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受傷被心上人救下,他親自熬藥餵我,喝下不久我卻手腳發軟


故事:受傷被心上人救下,他親自熬藥餵我,喝下不久我卻手腳發軟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毓荔

1

大漠。孤煙。

一女子策馬疾行,紅色披風在落日熔金下仿若赤浪翻滾,排山倒海,萬夫莫當。

忽然,駿馬嘶鳴,天地蒼茫。

三千青絲糾纏在風中,方看清女子模樣,絳唇旖旎,膚白勝雪,竟是妖冶至極。

“沒錯,就是她!”

無數個黑衣人仿若憑空出現,阻斷了她的去路。

“讓!開!”

兩個字,似一股無形的殺氣,衝蕩著天邊浮雲。

黑衣人列陣,屏息,巋然不動。

紅衣女子絳唇輕揚,敢如此對她的,放眼天下,也就一個暗幽宮。暗幽宮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組織,就連朝廷也畏之三分。他們號稱不為任何人辦事,只殺想殺之人,可謂狂傲至極。

而如今,他們口中的想殺之人,是她。

為此,朝廷派重兵襄助暗幽宮,她走過的每一條路皆是危機重重。不過,那些重兵根本奈何不了她,否則也不會追殺了她整整十年。

食指輕撫劍尖,上面彷彿還殘存著血的餘溫。

落日餘暉下,鮮血噴湧,燦若煙花,定是這廣漠無邊裡一道綻放的風景。當黑衣人齊齊湧向她時,她在心底悠悠地想。

高手間的對決,飛沙走石,電光石火。暗幽宮的殺手果然名不虛傳,遠遠勝於朝廷的那幫草莽之徒。

紅衣女子運七成功力於劍尖,內心那股嗜血的慾望在擴張。

狂風乍起,星辰寥落。慘淡的月光映著一具具沒入塵沙的屍骸,冰徹人心。

手起刀落,最後一個黑衣人應聲倒地。

紅衣女子收劍,離去,雙腳踩進黃沙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然而,身後卻也響起同樣的聲音,吃力且顫微。聞聲斷人,他已身負重傷。

“你本可以逃過一劫。”她提劍,風輕,聲冷。

“逃?江湖雖大,敗者卻無容身之處。你放過我,暗幽宮可會放過我?”

殺氣襲來,紅衣女子身形一閃。劍走偏鋒,吻落了她鬢間一縷青絲。

若織錦秀麗,若流水輕柔,飄落在他手邊。

“現在,你不是敗者了。”

紅衣女子翻身上馬,在一雙雲煙沸湧的眸中看到了自己遺世獨立的身影。

2

“暗幽宮的人贏了她,卻未能殺了她。”

聽完祤宸將軍的稟告,皇上癱坐在龍椅上,卻又在看到被抬進來的屍體時霍然起身。

死者是七王爺,九九八十一刀猙獰可怖,皇上臉上的血色在一點點褪去,最後幾近透明。

“傳朕旨意,誰能殺得了妖女,朕許他高官厚祿,一世榮華。”皇上貌似癲狂,“或者半壁江山,萬里疆土,朕什麼都可以給。”

祤宸在心底悠悠嘆息,縱賞賜一次比一次厚重,也無人敢應下這份差事。畢竟這世間,要財不要命的人,實在不多。

今晚,八王爺府,妖女的目標之地。月上柳梢,風煙俱淨,陰影處皆藏匿著肅殺之氣。

突然,風過,影動,一襲紅衣似一襲燃燒的火焰從空中劃過。

“殺——”

