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1681年4月,康熙帝發起了第二次北巡。這一天浩浩蕩蕩的巡行隊伍抵達長城喜峰口下。這一帶是華北平原與內蒙古草原相交相融之地。康熙帝騎在馬上,放眼望去,立刻被這裡的景色所吸引。

這是一片水沃草豐,林木蔥蔥,物種豐富的富饒之地,山林草木間,下有虎豹、廉鹿穿梭遊弋,上有蒼鷹盤旋其間,滿是一派生機與活力的土地,康熙大帝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他馬上停下奔馳的駿馬,立刻派人劃定下這塊區域。史載:

“前往相度地勢,酌設圍場”。

很快,一座東西長約150公里,南北長約100公里,共計1.4萬多平方公里被劃定作為行圍打獵場所,這就是大清皇家規模最大的圍場獵苑——“木蘭圍場”。自此,康熙帝還立下皇規祖制,每年的秋天,皇帝都要帶領皇子皇孫和王公大臣圍獵木蘭,形成了清代“木蘭秋獮”的祖制。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然而,康熙一念造就木蘭圍場,卻由此留下了百年遺恨,終究破不了“木蘭興、大清興;木蘭衰,大清亡”的歷史魔咒。

遺恨一:木蘭“圍獵”豈堪其重

古人云:“寧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獵”。巡遊狩獵是中國古代的一些帝王的傳統習慣。

《羽獵賦》記載了漢成帝在狩獵隊伍簇擁下的狩獵盛況。《新唐書.志第六.禮樂六》專門列有“皇帝狩田之禮”。《唐會要》“莫狩”記載了貞觀五年正月十三日,唐太宗李世民“大狩於昆明池,蕃夷君長鹹從”。李世民謂高昌王曲文泰曰:

“大丈夫在世,樂事有三’”。其一,是“天下太平,家給人足”。其二,即是於“草淺獸肥”之季,能夠“以禮政狩,弓不虛發,箭不妄中”。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盤點歷朝歷代皇帝,圍獵行動大多都是興趣使然,喜歡抓捕的樂趣,獵殺的快感,目的直接而單純,這樣的圍獵之舉終究是快樂的,而康熙的圍獵終究參雜了太多的政治目的,往往讓圍獵變得沒那麼快樂了。

清統治者素有騎射和遊牧的生活習俗,“巡獵習武”始終是國家層面的政治活動。清太宗皇太極曾說過,

“我國家以騎射為業,今若不時親弓矢,惟耽宴樂,則田獵行陣之事,必致疏曠,武備何由而得習乎?蓋射獵者,演武之法”。

在朝廷的命令之下,各親王、郡王等,都把這件事置於日常的生活之中。

“騎射之事,時諭子孫,勤加學習”,“時時不忘騎射,勤練士卒”。

因此,作為遊獵民族的清軍軍事實力是超強的,人數雖少,卻能以少勝多,敗大明而一統江山。但是一統江山之後的康熙大帝,似乎品嚐到了巡獵的甜頭,圈下這片最大的獵場,準備以此訓練從戰爭疲憊之中剛剛走出來,軍備日漸鬆弛的八旗子弟,同時還把這樣的圍獵活動作為招攬人心,強化民族團結的一種手段,美其名曰:“肄武”、“綏藩”。

這場政治意義高度昇華的巡遊圍獵、木蘭秋獮之重大盛典,讓這片美麗富饒的圍場從誕生之日起,終究迷失在皇恩浩蕩中難以自拔,也讓康熙大帝對未來的宏偉期待終究不過是絢麗的水中花鏡中月。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遺恨二:耗財勞眾 得不償失

康熙帝曾多次明確表示:

“圍獵以講武事,必不可廢。”“一年兩次行獵,專為講武,與行兵無異。校獵紀律,自當嚴明。”

清朝皇帝,除了雍正一生沒有去過木蘭圍場,一直到道光皇帝廢掉木蘭秋獮大典以,清代大部分帝王都嚴格按照祖制每年兩次前往木蘭圍獵,舉辦木蘭秋獮大典。

康熙帝一生木蘭秋彌共計四十餘次。每年秋天,皇帝親自帶領王公大臣及禁軍衛隊,少則數千人,多則數萬人,最多時候多達近十萬人,奔赴塞外行圍打獵,就像今天的軍事演習一般。這些人千里行軍,長途跋涉,沿途消耗掉大批軍用或生活物資,全靠騾馬車隊來往運輸,花費巨大。w為方便皇帝一行休息,沿途修建行宮多達30多處,其中最大的行宮就是今天的承德避暑山莊,嘉慶帝暴死其中。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這樣的“耗財勞眾”之舉延續了至少200年,如此產生的巨大的民眾負擔,到了晚清百姓不堪其負的時候,木蘭圍場也是巨大的負擔之一,這樣的勞民傷財之舉,康熙如果活到那一天,大概也會為之悔矣吧。

遺恨三:圍獵練兵 越練越荒

每年多達數萬人甚至幾十萬的軍士,既是木蘭慶典的參與者,也是被動的受訓者。至始至終,軍人是這場活動最大的受累者,勞苦奔波,苦不堪言。

康熙帝曾經我此辯駁過,在他的理論之中叫:

“家承平雖久,豈可遂忘武備”的道理。如果沒有自己“平時不忘武備,勤於訓練”,怎能取得征討噶爾丹,“復取西藏,救土伯特於水火之中,我兵直抵西藏,立功絕域”的勝利呢?“若聽信從前條奏之言,憚於勞苦,不加訓練,又何能遠至萬里之外,而滅賊立功乎?”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然而,今天看來,這樣的所謂訓練,是否真的能達到軍事效果呢?戰場上的敵我雙方形勢千變萬化”,面臨的對手,都是嚴格訓練,抱著你死我活態度的殺手。

而“圍場和戰場截然不同,這裡的狩獵時間和地點是由事先敲定的,區域是實現劃定的,甚至選擇什麼樣的動物都是心中有數的,更主要的是那些束手待擒的無助的獵物,它們怎麼會像人一樣擁有極強的還擊之力呢?在危機面前,這些都不過是一隻只四散奔逃的動物。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歷史已經證明,木蘭圍場沒有提升八旗子弟的武力值,恰恰相反,這些人最終還是把這片康熙賦予期望的土地變成了達官貴人追求感官刺激的遊樂場。如果康熙帝在世,看著自己精心選址,傾力打造,祖制護衛的一片神聖之地墮落如此,除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懣,還會怎麼樣呢?

1719年,65歲高齡的康熙曾春風得意地誇耀說:

“朕自幼至今,凡用鳥槍弓矢,獲虎一百三十五,熊二十,豹二十五,殆蝟孫十,摩鹿十四,狼九十六,野豬一百三十二,哨獲之鹿,凡數百。其餘圍場內,隨便射獲諸獸,不勝記矣。朕曾於一日內,射兔三百一十八。若庸常人,畢世亦不能及此一日之數也。”

遊獵於木蘭圍場的康熙大帝,一念之間,築下了百年遺恨

此情此景,康熙大帝似乎遺忘了初心,在他的圍獵榜單上掛滿了各類動物的屍體,曾經的習武安邦的理想在歷史的天空下,早已漸行漸遠,隨著木蘭圍場的老去,淹沒在塵埃裡……


參考書籍:《清實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