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無愛相隨,心碎可聞

最近遭遇的話題都頗為沉重,放下思考,無視撕裂,聊聊真正的風月——北宋天王級“網紅”——柳永。

——文 張松

柳永——無愛相隨,心碎可聞

柳永初名三變,字景莊,後更名永,字耆卿,因排行七,又稱柳七。生卒年月其實不可確考,大致的生活年代一般認為在宋太宗雍熙至宋仁宗皇祐年間。早年即以擅長文辭與制曲聞名,長期出入於歌樓酒肆與青樓妓院。流浪於江淮、兩湖等地,作有大量“俗詞曲”為大眾喜愛。約在景佑元年(1034年)進士及第,之後授睦州團練使推官、定海曉峰場鹽官等,官至屯田員外郎,故後世又稱之為“柳屯田”。著有《樂章集》。

在詞這一文學體裁由五代風尚向宋人格調轉變過程中,柳永貢獻獨特,無可替代,十分重要,他是北宋皇朝建立以後出生的文人中,最早一位以寫詞為主業,且作品結集流傳的著名文人。他的詞,用正式的筆觸就是:最早在較大程度上脫離了南唐五代詞官僚士大夫崇雅趣味,表現了具有北宋面貌的新市民情趣,同時他對詞的形式變革進行了廣泛而卓有成效的探索,其成果為後來的宋詞創作提供了更大表現空間的形式。通俗一點說就是:這哥們能深入群眾,與民同樂,既會講人話,情話,也會講鬼話,靈活運用,存乎一心。

柳永——無愛相隨,心碎可聞

柳永在北宋詞壇絕對是明星,而且絕對是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顆,耀眼又讓人望眼欲穿的天王級人物,豈止響噹噹,簡直咣咣響。所謂“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柳詞就是當時的流行金曲,而且一流行就是一百多年。可惜中國歷史上文采出眾得“飛揚跋扈”的人往往也是仕途多舛之人,柳永也是其中一朵“不一樣的煙火”。說來柳永的父親、叔叔、哥哥都是進士,連兒子、侄子都是,照遺傳基因的說法,柳永中個進士順理成章,但這位“宋代第一詞人”在科舉的路上走得有點飄——深一腳淺一腳的。第一次躊躇滿志地應考被一大盆冷水澆了個通透,憤懣之下寫了這首作者無比喜歡的《鶴沖天》:

黃金榜,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因為投入的感情過於飽滿,以至於他之後的所有仕途曲折都和這首《鶴沖天》有莫大的關係。


柳永——無愛相隨,心碎可聞

傳說、據說是宋仁宗聽說柳永詞寫得好,叫人拿來“拜讀”一下。等皇帝老爺看到這首《鶴沖天》,當時他就震驚了,大筆一揮就把柳永除了名,還說“詞人好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詞去。”家天下時代,柳永能有什麼辦法,最多也只能在填詞的時候落款:

“奉旨填詞柳三變。”

還好,官場失意,情場得意,柳七先生在女人堆裡口碑炸裂,是出了名的好人緣,既然不能走向輝煌那就“自甘墮落”吧。

你們文人高官不是瞧不起流連歌坊妓館嗎?我就在那裡“淺斟低唱”。

你們不是要玩高雅詞曲嗎?我偏偏要用那些“重口味”,有顏色的詞。

不是仕途不行嗎?俺就在詞創作上驚世駭俗。

“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他這牢騷也算髮到了極致。

柳永——無愛相隨,心碎可聞

按說文人去“煙花柳巷”,他柳永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可貴的地方就在於他承認自己去了,不想那些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些那麼虛偽。可貴的地方就在於柳永可不是隨便聲色犬馬,他和風塵女子玩的也是真感情。“柳陌花衢,歌姬舞女,凡吟詠謳歌,莫不以柳七官人為美談”,不少歌女都請柳永幫忙寫詞太高身價。柳永天生招桃花,當時煙花柳巷圈中最耀眼的“明星”謝玉英、趙香香、陳師師那都是和柳永有深厚交情的。柳永晚年一貧如洗、窮困潦倒,死後甚至都無人祭奠,還是那些個“薄倖”的青樓女子湊錢讓他入土為安並相約祭掃,相沿成習。

柳永最為著名的詞當屬這首《雨霖鈴》: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

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至於這首詞到底是寫給誰真是沒什麼標準答案,但我們深刻體會到柳永那種心碎的聲音,自古以來“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宦遊干謁,羈旅行役,浪跡沉浮,人生的最冷處,大概也就在於命運的孤單了。

柳永——無愛相隨,心碎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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