奉旨候在此處的祤宸一聲令下,陰影處的刀劍折射出雪亮的光芒,一鬨而出。

妖女長劍如練,在重重包圍下依舊遊刃有餘。眼見不敵,八王爺倉皇而逃。

一劍封喉,動作宛如一氣呵成。祤宸從未見過有人能舞出如此漂亮的劍花。不過一瞬間,騰騰殺氣便朝他翻滾而來。絳唇旖旎,膚白勝雪,他竟忘了躲閃。

本是吾命休矣,忽聞一位七旬老嫗聲嘶力竭地呼喊:“姑娘,不要再殺人了!”那襲紅衣烈焰應聲堪堪止住,手中軟劍距離祤宸胸口僅有一寸。

她眸中有隱忍的痛楚碎裂開來,足尖一點,便不見了蹤影。

藏於暗處的皇上抱著屍身失聲痛哭,或者說他是在哭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令人聞風喪膽的妖女本是皇上十年前馴養的人蠱,浸之以毒,百般折磨。後來,年僅七歲的她竟用牙齒生生咬斷繩索,逃了出來。她苦練武功,殺人無數,妖女便由此得名。先皇有九子,時至今日,已有八位死在她手中。

皇上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若這樣下去,下一個月圓之夜,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不!朕不能死。”

他目光緊緊鎖在那位老嫗身上,只因她曾在十年前給妖女餵過兩口飯,殺伐無數的妖女今日竟因她於劍下留了活口。看來,她並非沒有人性。

皇上眸光一沉,有了主意。

3

是夜,鳥驚花顫,一陣陣淒厲之聲劃破蒼穹。

烏雲散去,風厲,月圓,照著室內慘遭酷刑的老嫗。

風聲鶴唳,祤宸提劍,屏息,感受著腳步聲的逐漸靠近。

三步,二步,一步……

那雙腳剛要邁過門檻,祤宸身如閃電,從一側提劍而出。

“找死!”

妖女眸如利刃,赤手空拳便將他擊得連連後退。

老嫗怔忡片刻,回過神來,從腰間抽出利刃朝前刺去。

祤宸口中鮮血噴湧,卻依舊大力張合著,似在傳達某種危險的信號。

妖女,皺眉,猶自不解,便感到一股地獄般的寒涼從身後衝擊而來。她側身,利刃堪堪擦過她左肩,細密的血珠把她赭色衣衫又染重了幾分,透露著一種壓抑的絕望。

比這絕望更攝人的是老嫗眸中綻放的驚恐。但見紅袖一揮,利刃碎裂,老嫗隨之身首異處。

妖女身輕如燕,恍如一片紅霞,消失在林梢間時,回望他一眼,意味深長。

皇上扼腕嘆息,如此縝密的計劃,竟被祤宸給破壞了。

那位老嫗並非什麼良善之輩,而是皇上身邊得力的殺手。他們假裝對之施以酷刑,引來妖女。然後老嫗再趁其不備,將淬了毒的利刃推送至她體內,這時祤宸從一側衝出,二人合力,必能將其斬殺。誰知祤宸竟先一步動了手,致使整個計劃的失敗。

幽室,燭火明滅。祤宸氣若游絲,血跡斑駁。

侍衛為他拷上最後一道枷鎖,他被關進來已經七天了,滴水未沾。

“將軍啊,你就在這裡等死吧。”

話音未落,侍衛猝然倒地,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死在何人手裡。

“為什麼離開暗幽宮,做朝廷的走狗?”

冰冷的聲音在陋室裡激盪,燕泥沙沙墜地。

祤宸順著紅衣往上看去,傾城美貌,令人窒息。“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信不信?”

一抹譏笑自她唇邊綻起,未盛放,便草草收場。

在一雙雲煙沸湧的眸中,她看到了自己遺世獨立的身影。

長劍出鞘,鐵鏈碎裂。

“跟我走。”

4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妖女。別人都這麼喚我。”

他還欲再問,劍柄便已抵在了他頸間:“你話太多了,信不信我現在就解決了你。”

祤宸訕訕地不再說話,卻見她身形一怔。

大漠孤煙起,黃沙漫卷。

“還不速速現身!”

刀劍齊湧,殺氣騰騰。這一路不知他們遭遇過多少次埋伏。

“姑且饒他們一命!”祤宸大喊。

他見識過她招數的狠厲,劍若出鞘,必無活口。

她恍若未聞,招招奪人性命。血肉橫飛,模糊了他的視線。朦朧中,他彷彿看到她黛眉緊蹙,似一隻浴血的鳳凰,痛苦且掙扎。

他不禁莞爾,出現錯覺了吧。威懾江湖之人定是很享受這種殺伐的快意,何來痛苦?何來掙扎?

