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蚕豆

故乡的蚕豆

我的家乡新开镇,是一个靠着长江的镇子。沃野千里,一望无际。大片大片的田野,一年四季,生长着不同的庄稼。小麦,玉米,花生,棉花,油菜,芝麻,红薯,黄豆,前仆后继的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养育着这块土地上的农民。从春到冬,年复一年。

在这个时节,田地里成熟了的是蚕豆。冬天播的种子,在春天里生根,发芽,开花,结子。在夏至的时节,长成饱满的种子,若男之壮汉,饱满结实,女之少妇,丰满绰约。蚕豆的花,紫而间黑,就像一只只眼睛长在蚕豆禾上,观而不喜。虽然怒放在春天里,总不如明艳的油菜花,惹人侧目。花虽丑吧,却一样孕育了美好的果实出来,如这世间的一些女子。“立夏立夏,蚕豆过夜”,

这个时节,农民们提着篮子去田间地头,随便捋几把,就能摘一筐青翠诱人的蚕豆荚。回家来,剥出蚕豆米。热锅轻油,下锅爆炒,些许油盐,清香入鼻的一碗新蚕豆就炒出来了。那颜色,碧青如草,让人心喜,吃一口,粉而清香,有春天的气息在里面。清炒而外,跟鸡蛋一起打汤,清淡爽口,唇齿留香。我们少年时,喜欢把它们一颗颗穿在竹签或铁签上,丢到灶洞里烧熟,再拿出来吃。外边皮烧黑了,里面却青嫩如初,别是一番风味。有时候将蚕豆中间挖掉,周边一圈皮取出来,套在指头上,当做戒指玩。

立夏过后月余,豆荚渐变成黑色,表示已熟而极,需要农民收割了。农民们将蚕豆禾连根割掉,运回家。略晒,手工将豆荚从禾上脱下来。这时候,全家要上阵,工作琐碎而繁重。大人们将放学回家的小孩锢在家,做这样的事。于是不能出去玩耍,心意怏然。

豆荚脱下来后,再暴晒,等到豆荚晒得几乎爆裂,奶奶和妈妈会将他们铺满门口,用链杖捶打,荚脱而籽出,再用筛子,簸箕把蚕豆米整理出来,复暴晒,晒得豆子像铁一样硬。父亲会将晒好的豆子驮到镇上收购站,换回一些钞票,补一下家用。父亲从街上卖豆子回家,往往会割一点肉回来,于是全家大快朵颐一餐。

豆子卖而外,也会留一部分,到过年的时候食用。一部分水浸剪口再油炸而成兰花豆;一部分和沙在大锅里炒,裂而熟;一部分水浸而卤煮,类似于孔乙己吃的茴香豆。这些豆子,过年的时候自食或待客。蚕豆香则香亦,多食则多屁。 想念故乡的蚕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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