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你,“嘟嘟”

嘟嘟是一隻狗


記得你,“嘟嘟”

嘟嘟與豆豆的陪伴(中心公園)


那時,租住在深圳崗廈東一棟叫彩虹新都的樓上,從網上看到有個女孩子因為要離開深圳,自己養的一隻狗打算送養,便聯繫了她。

打車到布吉一個小區,遠遠地看見一個女孩子領著一隻叫不出是什麼品種的小狗等在路邊,女孩告訴我,小狗叫嘟嘟,她因為要回西北老家,所以想給嘟嘟找個合適的主人收養。

嘟嘟是一隻被稱為“蝴蝶犬”的小母狗,大概兩歲了。對於狗的品種,我是知之甚少的,在我看來,品種對狗來說並不重要,可愛就好。

嘟嘟很熱情,雖然是頭次見面,但還是不管不顧地撲在我身上,歡快地嗚咽著,像多年的朋友般在我身上舔來舔去,這也許就是緣分吧,醜是醜了點,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帶她回家。

路上司機師傅突然問我懷裡的小狗是不是吃什麼東西吃壞了,我也很納悶,剛才還好好的小東西,怎麼在吐白沫子呢?司機琢磨了一下,說狗一定是暈車了,原來狗也會暈車?可憐的小玩意。

回到家,嘟嘟似乎沒有了之前的高興勁,也許是才明白要永遠地離開之前的主人了,也許是一路的暈車讓她很不舒服,也可能是對新家感到陌生。自己在客廳的角落找了個地方縮臥在那裡,不動也不吭聲。女友找來一件不穿的T恤給她墊,她這才又活躍起來,也許是她認為這是這個家對她的認同吧。

隨後的日子,嘟嘟完全放開了她的天性,地板、沙發、床鋪,哪裡都是她想當然的小窩,剛來時給她的那件T恤成了她的私有物品,走哪叼哪,別人想拿走是門都沒有的。

對於吃,嘟嘟從來不挑不揀,給啥吃啥,甚至練就了能聽懂冰箱開門的絕技,不管她在房間的什麼地方,只要聽見冰箱門打開的聲音,必然一溜煙地奔過來,仰起小腦袋,尾巴不停地搖晃著,嘴裡一定是念念有詞,吃,對她來說似乎勝過一切。

夜裡,嘟嘟是一定要給自己加餐的,至於盛放狗糧的盆子裡是否有蟑螂,對她來說根本不在乎,夜半的客廳裡,嘟嘟咔哧咔哧的宵夜聲是那時每天晚上夢中必不可少的背景音。

旺財是嘟嘟的初戀

旺財是一隻比熊公犬,嘟嘟跟他從相識到分手,前後也就半年時間,期間兩隻小東西雖然天天打來打去,咬得一地狗毛,但還是有了愛的結晶,五隻混種狗寶寶的到來讓嘟嘟第一次體會到了做母親的不易。

隨著旺財和小狗狗們一隻只被人領養,嘟嘟又回覆了單身生活,她似乎很快便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擁有過丈夫和孩子,他們的離開對她好像也沒什麼影響,依然是每天樂呵呵地玩,樂呵呵地吃,樂呵呵地跟飯盆裡的蟑螂較勁。


記得你,“嘟嘟”

嘟嘟與豆豆的陪伴(中心公園)


暫時的分開是傷感的。

春節,我跟女友回老家過年,帶著一隻狗來回奔波實在不便,只好給嘟嘟找了一家寵物店寄養著,離開時,小狗的情緒非常低落,也許以為我們是要拋棄她了,眼神無助地望著我們,嘴裡抽泣著像是在埋怨我們的狠心,女友的一番耐心的安慰和撫摸才使她的情緒慢慢安定下來,我們怎麼會捨得放棄她呢?可憐的小東西。

節後返深接回嘟嘟的路上,小傢伙好像整個變了個樣,對我們愛答不理的,應該是想跟我們訴說這近一個月的擔憂和離愁,但又不知該怎麼表達,只是緊緊地縮在女友的懷裡。


記得你,“嘟嘟”

豆媽、豆豆、嘟嘟


記得你,“嘟嘟”

出行


記得你,“嘟嘟”

剃了毛的嘟嘟和豆豆


小主人來了。

結婚一年後,我們的小豆豆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小狗的智商跟人類多大的孩子相當,兒子被從醫院抱回家的那天,嘟嘟似乎早已知道家裡要來個小主人似的,站在嬰兒床邊,仰著頭,滿是愛意地注視著那個粉嘟嘟的小精靈,好像在說,她已經做好跟這個小夥伴一起成長的準備了。

像拉雪橇似的拉著嬰兒車出門,成了嘟嘟的必修課,嘟嘟好像也樂此不疲。蓮花山公園、中心公園、市民廣場,從牙牙學語到蹣跚著學步,陪伴著小豆豆一天天長大,嘟嘟也從少年走向了人生最好的年華。

兩歲多的小主人跟她搶著睡狗窩可能是嘟嘟始料未及的,從開始的忍讓到後來的忍無可忍但還是忍著,可能是嘟嘟這一生最無奈的一段時光,勝利的角色雖有互換,讓步最大的最終還是嘟嘟,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


記得你,“嘟嘟”

狗窩被佔了


嘟嘟丟了。

在我們決定離開深圳之前,我跟妻子已經商量好了怎麼安置嘟嘟,放棄是不可能的,我們計劃著不管是坐火車還是坐飛機回家,都要想辦法把嘟嘟帶上,她早已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不會再讓她經受送養之苦,那麼醜的小玩意,誰會對她好呢?

然而,至今都不能讓我原諒自己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嘟嘟跑丟了。

平時她也經常自己沿著樓梯到樓下找別的小狗玩耍,但都知道回家,唯有那天,一直不見她回來。到樓下的城中村找了好久,有人說見到過我所描述的小狗,好像是被人給抓走了。找遍了整個崗廈東,也找遍了附近我們經常去的地方,依然是一無所獲,嘟嘟就這樣丟了,傷心、憤怒已經難以表達當時的心情。但願那人不會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吃了她,但願他們會善待她。

還是叫她嘟嘟吧。

兩年前的深秋,北方已漸漸變冷。

在新家附近的一個小區門口,看見一隻小狗經常在那裡徘徊,小區門衛說那小狗應該是被之前的主人拋棄了,沒人管、沒人顧,他們見她可憐,吃飯時總是捎帶喂她一口,夜裡,小狗常常跟他們一塊巡邏,天氣變冷了,還真是可憐。

我想起了嘟嘟,也許她已經早已不在世間了,也許她正幸福地生活在哪個家庭。失去她的傷痛逐漸平復,還敢再收養一隻小生靈嗎?

善良的妻子明白我的心思,已經上小學的小豆豆陪著我把那隻髒兮兮的小東西抱回了家。

也是一隻小母狗,可能跟之前的小嘟嘟來家時的年紀差不多大小,還是一樣的“醜”,呵呵,什麼品種不清楚,管她去,可愛就好。

“還是叫她嘟嘟吧”,妻兒跟我都不約而同的說出了各自的想法。嘟嘟回來了,真希望她是那個小東西的重生。

安靜、與世無爭,每天電梯打開的動靜是她最愛聽的聲音,迎接家人歸來是她最重要、最開心的時刻。

寫下這段文字時,嘟嘟正睡在豆豆房間的地板上等待著她的小主人放學,妻子說我們把狗養成了貓,貓就貓吧,誰讓她是嘟嘟呢?


記得你,“嘟嘟”

看不清五官的嘟嘟


記得你,“嘟嘟”

陪小主人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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