數次交戰,如出一轍。屍橫遍野,唯她紅衣颯颯。

天際昏沉,突然,她以劍支地,單膝彎曲。左臂有血汩汩流出,那是一種濃稠的黑色。

祤宸忽然想起,老嫗那把利刃是淬了劇毒的。毒性蔓延,功力受損,她竟支撐到現在。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他竟今天才看到她的脆弱不堪。

她緩緩墜地,黃沙輕揚。他心中,驀地一痛。

層巒聳翠,雁陣驚寒。她悠悠醒轉,察覺有腳步聲在靠近,天生的警惕驅使著她迅速起身,左手反扣他脈門,右手持劍抵在他頸間。

他倒是處變不驚,劍眉輕揚:“怎麼,救個人還得搭條命啊?!”

她眸光一沉,看到他手中的寒冰水,方卸下警惕。

“我的命可是能換來那狗皇帝的半壁江山。救我,不後悔麼?”

祤宸猶若未聞:“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說完,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眸中極為誇張的驚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好笑,“你不會又嫌我話多吧?!”

她不屑地把頭瞥向一側,唇齒間卻滑出兩個字。

“月,兒。”

月兒。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個名字很好聽,他心中竊喜,像跋涉千里的使徒意外發現了寶藏。

實際上,她飲了寒冰水後,見效甚微,身體反因數次運功而每況愈下。

織錦染血,仿似點點紅梅,她撫著被浸溼的帷帳,嘴角揚起虛浮的笑意,從沒見過自己流這麼多血啊!

她神志漸漸模糊,時常陷入夢魘之中。

“不要追殺我!不要追殺我……”

祤宸把她擁入懷裡:“月兒,沒事,有我在。”懷中的女子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她睡得並不安穩,長睫輕顫,似蝶舞翩躚。

他為她掖好被角,欲轉身離去時,錦被下探出的一雙柔荑緊緊扯住了他外衫:“可不可以陪我去山間走走?”

風蕭颯,雨晴雲乍,極目山如畫。祤宸揹著她走了好長的山路,終來到一處人間極境。遠處燈火如星沉大海,近處綺樹棲鴉。

“你有喜歡的人嗎?”

良久的靜默被祤宸一句突兀的話打破,她眸中的凌厲還未閃過,祤宸便已知她要說什麼,特地湊近了她幾分,引頸待戮:“來吧,要殺要剮,隨你。”

她突地掩面而笑,這是相識以來第一次見她笑。那種笑容似皓月千里,浮光躍金,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自小孤身一人,臥雪眠霜,每天都過著殺或被殺的生活,身負千萬血債,四處流浪。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喜歡別人的,更沒有資格被別人喜歡。”

“可萬一,偏偏有人喜歡上了你呢?”祤宸急急脫口而道,迎上她複雜的眸光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她起身背對著他:“別傻了,你的人生還長著,可我的歲月即將結束。”她回身一旋,兩指穩穩地夾住了呼嘯而來的利箭。

祤宸起身看到遠處人頭攢動,方知敵人在向他們逼近。

“你快走吧,跟我在一起只會連累你。”她聲音虛浮卻堅定。

“不,我絕不會拋下你!”祤宸背起她便往山下跑去。一路顛簸,背上的人已快支撐不住,口中鮮血噴湧而出。他只能把她放在一隱蔽的叢間,躲過敵人的追殺。

她不住地搖頭:“不要再管我了,我是那狗皇帝餵養的人蠱,中的毒正是他為了牽制我而秘製的催命閻羅,沒有解藥的。”

祤宸額間薄汗涔涔:“你再堅持一下,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她氣若游絲:“以前一直嫌你話多,現在趁我還有口氣,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他深情望著懷中女子,似此生不會再擁有了一般:“月兒,當初荒漠上,為什麼你殺了所有人,卻獨獨放過了我?”

