在孩子的心目中,很长时间,都是强大的。但人总是会成长然后衰老的,就好像上山后下山,日升后日落。父亲如何面对衰老乃至死亡,将是孩子面对衰老与死亡的第一手资料。

最后,完美的父亲是不存在的,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完美。但是我们可以尝试成为一个好父亲,虽然这很难,但依然值得迎难而上。

支持男性成为好父亲

当一个好父亲是不容易的,甚至可以说是艰难的。

一个男性,当不好父亲,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一个能给他示范如何当一个好父亲的好父亲。这个部分需要男性自身愿意广开视野,去向身边的好父亲学习,去进行专门的学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

一个男性,成为好父亲,也离不开他的伴侣/孩子母亲的支持。如果他的伴侣不认同他,跟孩子结盟对抗他,可能就让本来不容易的父亲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一个男性,成为好父亲,也离不开他孩子的支持。如果孩子能够喜欢/认同父亲,ta欣赏/肯定的目光会成为这个男性持续成为一个好父亲的动力,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也会成为好父亲最好的回报。

最后,祝愿我们的时代有更多的好父亲。当个好父亲虽然不容易,但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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