眼前的人,膚色透明,雙目迷離:“因為你說,江湖雖大,卻無容身之處,與我而言,又何嘗不是這樣。我踏遍天涯,只想要……”

祤宸將側頰貼附在她唇邊:“你想要什麼?”她薄唇微顫,手卻已從他腰間滑落。

山鳴谷應,風起雲湧。良久良久,他用袖角拭去她眼角的淚,像怕擾了她酣夢一般,輕柔,慎微。

5

青山一角,曉霧將歇,猿鳥亂鳴。

她醒來時,已是三日後,怔忡良久才接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她看著身側有些虛弱的男子,疑惑道:“你幫我解的毒?”

“對啊,我耗盡全部功力才把劇毒逼出來。”他聳聳肩,無論是作為曾經的暗幽宮殺手還是如今的朝廷將軍,最絕望的事情莫過於武功盡廢,而他卻似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她打量著他:“哪怕對我這麼好,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無謂道:“我什麼都不要,只是不想讓你死。”

“不想讓我死?”她怔住,眸色深潤,若晴嵐上浮,未必有意,自然動人。

她忽然運功,榻上長劍一瞬間便回到手中。隔空取物,果然出神入化。

“你去哪裡?”

她邁向竹林,頭也不回:“去殺想讓我死之人!”

他心頭浮起隱隱擔憂,皇宮戒備森嚴,恐更甚從前。

古松張覆,雲樹蓊鬱,她踏著滿地陰影而來,驚為天人,卻有了幾分煙火之氣。

“喏,把這些給煮了,省得你被餓死。”

祤宸不明就裡地望著她甩在地上的幾隻獵物:“你沒去皇宮?”

她滿不在乎道:“狗皇帝是一定得死的。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讓你把身體養好吧。”

他提起獵物,心中若有春潮翻湧。

日薄西山,餘光橫照。他端了好大一碗放在她面前,她卻巋然不動,面無表情。

看著她單薄得恍似一脈秋草的身子,他心中莫名地騰起幾絲怒意:“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江湖殺手,都需要吃飯的,吃飽了才有力氣,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嗎?”

“沒有。”

她答得乾淨利索。強撐的倨傲落在他眼裡是那般惹人生憐。

他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她擦拭著劍上凝結的血漬:“處處都有人追殺我,你還是回暗幽宮吧,或許還能學些花拳繡腿來防身。”

她說得譏諷,神情卻有些鬆動。

祤宸大聲道:“我不會回去的,我還要幹一番大事!”

“大事?”她端起湯一飲而盡,不忘提醒他一句“你已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了”。

忽然,雲光黯甚,風過影動。她屏息,長劍一寸寸回到手中。她在血腥中長大,憑直覺可以嗅到五里之外微乎可微的殺氣,更何況這殺氣早已漫過四野,席捲而來。

為什麼她到現在才察覺,來不及深思,便已飛身窗外。

朝廷的人終是追來了,人馬眾多,似傾巢而出。敵人氣勢洶湧,她運功於劍尖,心脈間突起的一絲紊亂卻攪得她神志潰散。

恍惚中,她看到祤宸被人圍困,她心裡想,那個廢人,如今殺他簡直比宰只雞還簡單。她提劍衝上去,替他殺開了重圍。敵人卻如斬不盡的螻蟻,一次次圍覆而來,她便一次次地殺上去。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她突然手腳發軟,以劍支地,搖搖欲墜,卻在朦朧中看到他一步步地走近,長身玉立,神態怡然。四周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按他的指令停止了動作,這種安靜讓她覺得可怕。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說的沒錯,你的命可以換來半壁江山。”

倒地前,她腦中一閃而過的是他端給她的那碗湯。受傷被心上人救下,他親自熬藥餵我,喝下不久我卻手腳發軟。

6

“你是在威脅朕麼?”

乾坤殿裡,皇上輕呡一口茶,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神色。

祤宸抬首,不卑不亢,圍著她轉一圈道:“這女人服了我暗幽宮的心蠱,若沒有我給她解藥,一月之後就會化為一灘血水。當然,如果在這期間,我催動心訣的話,她就會恢復如初。”他聲音有意沉了幾分,“陛下不會不知道,她最想殺的人是誰吧。”

皇上從龍椅上霍然起身,指著妖女道:“讓她化為一灘血水,讓她化為一灘血水……”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國又豈能容下二君。當祤宸黃袍加身的那一刻,天下便已大亂。

地牢裡,女子抬首,眸中泣血:“既然如此,為何當初還要不顧一切地救我?”

“喏,你也看到了,活著的你對那個狗皇帝才有威懾力,”祤宸婆娑著羊玉扳指,“更何況,我說過我會幹一件大事,這個過程總得要有人來見證一下。”

看他面露奸詐,她不禁痴笑出聲:“你獨霸了江湖,竟還想要這萬里江山,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啊,暗幽門統領。”

他身子一怔,旋即又露出輕蔑的笑:“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過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你當初沒有殺了我,所以現在只好輪到我來殺你了。”

她想運功,身體卻綿軟無力:“信或不信,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祤宸劍眉輕挑,一字一頓:“如果你真有那個能力,朕,恭候那天的到來。”

他轉身離去,陽光有些灼烈,卻驅不散心底的那層寒涼。

遠處狼煙瀰漫,兵器相擊之聲震天動地。他腦中想起的卻是她昏迷時說的話——我踏遍天涯,只想要一個家。

家,對普通人來說,再尋常不過,卻成了他們此生難以企及的浮光晚霞。

她在地牢裡昏沉多日,任外面天翻地覆,這一隅天地倒是極安全的。聽說兩皇交戰,空前慘烈。她在心底恨恨地想,都死了才好呢。

後來從獄卒口中得知,祤宸被利箭刺穿了左眼,流了好多血,趴在地上,把地面都染紅了一大片。她嘴角上揚,痛快地罵了聲廢人。低首,眼淚卻流得肆無忌憚,止都止不住。

後來的後來,祤宸贏了,將敵手斃於刀下,成為這萬里疆土上新一代統領者。她望了眼地牢外撲稜撲稜飛走的鳥兒,一面罵著廢人也能贏,一面卻暗自慶幸還好敗的人不是他。

再次相見,恍若滄海桑田。他一隻眼用黑紗包纏,此刻正左擁右抱,與眾女調笑無厭。聽說他登基後,廣搜民女,魚肉百姓,可謂生靈塗炭,怨聲載道。這些她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此刻他究竟要做什麼。

祤宸望了眼被鐵鏈綁在高臺上的紅衣女子,朝眾人道:“若任這妖女化為一灘血水,著實便宜了她。今日朕高興,不如燒死她,為眾人作樂可好?”

君王無道,眾臣敢怒不敢言。

陽光灼烈異常,似細密的松針扎進她的身體,她心中不禁騰起一團火焰,燃燒著她最後一絲希冀。

當火把似墜星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終於可以做回曾經的自己,無情無義。

鐵鏈碎如散沫,她似一隻浴火的鳳凰,騰空而起。手持利劍,抵在他胸前,竟忘了去想自己是何時恢復的功力。

“我說過,你會死在我手裡。”

祤宸悠然,舉起杯盞欲一飲而盡,酒未入喉,胸口便猝然炸開一片涼意。終於,要死了麼。

群臣跪拜,大喊俠女英勇,為民除害。

呼聲震天中,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她將劍從他身體內抽出,血濺三尺,朦朧了彼此的視線:“你可知,曾經我差點便愛上了你。”

她轉身離去,漸漸隱於天光籠罩下。他就這樣痴痴地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泛起的笑意,虛浮卻滿足。

當初,於廣漠邂逅旖旎色,便丟了魂,失了魄。她曾痴笑他貪得無厭,卻不知,愛上一個人時,哪怕把全世界捧給她,都仍覺不夠。他特地為自己留下一個暴君的惡名,然後再死於她手上,成全她的一世英名。沒錯,他不僅下令暗幽門的人以後不準傷害她,還要朝堂上下不再以她為敵。

他緩緩張開手,靜靜躺在他手心的是一縷青絲,若織錦秀麗,若流水輕柔。

從此,她再也不會被人喚作妖女,更不會遭遇追殺。天宇開霽,歲月溫柔,或許她會遇一良人,輕拂她肩上落花,寵溺地執起她的雙手。

月兒,跟我回家。(作品名:《誰念西風獨自涼》。作者:毓荔。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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